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铺子后院,苏浅浅便看到孙安和孙柔已经布置好了灵堂,小陈子也被装进了上好的红木棺材中,静静的躺着。
孙柔见苏浅浅回来,忙起身过来迎:“主子,你回来了,这里我都安排妥当了。”
苏浅浅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走到灵堂前为小陈子上了香,对着灵位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小陈子讨回公道。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孙柔却突然叫住了她,递给了她一封信。
“这是我收拾小陈子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上面写着苏小姐亲启,想来是小陈子临死前写给主子你的。”说完便将信递了过去。
苏浅浅有些疑惑,小陈子不是目不识丁,又怎么会写信给她,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将信手下,“知道了,这几日就辛苦你和孙安料理小陈子后事了。”
孙柔听了眼眶又红了起来,“谈不上辛苦,与小陈子相处久了,他确实是个好人,怎么就……”还没说完便又哭出了声。
苏浅浅心中也是难过,叹了口气,开口劝道:“别哭了,世事无常,生老病死总是常有的事,小陈子若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我们难过的。”
孙柔摸了摸眼泪,点了点头。
“主子,你可一定要给小陈子报仇啊!”
苏浅浅点了点头,拍了拍孙柔的肩膀:“放心,我定会为小陈子报仇。”
说完苏浅浅又嘱咐了几句,让孙安和孙柔安心准备小陈子的身后事,没什么事这几天铺子便先休息几天。
说完苏浅浅这才转身离开,上了马车回了苏府。
回到房间中的苏浅浅,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小陈子留给她的信,越看越觉得心惊不已。
苏小姐亲启。
主子,对你不起,来世定还。
我已经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还是鼓足勇气将所有的真相,用信的方式告知与你。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死了,所以主子你不要怪我,小陈子也是被逼无奈。
我骗了你很多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我并没有骗你,就是我确实心甘情愿想要为你效忠,只是这一世不行了,只能来世为你做牛做马了。
我确实是陈学礼的儿子,这一点是真的,可是我并不是他的私生子,而是他捡回来养在身边的养子,自幼他便教我识文断字,打探情报这些事情,我儿时的回忆便是没日没夜的训练。
后来我大了,他便安排我接近你身边,与你的偶遇是假的,我的身世,我全家惨死都是陈学礼设计好的,目的便是将我安插到你的身边,好让我打探你的消息,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便会对你出手。
我虽然是带着目的接近你,可是相处下来却添了几分真心,我开始纠结,矛盾,不想继续为陈学礼做事,也不想加害与你。
所以那日陈学礼来找我,告诉我时机成熟,可以准备对你下手的时候,我拒绝了他。
他很生气,骂我是个白眼狼,可是我并不后悔如此,他并没有真正的将我当做自己的儿子,在他眼中我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我自幼便被逼着服下毒药,解药每个月都会有人送来给我服下,我才可保住性命,所以我拒绝了陈学礼之后,他便也不再给我解药了,这便是为何我会突然中毒的真相,其实当时我便应该告诉你的,可是我不敢,我怕看到你对我失望的眼神,这才选择死后将信给你。
原谅我,主子。
接下来我说的事,主子你一定要认真的看。
这一切都是波斯教同灵派的阴谋,这阴谋从你一出生便开始了计划,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人微言轻并不知道,我想陈学礼也不是十分清楚的,我同他也并无区别,只是这场阴谋的一颗棋子罢了。
只是主子,你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波斯教不会只安排我一人接近你,他们做事从来都是有后手的。
对了主子,你的父亲也是这其中的一环,只是他是参与者还是被害者我却不清楚,只是之前听陈学礼谈到过你的父亲,所以你也要小心他。
我知道的便是这么多了,愿你平安无事。
最后原谅我主子,今生我对你不起,来世定然偿还。
小陈子绝笔。
苏浅浅皱着眉读完这封信,心中百感交加,对于小陈子她并不恨,毕竟小陈子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况且死后还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只是波斯教同灵派的阴谋却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了,心中忐忑不安,
小陈子在信中又说此事同自己父亲也有牵连,心中更是十分不解,他们到底有何阴谋?为何要对自己紧逼不舍?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只能喊来青竹,吩咐她将这封信原封不动的亲手交给齐承嗣。
想着齐承嗣也许能想出些什么。
青竹接了信离开,苏浅浅才又坐到了窗前,一个人发起呆来。
事情越来越不受她控制,她感觉自己被卷进了一场阴谋之中,身处其中却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无力感,烦躁感由然而生,可是却没有人能为她解惑。
正在低头沉思,刚出去的青竹却突然急冲冲返了回来。
“小姐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
苏浅浅心中一惊,顾不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飞快的跑向母亲的院中。
推开门,王氏正抱着自己的弟弟,眼中脸上满是泪水。
“母亲,发生了什么?”
