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在此环顾了四周,确定不会有人再出价了,终于开口喊出了第三遍,只是话还没说完,一个清冷的声音就从另一个厢房传了出来。
“一万两!”
嫣陌一看到嘴的鸭子居然飞了,气的不行,还想要加价,却被苏浅浅拦了下来。
“我的姑奶奶,别加了,若是那春桃发现我们,到时候嚷起来,你想整个京都都知道你和我来逛勾栏之地吗?”
嫣陌一听,这才猛的反应过来,这里可是百花楼,两个女子若是被发现了……
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就不加了,不加了。”只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她倒要看看是谁同她抢人。
只是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像被冻住了一般,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怎么突然如此慌张?”苏浅浅有些不解,看向嫣陌关切的问道。
嫣陌手有些颤抖,指着对面不远处的厢房,开口说道:“承嗣哥哥!完了,这下死定了!”
苏浅浅听到齐承嗣的名字,也是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虽说那齐承嗣现在已经失忆了,不见得会拈酸吃醋,只是她到底是他名义上未过门的王妃,被抓包出现在这种地方,到底是有些难为情的。
嫣陌苦着一张脸,颤颤巍巍的说道:“浅浅,我们快走吧,要是承嗣哥哥知道我带你来这种地方,会杀了我的!”
苏浅浅也是点了点头,拉着嫣陌就要走,可是刚一开门,就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对着二人行了个礼。
“苏小姐,郡主,主子请你们过去。”
苏浅浅,嫣陌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苦笑不得,只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只能认命的同那侍卫去了齐承嗣的厢房中。
刚一走进去,就见齐承嗣黑着脸,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沉默不语。
而一旁的欧阳修,则是一副祝你们好运的模样。
嫣陌苦着脸,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承嗣哥哥,我……我错了!”
齐承嗣却还是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苏浅浅,表面淡定,心中却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好啊,长本事了,本来以为她们两个来只是看看热闹的,竟然还出起了价来,怎么?两个女的找花魁要做什么?打叶子牌吗?
苏浅浅的心中也有些打鼓,尤其是被齐承嗣这么死死的盯着,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不过比起嫣陌却还是冷静一些的。
沉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知晋王殿下怎会出现在这里?是家中的师妹不顺心,想出来找找乐子?”
听到苏浅浅的话,欧阳修坐在一旁差点就要鼓掌了,好一出倒打一耙!
只是齐承嗣听了这话,脸却又黑了几分,冷冷一笑:“我倒是不知道,苏小姐竟也有如此癖好,喜欢来着勾栏之地寻欢作乐?”
“承嗣哥哥,是我非要拉着浅浅来看热闹的。”嫣陌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只是齐承嗣听了,却是瞪了她一眼,又开口说道:“看热闹?我看你们是要找那花魁寻欢作乐吧?”
苏浅浅被说的脸色发白,嫣陌想开口解释,可是却被苏浅浅一个眼神吓得直接闭了嘴,不敢在说话了。
“我同嫣然是想看看我家的弃奴为何会成为花魁,只是晋王爷却好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弃奴?”难道是自己误会她了,齐承嗣心中想着,只是狠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也只能板着个脸问道。
嫣陌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是啊,那春桃是浅浅家姨娘的婢女,早就被发卖到远处了,是我想着将她拍下来,好问问为何她会出现在此的,只是承嗣哥哥,你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其实嫣陌如此问,也是好意,想着齐承嗣解释一下,省的让苏浅浅误会,以为他到此寻欢作乐的。
只是她想错了,齐承嗣压根就不是那会解释的人,冷冷的说了句:“我来这做什么,用不着同你们说,没什么事就赶紧离开,让旁人知道我的未来王妃竟出现在这,可别污了我的脸面!”
苏浅浅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情,听到齐承嗣如此说,也变得淡定了起来,原来他竟是怕辱了他的脸面才会如此生气,心中苦笑,也是,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以为他会因为自己吃醋吗?
想到这,脸也瞬间冷了下来,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晋王爷雅兴了,我同嫣陌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不等齐承嗣开口说话,拉着嫣陌便出了厢房,径直走出了百花楼。
欧阳修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开口劝道:“承嗣,为何不说你是为何而来?苏小姐怕是误会了。”
“误会便误会,我同她没什么好解释的。”
欧阳修见此,也不好再劝,只能苦笑着耸了耸肩,心中祈祷,希望苏浅浅不要误会了才好。
这几日他也算是看出来了,齐承嗣虽然嘴上不说,不过对于苏浅浅还是很在意的,果然人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对于心爱的人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的。
只是最近齐承嗣总是在危险边缘不停试探,依他看这就是在作死啊!
