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夫人想了想,“您说在南洲城有熟人,谋算坑害秦邵的事被发现了?”
秦邵说到底,只要人不死,就有机会回到上京。
尤其是离开了他之后,皇上没有左膀右臂十分难受,很有可能在上京被他彻底掌控之钱就把他再请回来。
秦邵在上京如鱼得水,回来就第一个针对她。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朱景安用了一点小手段,设定了一个让秦邵连南洲王都当不成的计划,老马是其中一环,还是很重要的一环。
老马东舆论,会引导民愤,散播消息……他就让其用尽方法开城门,将灾民放进去。
自己又另外安排人在灾民中扩散南洲城有很多军粮,只要闯进去就能把军粮带走的消息,引起灾民轰动。
内外都乱,秦邵一定会出差错,南洲城建立只初就是为了守卫边境战争使用的军粮仓库。
若是被动了军粮,负责管理南洲城的秦邵就热上大麻烦了。
他一定会被赐死。
只是没想到……老马被识破了,那计划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报!”声音拉长,有人捧着书信,快速走到朱景安面前下跪,“侯爷,南洲城加急送来的书信。”
朱景安直接上前将书信撕开,整个人怔在原地。
信上短短的几句话,让他这个月殷切的期盼都成了空。
南洲城内乱平息,老马已四。咱们的人扮演灾民全都带头冲城后被杀。灾民落荒而逃自此无人敢冲城。
“秦邵,真是好手段!把我千里迢迢派过去的人,全都杀了。”
“这……”夫人凑近一看,一脸不解,秦邵才带了多少人进去,“不是说就算什么都不做,压着南方赈灾银,就能让好几万的灾民冲破南洲城的守卫吗?”
这是怎么回事,秦邵如何能一天之内,震慑灾民,安抚内乱的!
不多时,侯府外面已经停了若干马车,全都是他派系大臣,一个个脸色凝重,走进内堂询问。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动动手指,南洲就能被你搅弄的天翻地覆吗?如果再扣着南方的赈灾银,恐怕要出大乱子了!”
“赈灾之事不能再扣下去了,南方若是灾民成片……”
朱景安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拂袖拒绝,“呵,本王已经下令灾患周围不得秦邵坚持不了太久,饿红了眼的灾民,会把南洲城搅弄的天翻地覆,若是直接动了军粮……我等就可以上书处死秦邵,以绝后患。”
储备军粮不可动,一旦动了,不但动了的人要死,守不住的也要死。
秦邵是南洲王,军事要地,边境之处,理应保护好储备军粮。
“可是……”
“太冒险了。”
几乎在同时,这些大臣全都否了他的意思,他们不管灾民死活,可生怕牵连到自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是灾民多起来,早晚皇上会知道,他们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身为皇上小舅舅的朱景安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他们呢?
只能抛头颅洒热血,到时候落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以后侯爷对付秦邵的事,我不会掺和,也不会支持。”尚书大人转过身,脸色凝重,“侯爷,告辞。”
一时间,屋子里的大臣都坐不住了,秦邵如今还好好的,他们太相信侯爷能够对付秦邵,以至于忘记了这个年轻俊秀的后生,是如何让皇上都离不开的。
不行。
侯爷是斗不过的。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心里打了退堂鼓。
朱景安冷冷地抬了抬手,走在前面即将过门槛的尚书惨叫一声。
他身体僵硬,重重地摔倒在门槛上,众多官员只看到了尚书倒下之后,一个侍卫一脸冷漠,手中刀热血滴落。
刚才鲜血四溅,喷了他一身,他毫无感觉一般,仿佛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只听从指令的工具。
朱景安危险地眯着眸,“呵,如今还有人,要走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没有人敢迈出步子。
大理寺刑狱。
朱芸儿围绕着被挂在十字架上的男子,男子俊秀,垂着眸,淡然极了。
似乎身上一大片的伤痕,是长在了在别人身上。
“我对你很感兴趣,你天生神勇,提着敌军将帅郭东风的头颅,本来应该是英雄,可沦落成了狗熊,就是因为你不会站队,如今父亲亲政,你还不懂投靠吗?”