王氏抬头看到是苏浅浅,这才有些缓过神来,声音沙哑:“我也不知道,前日乳娘便来禀说忠儿染了风寒,我想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便让乳娘请了大夫。可是今日乳娘却突然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说忠儿他……”
“弟弟到底怎么了?”苏浅浅有些着急走上前。
“忠儿他突然开始上吐下泻,不吃不喝,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苏浅浅伸手摸了摸苏忠的额头,火热火热的,心中一惊,忙又问:“可请了大夫来?大夫怎么说?”
“大夫请了,只是……”张嬷嬷站在一边也是红着眼开口有些欲言又止。
苏浅浅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开口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大夫刚要进院子,便被梅姨娘那边带人抢走了,说是梅姨娘身染风寒也要看大夫!”
苏浅浅一听心中大怒:“父亲呢?没有回了父亲?”她就不信父亲真就如此,苏忠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张嬷嬷听了却叹了口气,摇摇头:“禀了,可是老爷说小孩子偶尔上吐下泻是正常的,说梅姨娘看完病再让大夫过来,可是小姐,小少爷他……”话还没说完,苏浅浅便起身冲了出去。
她倒要看看青梅到底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要抢了她弟弟的大夫去。
只是刚走到青梅的院子门口,便被春桃拦住了去路。
“小姐,你不能进去!”
苏浅浅心中火大是,一脚踹开春桃,大骂:“混账东西,我也是你能拦的?”
骂完便怒气冲冲的冲进了青梅的房中,一脚踹开房门,却见父亲正抱着青梅细声安慰着。
苏德也被苏浅浅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脸色一黑。
“混账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苏浅浅看到眼前的一幕,怒火更胜,冷笑着看着二人。
“我自是不知,一个妾侍竟比苏家嫡子还要重要,如此劳师动众,竟把父亲请来了!”
苏德听得心中恼火,“混账东西,苏家还由不得你做主!”
苏浅浅听了却又冷冷一笑:“做不得主今日我也要来,大夫呢?”
“混账!你……”苏德话还没说完,青梅就娇滴滴的捂住了他的嘴,浅笑摇了摇头。
“苏郎,别气,大小姐也是因为弟弟生病着急了些,可别为了青梅伤了你们父女的和气才好。”转头又看向苏浅浅,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大小姐,大夫刚为我看完病,如今想来正在客房休息呢,休息好了我便差人将人送去可好?”
气的苏浅浅是浑身发抖,刚想说什么,苏德却又开口了,一副褥子不可教的模样:“你看看青梅,再看看你,青梅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这就是平日教你的礼数吗?”
苏浅浅一听不禁冷笑,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青梅:“我只知我母亲是苏家当家主母,并不知还有什么长辈,妾侍便同奴婢无二,算什么长辈?”
青梅听了脸瞬间就白了,心中恶狠狠的咒骂苏浅浅,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娇滴滴的倒在苏德的怀中,柔声说道:“奴婢也好,长辈也罢,大小姐高兴便好,大小姐且先回去,稍后我便把大夫给你送去!”
苏浅浅却不干,又说道:“大夫在哪?我自己去请!”
苏德却怒了:“混蛋东西,小孩子上吐下泻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不用看大夫,睡一觉便好了!”说完竟挥手让下人将苏浅浅赶出院子。
苏浅浅气的大吼:“我看谁敢?”
下人知道苏浅浅不好惹,纷纷下的不敢动手。
苏德一看更加生气,怒吼道:“这苏家还是我做主的,赶紧把这个孽障给我轰出去!”
下人们这才架起苏浅浅,竟真的将苏浅浅赶出了青梅的院子。
苏浅浅不停挣扎,可是终究是女人,力气那里大的过那么多下人,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被丢出了院子。
站在院子口浑身气的直发抖,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大夫没有请到,弟弟此时危在旦夕,欧阳修也是昏迷不醒,苏浅浅现在真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蹲在地上无助的抱着自己,眼睛红彤彤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回去该如何面对母亲,一时间竟没了主意,只是傻傻的抱着自己蹲在那……
青竹此时也追了上来,看着自家小姐就那么蹲在那,忙上前喊,可是任凭她怎么叫,苏浅浅却没有一丝回应,急的她直跳脚,可是自己却只是个丫鬟,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