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上了年纪,却依然手脚勤快,为人平易亲切。团建选在了近郊的一栋别墅里,虽然赵老先生百般呵护,她却上上下下的帮忙打点,五十多的年纪和秘书室七八个员工打成了一片。
纪时雨很喜欢这种和蔼的老人,不单单是她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喊出了自己这个合作公司小秘书的名字,更是因为在纪时雨默默的帮着大伙儿拆零自收垃圾,整理卡牌的时候和自己在一起收拾。
合得来人格的人总是相互吸引的。
赵老夫人刚熟稔,她就眉眼弯弯笑眯眯问纪时雨有没有心上人。
许是太没有距离感,纪时雨只把她当作个老顽童,毫不设防的就点了点头:“有了。”
“哟哟,我认识嘛,是那个公司的嘛!多大啊!帅不帅!”显然是对纪时雨印象深刻。
“我先去切点水果。”
她看了看察板上最后一个橙子,也没有推诿,点点头:“辛苦,切好了过来一起玩。”
“好嘞,我一会儿就来!”纪时雨笑眯眯的目送着赵老夫人离开厨房。
别墅的厨房很大,操作台和水池有段距离。纪时雨刚过洗好刀,准备端着盘子往外走,突然眼前一黑,再往前走,腰肢撞在了操作台硬质的边缘,小腹一阵生疼,水果盘也应声落
玻璃碎裂的声音绽放在了黑暗里,有些惊悚的味道。
停电了。
怎么会停电呢?
眼睛没有适应黑暗,纪时雨摸索着想往厨房外走去。走了两步,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啊!”
几十年积累的鬼片片段在此刻一起进发,纪时雨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
“别怕。是我。”
“特助!!”认出了张一凡声音的纪时雨此刻简直狂喜,恨不得一把抱住黑暗里的张一凡,可是理智还是很快占据了上风。纪时雨的手从张一凡的手上退下来,平定了一些心跳。
“怎么会突然停电啊?”
“不知道。他们说就你一个在厨房里,让我搭把手把水果端出去。我刚下楼梯,就停电了。”
纪时雨在解决问题方面是急性子,立刻脱口而出:“别墅是平台上租的,财务应该有房东的联系方式与平台的紧急电话,我的手机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现在我就去联系……”
“别动。”张一凡说了一句以后,顺势就牵住了纪时雨的手,“你刚是不是打碎了果盘,你面前肯定全是玻璃碎渣。”
纪时雨恍然:“好……是的哦。没关系,我穿了拖鞋!”
张一凡语气有些强硬:“那也不行,室内拖鞋都是一次性的软底,很容易被玻璃扎穿,你站着别动。”
三秒钟后,纪时雨明白了张一凡的那句“站着别动”是什么意思
张一凡绕过碎玻璃集中的那一段,一把抱起了自己。
每一个女孩,青春期的时候都曾梦想过有朝一曰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公主抱。
纪时雨也不例外,可是她想过万万次,从来没有敢奢望有朝一日把自己公主抱起来的人是张一凡,是自己喜欢了两年,一见定钟情,改变了自己人生轨迹与职业规划的那个人。
暗色里,她看不清张一凡的脸,只感觉得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强壮有力,与平时她认知里的那个张一凡相去甚远。
书生气的表面很有男人味呢。
纪时雨红了脸。
张一凡横竖看不清自己的脸色,两分钟后,他把纪时雨放在了厨房门口。破伤风危机解除,纪时雨还没有收回那些冒着粉红色泡泡的小心思,就发现了另外一个不太妙的反常情况。
别墅里,除了她和张一凡,其他角角落落安安静静。
夜风把客厅里的落地飘窗吹动,外头隐约的路灯漏了进来,照亮了昏暗的角角落落一没多久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客厅此刻空无一人,沙发和地上的圆形软塌乱七八糟的放着,饮料杯子被动过却没有喝完,游戏手柄和卡牌丢的到处都是。
外面突然起了闪电,白光闪过后的半秒,一声闷雷从地平线尽头又像是从别墅的墙体里传出,晃动着偌大的死寂的空旷。
刚从张一凡的怀里离开,马上和他刻意保持距离的纪时雨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刻捉住了他的手。
体贴的回应着她的恐慌与无措,张一凡的大手把她的小手紧紧牵
“他们去了哪里?”