女人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手中鞭子垂落,一边的狱卒都不忍直视。
这鞭子带倒刺,抽在人身上,不仅皮开肉绽,鞭子上还会沾染人的碎皮肉,看着就触目惊心。
他们觉得后背发麻。
秦邵已经很会折磨人了,可王爷只是为了让犯人开口,并不会为了折磨而折磨。
面前这位娇滴滴的小姐,亲自将人抽的皮开肉绽,似乎毫无感觉,还很……兴奋。
这才是让人觉得森然的地方。
“要杀就杀。”宋七的声音仍旧冷静,气息弱如游丝。
朱芸儿呵呵一笑,“还是这么嘴硬,你放心,我已经知道宋鸾在哪里了,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
男人忽然抬起头,目光泛滥着熊熊火焰,“你……要做什么!”
面前的男人如同野兽,刚才他可不在乎生死,这几日打他就跟打棉花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宋鸾,还真是红颜祸水。”朱芸儿咬了咬牙,冷笑一声,“我能做什么,我除了想让她死,什么都不想做。”
宋七捏紧拳头,恨不得将她撕烂,“你敢动她,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我真是好怕啊。”朱芸儿脸上笑容灿烂,手中鞭子一扬,重重地抽在男人的身上。
鞭子划破空气,带来一道伤痕累累的伤口,皮开肉绽。
宋七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郡主,会给他打死的。”
“谁让他死也不出卖宋鸾,也不为我所用……这样的人,犟骨头!”朱芸儿气愤地扔掉鞭子,“我每次教训别人心情都好极了,唯独对他,打了这么多天,让我越打越憋屈。”
狱卒连忙道,“这人脑子有毛病,不知道求饶,郡主打了也不高兴。”
“哼,不用给他治疗,管他死活呢,本郡主倒要看看,他命到底多大。”朱芸儿负气离开。
狱卒长连忙道,“快点找郎中,不能让他死了。”
“可是郡主说不要管……”
狱卒长给了手下一巴掌,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王爷交代的,留他一条命!他若是死了,你也得死。”
“小……小姐。”宋七昏迷中一直呼喊着小姐,他在梦里,昏昏沉沉的看到了一个娇艳妩媚动人女子。
她盈盈一笑。
这一刻,仿佛一切痛苦都不存在了。
三日后。
一辆马车跟着几个仆人,风尘仆仆到达了上京。
“小姐,咱们到了。”
“好。”
不多时,马车停在一处典雅院落外,门外十分紧张的吴飞手都搓红了,他看到马车,连忙走过去下跪。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将年轻一辈的宋家军带回上京,让他们各自潜伏。”
马车上,细腻白皙手落在丫鬟小芙手臂上,宋鸾提着裙子下了马车,将吴飞扶起来,“叔叔,您不要跪我。”
“我本是宋家家奴,是家主培养我做了大将,说到底只是个奴才。”吴飞眼眶湿润,“小姐,您安然无恙就好,如今的上京,已经成了魏景安的天下,没有了秦邵的制衡,上京乱了。”
“魏景安,他改姓了?”
“朱景安,原本就是太后母族的孩子,因为怕外戚壮大,先帝故而将还在襁褓的魏景安赐姓朱,册封了侯爷,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想着壮大魏家。”
“原来如此,狼子野心,皇上竟然放任他干涉内政。”
“皇上的心思,无人猜透,眼下翻案估计难如登天,小姐,咱们还是蛰伏着,等魏景安大厦倾塌。”
“皇上重疾难愈,正在寻找神医,是吗?”宋鸾心思一转,看向吴飞。
如今宋家军年轻一辈都在上京蛰伏,打听消息十分迅速。
“是。”吴飞颔首。
“我进宫一趟。”宋鸾下定决心,“帮我给二皇子递信。”
三哥给她的时间不多,还是她软磨硬泡寻死觅活要的补偿。
只给她半个月时间。
这半个月每天都很珍贵。
午后茶馆。
雅间沐浴着外面照进来的阳光,宋鸾看向楼下。
一辆马车停下,靠着马车的装横可以看出主人的身份不凡。
“小姐,三爷明知道您要做什么,虽然松了口,可不给咱们帮助,摆明了让您回去求他。”
“是啊,他早就将我算透了,可害怕我寻死觅活也是真的。”
“小姐……王爷他……”
“他因为我被发配那么远,自然对我极好的,可他鞭长莫及,又存着霸占我的心思,不愿管我身边的人。”
宋鸾深刻体会到了又爱又恨的感觉,秦邵对她很好。
但是对身边的人,让她在乎的人,都十分吃味。
偏偏她不可能不管师父还有小七。
秦邵对她去哪里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他可以答应任何事,为她做任何事,就是不能为她救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