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抬起头,眸眼含笑,她脖颈一大片红,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可她好像没什么感觉一般。
朱芸儿不想答应。
“难道郡主怕控制不了我一个弱女子。”宋鸾半是遗憾的口气道,“看来郡主,心里很忌惮我呢。”
“谁怕你,好啊,给她解开。”朱芸儿扫了一眼端来水的狱卒。
狱卒只能上前将宋鸾被绑着的手腕解开,幕僚皱了皱眉,最终什么都没说。
在另一方面,郡主朱芸儿的自负自傲,跟她太子表哥一模一样。
他只是幕僚,虽然太子信任,可他也明白自己没什么实权,郡主要做什么,绝不会在乎他的意见。
幕僚走到狱卒身边,压低声音,“多看着,别让宋鸾死了。”
狱卒连忙应下。
幕僚皱了皱眉,听到身后痛苦的呻吟,大步向前走。
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男人都没什么兴趣。
“唔!”
宋鸾被丫鬟抓住头发,狠狠地按到盛满水的大木盆当中。
当她被拽着头发起来的时候,潮湿的头发滴滴答答落着水,她张开水润的红唇大口呼吸着。
“哈哈!”朱芸儿高兴了,“好好享受,宋鸾,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挣扎的更卖力了呢。”
“是吗?”宋鸾也笑了,按着她头发的丫鬟愣了一下。
她不明白被欺负的人有什么好笑的,觉得瘆得慌。
朱芸儿笑容沉下来,后知后觉吩咐道,“搜一搜她身上有没有暗器,尤其是手腕的地方。”
丫鬟松开宋鸾的头发,连忙去摸宋鸾的袖口。
就在这片刻,宋鸾已经将毒针扎入了她脖颈的穴位。
丫鬟来不及捂住脖颈,整个人眩晕过去,倒在地上。
“来人啊,来……”
朱芸儿连忙起身往外跑,宋鸾飞快扑过去将她按倒在地,掌心迷药直接捂住朱芸儿的口鼻。
很快,她闭上了眼睛。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不能杀你。”宋鸾深吸一口气。
她浑身都是水,耳朵里面很疼,都是钻进去的水。
头发更是湿漉漉的。
浑身粘糊的难受。
她望着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的牢狱,心里盘算着怎么救自己出去。
逃出去肯定不行,必须洗清自己的嫌疑……估计黄公子那怂货,会毫不犹豫顺着太子的话构陷自己。
宋鸾只能另辟蹊径,如何把罪认下,又能安然无恙?
最好还能咬太子一口,不然自己这罪白受了。
可要是针对太子,估计这刑狱的门自己都出不了。
就算没有秦邵,她也能够拿出保护自己的本事。
宋鸾也不着急想到对策,反正朱芸儿已经把人支走了,正给了她一大把的时间,就算有狱卒发现朱芸儿倒了,她也可以直接挟持朱芸儿,换片刻安全。
“太子想要的是什么呢。”
宋鸾觉得要算计一个人,就得先了解一个人,笑着挖坑,让他心甘情愿掉坑里。
上一世关于太子的记忆,在她脑海中并不多。
因为这位太子,不知道为什么被废了,其中应该有三哥的手笔。
毕竟这位太子跟三哥不对付,自身能力不强,嫉恨比自己优秀的男子。
处处把三哥当做敌人,针锋相对,三哥不得不出手。
这太子,应当有什么不得不被废掉的理由,就是他的弱点。
宋鸾思来想去,脑袋都想得有些发胀,是什么来着……
她好像听说过。
而且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听说的,那就跟私生活有关系了……
忽然,宋鸾眼睛亮起来,“我知道了,杜贵妃,他跟贵妃有染,被三哥抓到了把柄,直接废了太子之位。”
一切就说的通了。
这位太子怎么猖狂,皇上都不会轻易地废掉太子。
他失了伦理,成为了笑柄,这才会被废了太子。
好像哪一位杜贵妃模样很不错,风韵犹存,皇上喜爱的紧,太子跟她搞上,父子二人同睡一个女人……
宋鸾觉得鸡皮旮瘩都要起来了,浑身发麻,冷飕飕的。
“来人,我有要紧的事要跟太子说!”宋鸾连忙拍打墙壁,呼喊狱卒,“快来人,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不多时,狱卒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郡主,踉跄着前去寻找太子过来。
太子看到这一幕,立刻将刀拔了出来,对准宋鸾。
“你竟然敢伤害郡主,你找死!”