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刚开口想说些什么,齐承嗣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侧耳细听,原来是隔壁齐承允的屋子终于有了动静,只是由于那边说话声音极小,却是根本听不太清,那边具体在说些什么。
起身走到墙边,将耳朵附在墙上,这才勉强听真切了一些。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二皇子殿下放心,柔儿已经准备好了,待时机成熟之时,便是您登上皇位之日。”
欧阳修紧皱眉头,心中惊到,原来晋国送柔妃前来,竟是在打这个主意?晋国又何时同齐承允有了勾结?说的时机成熟又是何时?
齐承嗣显然也听到了对面的话,低着头陷入了沉思,欧阳修见此也没有打扰,只是继续附耳细听。
那边说话的声音很小,即便附耳墙上,也是听的有些断断续续的,就听到说什么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让人发现之类的告诫的词汇。
欧阳修听的十分仔细,生怕漏下些什么重要信息,终于听到齐承允说了一句:“那药可会被御医查出来?”
还想继续听的时候,门吱嘎一声便被推开了,欧阳修也只能赶忙回了自己的座位。
春桃笑盈盈的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娇柔的说道:“春桃来迟了,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只见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修长水润匀称的绣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的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春桃的装束无疑是极其冶艳的,但这冶艳与她的神态相比较,却似乎逊色了许多。她那大大的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的,媚意荡漾,小巧的嘴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
欧阳修只看了一眼,便在心中叹道,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男人,挑动着男人的每一根神经。
只是如此的佳人在侧,齐承嗣却是坐怀不乱,甚至有些烦躁,春桃身上那浓重的脂粉气,熏的他有些头疼。
脸色铁青,冷冷的说道:“这般没有规矩,谁准你进来了!”
春桃先是有些惊讶,竟有男人能够对她的魅惑视而不见,但也只是一瞬间,娇笑一声便答道:“不是公子拍下了奴家的初夜吗?”
齐承嗣早就忘记了这一档子事了,经春桃一提起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同苏浅浅较劲,竟用了一万两银子,买眼前这个女人的初夜。
挥了挥手,指向欧阳修:“我给他买的,你找他吧。”说完不等欧阳修开口,丢下一句:“欧阳我有事先走了,你独自享受吧。”径直推开门就走了。
春桃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他居然像避财狼虎抱一般跑了?
欧阳修这是一脸苦笑,这叫什么事啊你说!他拍下来的,到头来居然丢给了自己!
看了看春桃,丢下一句:“春桃姑娘,今夜你便在这里好生休息便好,在下身体不适,先行离去了。”说完也飞快的推门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心里想到,回到晋王府一定要好好说说齐承嗣!
接连两个人都逃也似的跑了,春桃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她有如此吓人吗?怎么就一个两个都跑的飞快,好像生怕她会吃了他们一般?
嘴角不停抽搐的看着门口,甚至有些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刚刚花了一万两真金白银拍下她的人,全都跑了,而且是逃跑!
合着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无奈的耸了耸肩,竟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吃起了桌子上的酒菜。
跑了就跑了,这菜可是一口都没动过呢,要知道她刚刚动情歌舞,劳神伤身的,可是饿坏了,不管怎么样,先祭了自己的五脏庙再说。
想她堂堂21世纪舞蹈高材生,居然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就出现在了这个架空的朝代之中,而且自己原来身体这位主儿,居然是个被远卖的弃奴!
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吸引了百花楼老鸨的注意,这才被她买了下来。
本想着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况且那小说里不都说,勾栏花魁都会遇到一个美男子,然后两人相爱,双宿双飞吗?
怎么到了她这里,好不容易遇到两个帅哥,居然丢下她就这么跑了,真是让她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饭总归还是要吃的。
吃着吃着,突然就见到地上居然静静的躺着一枚令牌,看着很是质朴,想着定是刚刚那两个跑了的帅哥丢的,随手揣进怀中,嘿嘿一笑,小帅哥,我就不信你能不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