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确实记得上一世她一把火烧了李府为自己复仇后,秦邵帮她处理后事为宋家翻案,顺便将火灾重的漏网之鱼朱芸儿给抓住,调查出她名下宅院尸骨无数,这才名正言顺的让她留在了大理寺。
可如果秦邵为了给她出气,故意污蔑“朱芸儿”呢!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是秦邵利用手中权势收拾朱芸儿。
那朱芸儿也有可能根本没有虐杀仆人埋葬在这边。
秦邵看出她眼神的恐惧,那是对他的恐惧,这种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宋鸾身上看到过。
如今,心里已经有些麻木疼痛的感觉,无法抑制,一直在蔓延……
原来得到了她的依赖和信任,忽然失去是这种感觉。
“怎么,觉得我想法太可怕?”他自嘲道,“好像第一天认识我,娇娇,我本就是整个上京最残忍,最不择手段的人,你现在怕也晚了。”
宋鸾摇头,“所有人都可以说三哥无情,可三哥对我不是这样,我心里晓得,刚才是我听到杀人两个字吓到了。”
秦邵眸底的冰冷散去些许。
宋鸾见他如同没有化开的冰山,阴冷极了,连忙握住他的袖子撒娇,“三哥,这血是人的吗?不用我们诬陷,这朱芸儿也有可能早就给我们留了把柄。”
秦邵想要将门一脚踹开,可动静大怕吓到宋鸾,于是选择扣住她的软腰,带着她一同翻墙入内。
宋鸾双脚不敢离地,抱着他不撒手,“三哥,这里很阴森,我是听说,朱芸儿身边的仆人大多数都跟流水席一样,说换就换,换下来的人都失踪了。”
秦邵托着她的臀,她也只有害怕的时候,才会这么亲近他。
把他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抱紧他不撒手。
他享受着被她需要的感觉,放在平日早就躲得没影了。
“如果没有把柄也无妨,就按我说的,杀几个十恶不赦的匪賊扔进去,买通几个证人,朱芸儿也脱不了干系。”
宋鸾后背一冷,抱紧他的身不撒手,“三哥,用不着吧……朱芸儿虽然讨厌,可不至于污蔑她。”
虽然知道秦邵的权利大,她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她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朱芸儿绝非善类,就算今日没法找到她犯法的证据,他日她也一定会自食恶果的。
秦邵抱着她轻松极了,蹲下身托着她一首去摸院子里湿润的泥土,扯起唇,“走吧,明日找人来挖。”
“三哥,你怎么知道这底下有……”
秦邵口气平淡,“死人的味道,我靠近就知到了。”
宋鸾被哽住了。
秦邵作势要把她放下,“不然你下去挖一挖试试,看看我说的准不准。”
宋鸾抱紧不撒手,声音都颤抖了,“不要三哥,我就不挖了,我信你的。”
秦邵低头看她惊恐地表情,扯起唇,“亲我。”
“……”
怎么又谈上条件了。
宋鸾气鼓鼓,腮帮鼓鼓囊囊,娇软的红唇嘟着。
“三哥,趁人之危。”
“你说这晚上让我作陪,拉着我来挖尸体,不应该?”
秦邵忽然就松开了手。
宋鸾只觉得屁股下面胳膊撑着她身体悬空的力量忽然消失了,连忙答应,“应该,我亲,我亲。”
秦邵只是吓唬她一下,迅速将她接住,“回去再亲。”
这里阴森,时间长了把她吓坏了就没意思了。
回到秦国公府,秦邵放在她就走了,宋鸾知道他并不是回自己院子里了,恐怕是要叫人去朱芸儿的院子查一查,到底有多少具尸体被掩藏。
雾气腾腾的浴桶白皙的藕臂搭在两侧,宋鸾指尖滴水,打了个哈欠。
丫鬟将花瓣洒在水面上,遮挡了她身体玲珑傲然挺立的曲线。
“小姐,奴婢退下了。”
“嗯。”
水温太舒服了,花瓣芬芳怡人,经历了刚才半夜挖尸的恐慌和精神紧绷,放松下来的宋鸾有些昏昏欲睡。
一柱香后。
门外,秦邵大步走来,丫鬟连忙行礼,十分恭敬。
“三爷,小姐正在沐浴。”
整个秦国公府,秦邵就是规矩,他挥挥手,丫鬟就退下了,丝毫没觉得小姐沐浴三爷进去有什么不对。
因为她想不到,除了皇上还有敢忤逆三爷的人。
所以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又能阻挡什么,而且今日小姐院子里那些说过三爷和小姐般配的婆子们都拿了不少赏钱。
这只能说明,三爷和小姐早晚都是一对,越是撮合祝福,得到的好处就会越多。
反之……说一句小姐坏话,恐怕被拔舌头都是轻的。
“娇娇,一会水冷了,快些出来。”秦邵站在帷幔后,隔着朦胧的纱幔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怎么,躲着我?”