“民女并未伤害郡主,只是让她睡了一觉,一会就能苏醒,只要太子听民女说完,民女就不会伤害郡主。”
太子冷着脸,眼神充满了警惕,这宋鸾不是寻常女子……明明看起来只有脸蛋过分漂亮些,没想到还如此有计谋,能把带着人进去,对她处处防备的朱芸儿都能放倒,此女十分危险……
“你有什么话跟孤说。”
“民女要说的话,恐怕不能被外人听到,所以……”
“所以,你想让孤只身犯险,也被你毒晕,最后让你挟天子令诸侯,逃出去?”
宋鸾摇了摇头,咬住唇,一脸真诚,“并非如此,是关于杜贵妃的事。”
太子肉眼可见脸色一变,手中的刀险些都掉落在地上。
“你……”
宋鸾很满意太子的表情,看样子他的把柄确实是杜贵妃。
这俩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寻找刺激,还真是……恐怕杜贵妃也并非空虚寂寞,只是想效仿武则天,一女侍奉两任皇上,享尽荣华富贵。
“殿下,外人都在,有些话实在是不好说。”
……
小摊贩卖力吆喝着,眼见着高大俊美的男人停留在自己的摊子面前,笑呵呵道,“您喜欢这风筝?花朵造型,这小玩意精致得很,送给夫人逗弄正好。”
秦邵付了钱,拿了一只小巧玲珑的纸鸢,他还记得小时候,宋鸾就只喜欢粉色娇嫩荷花的纸鸢,可只有鸟儿造型的纸鸢,还是请了教书先生添色,家里心灵手巧的丫鬟做了一只荷花纸鸢。
宋鸾爱不释手,天天放风筝,终有一天把风筝放到了他的院子里。
她年岁不大,眼睛看他的时候装满了恐慌,声音也有些颤抖,喊着三哥,指着树上挂着的纸鸢,怯生生的。
当时他就喜欢这个妹妹,因为她就像一个躲着人的漂亮小猫。
可是宋鸾并不喜欢他,等他把风筝给她爪下来,她声音弱弱地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跑的无影无踪。
要不是她身体不好,秦邵觉得她都不会对自己开口,而是自己上去拿下来,再一声不吭地溜走。
这算是秦邵对他和宋鸾的过去,记得比较清楚的一点。
秦邵没有带人,他一个大男人拿着粉色的纸鸢实在是违和,不少路过的小娘子都要捂嘴笑上一笑。
如果他坐在高大的轿子中,被侍卫簇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秦邵。
可他只身一人的时候,没有人怕他,也不觉得他是什么不好接近,不能嘲笑的大人物。
“我看你体格不错,是今年参加武试的,要不要拜师,等功成名就,别忘了供奉师父就行。”
秦邵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表情不愉,“不。”
可笑,竟然还真有人想当自己师傅,是怕死的不够早。
“我有一个徒弟,李长珩,进步神速。真是天资卓越,我看他在今年武试,一定能拔得头筹,你若是认我做师父,他会让一让你,给你放个水。”
“你是什么人。”秦邵眯着眸,“你怎么认识李长珩。”
“我是他师父……”
秦邵一只手,掐住对方的肩膀。
那中年男子不可置信地挣扎,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
最后冷汗淋漓。
秦邵这才启唇询问,“说,你是什么人……如何认识李长珩。”
整个上京也没有第二个李长珩,李长珩当初在比试中输给了戚七,浑身被打的没有一块好地方,新伤加上旧伤,估计已经变成了没有内力的残废。
怎么可能有他说的这么厉害。
“啊啊……少侠,我错了,我就是年纪大,每次参加武试都被刷下来的考生……没有路费回去,见你衣服不错,想要赚一点学费回家,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秦邵松开手,中年男人还是没想明白,对方一只手是怎么把自己控制住的,似乎就是按了一下,自己就浑身不能动了,实在是神奇极了。
不过他也不愿意再体验一次!
“少侠,我认识李长珩是因为今年武试报名,他跟人一个功力高深的太监打起来,结果把对方打的屁滚尿流,以我的经验来看,他一定是榜上有名的那一类人。”
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发抖起来。
秦邵垂着眸,“滚。”
只有一个字,那想要坑蒙拐骗的中年男人立刻跑了,一个眼神都不敢看秦邵,心里已经有了阴影了。
还有一个可怕的预感。
能一只手控制一个常年习武的人,加上衣着不凡……还能有谁?
他若是不跑,怕是能被打成肉泥。
秦邵此时已经没有了闲逛的心情,他必须查一查李长珩,如果他从废人变成了健康人,而且武力恢复,甚至变得更强,他就必须先杀了李长珩。
否则宋鸾就可能遇上危险。
秦邵眸底满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