纪时雨的声音在暗色里像是颐巍巍的小兔子,挠的张一凡心里痒痒。
“不知道,我进厨房的时候,他们还在。”
到底是恶作剧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讲真张一凡心里也只是五
看上去这一切像是一个恶作剧,可是深谙赵氏人性格的张一凡却笃定,自家总裁大人不喜欢开玩笑,更何况老先生他更没有心思玩这种老套的。
张一凡没有松开纪时雨,在她紧紧扣着自己的手时,温柔的包裹着她的小手,算是一种回应。
彼此都是成年人,谁能完全不了解此刻的暗潮涌动。
“你还会……和那个男人见面么。”
沉默了几分钟,张一凡主动张口,问的问题却十分的不合时宜。他微微顿了顿,然后自嘲的笑了笑:“这个问题如果越界了,抱歉。”
纪时雨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凝着张一凡没有偏移:“没有,期实……没什么感觉。”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的更久。两离的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近在咫尺。
纪时雨很漂亮。是长发时清纯,短发时中性的那种漂亮。张一凡在面试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而真正让他对她另眼相看的是,纪时雨永远清晰公允的逻辑,永远主动热忱的态度和做事积极又步殷勤的特质。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
他应该早一些做出试探的。张一凡这样想到,两个人的手心温度有些热,握着彼此时微微有些出汗。
“我们……要出去看看么。也许他们跑出去了。”
张一凡这样提议道,他能明白了赵老先生和老夫人的心意了。
这么多年他跟着赵清尘,的确每年赵老先生都关系他的婚事,也找了不少小姐介绍给他,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我不要。”
纪时雨的眼睛有些湿润,凑近了看,瞳孔深处闪着点点细碎的光泽,她轻轻拽了一下张一凡,没等后者再有什么反应,直接起身吻住了他。
唇齿相接的那一刻,张一凡脑海里一片空白。
过去两年里和这个姑娘相处的点点滴滴蜂拥而来,潮水一样的记忆全部都浓缩在了这个奋不顾身的热吻里。
他搂住了她的腰肢,反扣住了她的身体。
估计赵清尘回来后,看见他脱单指不定会不会掐死他呢。
……
并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的赵清尘依旧寻找着自己的小爱人。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宿醉后全身肌肉的酸疼蚕食着胡玥的生命力,胡玥支撑着爬起来喝光了一瓶水,想再次去水箱打水时,发现水箱空空。
昏沉的大脑在那一瞬间拉响了红色的警报。
胡玥跌跌撞撞的推开了房车门,发现一圈人正围着自己的车子指指点点。
“嗨,亲爱的,你的水箱漏水……”
胡玥急匆匆的跑去车后尾看去,两个碎酒瓶子落在地上,干涸的水箱上赫然一个巨大的窟窿。慌乱升起。
火人节的游戏规则一一去商业化。
这里每一个人只带了足够自己生存的物资,想要别的,必须交换。
这是乌托邦的美好,也是它的残酷之处。
“谁可以给我一点水?”胡玥扫视着人群,昨天那么多热情的人,此时此刻,愿意回应胡玥的却很少。狂欢才刚刚开始,荒漠里,最金贵的就是水,何况胡玥不是缺一点点。
“我可以用酒,可以用水果换!”胡玥跑回房车,让胡玥目瞪口呆的是,由于水箱的漏洞,一夜之间,胡玥的粮食和水果全部被半夜爬上车的沙漠动物搬了个精光。
要么等死,要么提前离场。
胡玥想起自己拍着胸脯答应格鲁特会撑到最后一天上交稿子的信誓旦旦,只觉得此刻讽刺无比。
“宝贝儿,我可以提供给你水。记得我们口号么一一无条件赠与,绝对包容。”
胡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他嘴上说着“无条件赠与”,打量胡玥时的眼神却清清楚楚的开了条件。
“怎么样,和我去住,七天,我保证把你养的好好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胡玥亲他一口。身后的男人们跟着哄笑了起来。
“你当然可以拒绝我现在。但是我知道你饥肠辘辘,饥渴难耐的时候会来敲我的房门的。”
看着胡玥蹙紧眉头的样子,他加重了语气,一只手攀上了胡玥的臀部,隔着牛仔裤的布料上下摩挲着。
人群里一声低呼,一个男人突然窜出来,在谁也没有看清楚的瞬间一记狠拳挥出,金发男人应声倒地。
赵清尘轻轻转动了下手腕,脸上波澜不惊,目光垂视着他冷的可怕,一字一句:“离我的女人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