“我没事。”
宋鸾没想到刚刚认识几天的女孩这么关心自己。
她心中荡起几分涟漪，想到了在秦国公府的小芙。
小芙也是这样真心实意的女孩，只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见一次。
“姑姑，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杏儿闻声转身抱住了宋鸾，顿时羞红了脸，“姑姑，你身材也太好了。”
没想到姑姑脸这么平淡，但是有肉的地方都有肉，诱人的曲线就连她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了。
她似乎明白为什么二皇子会对姑姑格外不一样了。
宋鸾点了点她的鼻子，“行了，你们俩回去休息吧。”
杏儿泪眼婆娑，看了一眼秋月，难为情道。
“姑姑，秋月姐姐有话说，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们了。”
“嗯。”
秋月将门关上，跪在宋鸾的脚下，“姑姑，秋月也想改头换面，好好照顾您和二皇子。”
“改头换面？”
“是，姑姑，我知道您不是这面容，我也想改变，否则皇上肯定要把我抓出来杀掉。”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那一晚看到姑姑肌肤在黑夜中雪白，纤纤细指格外有神韵，这张脸实在是违和，故而猜出来，这并不是您本来的样子，姑姑……我也想像你一样。”
宋鸾皱了皱眉，“你出宫吧，拿着银子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的身份不要说出去，否则你我都有麻烦。”
“不，姑姑，我在外面没有亲人，如果出去肯定沦为娼妓，我只能在宫里做活，熬过这几年，出去还能嫁给好人家。”
宋鸾垂眸看着纠缠的秋月，舒了一口气。
“我不懂面具，你想做什么，得二皇子同意才行。”
“姑姑，二皇子怎么可能为我谋算，只能您开口。”秋月忽然抱住宋鸾的腿，仰着脸泪流满面，“其实奴婢不仅没有家人，宫外面也有人在找我，朱景安侯爷暗中将我家灭门，我无路可走当了宫女，躲过他这么多年的搜查。”
秋月跪在地上声嘶力竭，“我这条命是留着复仇，所以皇上杀我之前，我拼命地逃跑！只要有机会，我活到他垂垂老矣，也要手刃仇人！”
“朱景安？”宋鸾顿时俯身将她拉起来，面容凝重，“详细告诉我。”
“姑姑，我信你，故我可以毫无保留告诉你藏在我心里的秘密。”
秋月脸颊上滚落晶莹的泪珠，惨白的脸有几分的难过，唇珠咬出了血。
“在我小的时候，父亲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书法家，擅长模仿书法大家的笔迹，原本只是一个爱好，却没想到被朱景安存心利用这一点，威逼利诱父亲写了一封信，坑害了忠臣宋将帅，朱景安为了万无一失，杀了我们全家，就剩下年幼的我，被母亲推出来躲过了灭顶之灾。”
“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复仇，可是我一个宫女，光是躲得过朱景安的追杀，就已经很不容易，故而只能让自己活着，我比他年轻，等他死了挖了他的坟，也是一种安慰。”
秋月泪流满面，痛苦在她的脸上深深地镌刻。
没有人比宋鸾还能体会到这种感觉，生不如死，无能为力。
“说来也巧，朱景安，也是我的仇人。”宋鸾声音缓缓地响起。
秋月抬起头，泪痕还没有干，她咬住唇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姑姑，你会不会是……宋小姐？我父亲当年被逼无奈，并非有意陷害，只是若是不按照朱景安的话做，一家人怕是早早地被除掉了。”
“不是，朱景安得罪了很多人。”
宋鸾不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代出去，她转过身看向窗子。
外面阳光多么明媚，生机勃勃的绿植沐浴着阳光。
世界一切的美好，都跟她和秋月毫无关系，她们早就被朱景安拉下地狱了。
“姑姑，你有难言之隐不必告诉我，我知道，我不配知道，只求您让我苟活下去，等待时机。”
“此事还是由二皇子决断，你不用怕，他应当不会拒绝。”
“谢姑姑！”秋月低头磕头，“您若用得上我，都让我来做，这皇宫，我比您熟悉太多，而且父亲模仿的本领，我也研习了多年，可以模仿任何人的笔迹。”
“嗯。”
秋月抬手擦了擦眼泪走出门，轻轻地将门关上。
宋鸾久久不能回神。“模仿父亲笔迹书写通敌叛国的书信的人，已经被灭门了，只剩下秋月一个，这难道是冥冥中注定，有人要来帮我。”