秦邵得不到回应,冷静下来仔细感受了里面的呼吸……
“宋鸾!”
这一声暴怒的呵斥。
宋鸾猛地从梦中惊醒,整个人已经沉到水底……
她惊慌失措扑腾着。
人越着急的时候,越会干错事,她脚下站不住,整个人往浴桶沉的更快。
秦邵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出来。
“三……三哥……”
宋鸾如获新生,趴在他的肩膀,湿淋淋的……
“你……”秦邵本想呵斥她洗个澡也能把自己玩死,见她眼眶泪水打转,冷的浑身哆嗦,白皙的肌肤泛着红……
他这才意识到,他抱着的是一丝不挂的宋鸾。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宋鸾都不敢低头看自己赤裸的身体,耳尖都红了……
秦邵站着没有动,香艳的画面就在眼前,妩媚动人的身体曲线在他掌心下,他怎么能把持住。
“啊……”
一阵天旋地转,宋鸾被从头到脚盖上了一件外衣。
原本视线就不清晰,现在更像是天黑了一样。
“自己穿上。”秦邵掌心发烫,转过身看向门外。
宋鸾七手八脚将外衣披在身上,脸都热得熟透了……
天啊,以后还怎么见人。
自己一丝不挂都被看光了,还做什么纯洁的兄妹?
这不是自己欺骗自己吗?
秦邵见她披上衣服蜷缩,折返将她重新抱起来。
“发什么愣,回去休息。”
蜡烛吹灭,秦邵搂着女人的肩头,轻轻地拍着。
“以后你若是被谁欺负,不用自己想对策,告诉我。”
“嗯……”宋鸾声音细微,“三哥,那你有危险,也告诉我。”
秦邵手一顿,唇角莞尔,放在以前,他会想告诉她有什么用?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理由质疑宋鸾。
如果不是宋鸾,他接连两次被毒老九下毒,无人能解,不死也是残废。
一个残废又怎么能要求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嫁给自己?
他就像是卑劣的蛆虫,贪恋她,占有她,做着最让人恶心的事。
幸好……他的毒解开了。
“嗯,有危险就告诉你。”秦邵低头吻住她的额头,“过几日春闱,圣上把考场监察之事给了我。”
“三哥去忙吧。”
宋鸾连忙道,“我现在晚上不怕了。”
“你休想再闯祸,无论多晚,我晚上会来你这看你。”秦邵丝毫没有调侃的口吻,“免得你洗个澡都会淹死,传出去秦国公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
……
李府府外。
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躺在门口。
尸体旁边放着一只面具,李长珩眼神冷漠,攥紧掌心。
毒老九死了。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他是用毒高手,又在秦邵身上下了毒药,十分自信只有自己能解,为什么最后的下场还是死……
难道他身边所有人,都要因为秦国公府死得一个不剩吗?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是秦邵的对手。”
李夫人痛哭流涕,“呜呜呜……这下咱们真的没有倚仗了,儿啊,都死了,都死了!”
“我都记着了!”李长珩咬紧牙关,“如今我身体已经全然好了,比以前更加强壮,充满力量……这是他给我最后的礼物,我一定会重振门楣。”
“砰!”
他捏紧拳头挥舞,门被拳风砸裂,李夫人惊讶地瞪大眼。
如今她不敢随意得意了,但是能够明显感觉出来,李长珩如今的功夫,比以前当教头的时候强百倍!
她灰败的眼神逐渐亮起来,“儿啊……以后就靠你了。”
一定要打败秦邵,给亲人报仇,秦邵一死,宋鸾没有庇护,也是死路一条。
她要让宋鸾死得比李春瑶惨一万倍,叫她万人骑,凌辱致死!
李长珩咬紧牙关,拳头青筋暴起,“母亲想的,儿都知道,一定会拿得武状元,此后一定平步青云,不择手段往上爬。”
……
宋鸾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她则盖着被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生怕她着了凉,想来一定是三哥的手笔。
“小姐,您听说了没有,朱芸儿好像扯上一宗案子,如今已经被圣上斥责,关在家里禁足一年,侯爷再三保证她年少无知以后不敢了,才平息此事。”
小芙端来水,她清早可以出门采购,跟很多消息灵通的小贩聊的来,知道消息也是最快的。
宋鸾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阳,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