宋鸾已经想到了一个能够推动宋家案子重新回到所有人视野的法子了。
朱云初等了半天，才见到心心念念的倩影从门外走进书房。
“每次都让主子等你，到底谁才是下人，宋姑娘？”
宋鸾忌讳这三个字，最近朱云初回到宫里性格变了不少，以前还会道貌岸然的说一些客气话，现在动不动就跟孩子要喝奶一样缠着她。
“叫我春红。”
“春红，来磨墨。”
“可以，不过有一件事要跟二皇子商量一下，关于面具……还有别的吗？”
朱云初皱了皱眉。
“换一张漂亮的脸？你休想。”就这个样子已经不让他省心了。
若是再漂亮一点，配上宋鸾的身形……又要引人觊觎。
“不是，秋月跟我有一些渊源，我想让她留在宫中帮我做事。”
宋鸾将刚才前后发生的事情都全盘告诉朱云初。
在她的心里，朱云初还算信得过的人，他明知道她身上带着很多的危险，还帮她克服困难……
“原来是这样。”
“秋月可以模仿笔迹，当初让我父亲定罪的也是通敌叛国的伪造信件，如果让皇上心甘情愿翻案，就要步步为营，先把这案子拿到明面上。”
“你要怎么做？”朱云初隐约有些预感，宋鸾这次要把动静闹大了。
“我要告诉所有人，笔迹不代表什么，无法真正定罪！”
书房外，石林推开门大声喊，“不好了少爷，闹鬼了，真是闹鬼了，秦国公府的小少爷回来了！”
“我让给你盯着秦邵有没有找到宋鸾，你管那些做什么。”
石林仍旧是气喘吁吁，“小少爷死了好多年了，尸骨都已经下葬了，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小少爷，失足落水早就殒命的小少爷，回来了？”
“是啊，宋姑娘，千真万确，秦盛元接连验证了很多，就证明上门的就是没有死掉的二公子。”
“人死了怎么可能复活。”
“皇上有意我们去看看，若是秦国公家里的喜事，要赐予赏赐，若是骗子，一定要惩罚。”
石林终于不再气喘吁吁，可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因为秦国公发生的事实在是太瘆人了。
宋鸾抓住朱云初的手腕，“我去，一起看看！”
“你去什么。”朱云初皱紧眉头，“万一秦邵发现你怎么办。”
“我已经跟他见过一次面了，人皮面具稀少罕有，他认不出来我。”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三哥对我不薄，弟弟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病，可也必须防备是有人为他准备好的套。”
宋鸾执意要去，若是朱云初不让自己去，她也会私自找机会去。
朱云初眯着眸，“就此一次，不许再关心秦国公府的事情，否则别说秋月的面具了，我什么也不答应。”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现在他忍不住想要独自霸占宋鸾，不想让她跟任何人产生关系，尤其是秦邵。
这个人狡诈聪明，不择手段，若是存心要争夺宋鸾，怕是谁也抢不过。
“好，对了，你不是装中毒的吗？怎么又好端端的了。”
“朱芸儿已经被秦邵抓走了，我还装什么装，她位份被降到县主，已经在牢狱哭得茶不思饭不想了，能让父皇做到这种程度，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朱云初自嘲一笑，“谋害皇子，最后只是这样，不痛不痒。”
“慢慢来吧。只要朱景安倒下，朱芸儿又算什么。”
宋鸾松了口气，只要朱云初装作中毒的事情没有被发现就好了，她趁着朱云初更衣的时候溜走，找到了秋月。
秋月哭肿了双眼，杏儿正用两个鸡蛋滚动为她消肿。
“姑姑？”秋月连忙站起身。
“二皇子答应了，复仇之事我有事让你帮我，扳倒朱景安，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您说。”
宋鸾走上前，“我会收集各个大臣的手稿，你模仿笔迹，写一些东西。”
“好。”
秋月不问理由，她相信面前的女子不会害自己。
……
“这怎么可能，死掉的人，还能复活？”苏月如咬了咬牙，“这娇娇身体还没好，怎么又闹得鸡犬不宁了，怎么可能是真的，尸体不是早就埋了？”
“夫人，我们还是快些去看看吧，国公爷已经把人请进来了。”
“请进来？”苏月如连忙起身，“他也是糊涂了吗？这不可能出现的人，怎么会活生生的蹦出来。”
“夫人，我感觉那回来的小少爷，跟老爷有些像，尤其是那些年长的老嬷嬷，都异口同声说老爷年轻的时候跟小少爷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小少爷跟三爷不像。”丫鬟掰着手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