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田氏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她是知道的,王家庄一直高高在上,根本就瞧不起赵家庄。
况且,王十九娘不可是庶女,还是族长家里的嫡女,是王家庄长相最漂亮的小娘子。
她早已看得清清楚楚,赵平与十九娘郎才女貌,非常匹配。
放在以前,赵家庄这是高攀,还未必能够高攀得上。
但是到了今天,风水轮流转,已经轮到王家庄高攀。
而赵平是什么,不但家里有钱,而且还有文名。
特别是《大宋中华报》的发行,让赵平在大宋内外名气不小。
如此看来,她确实真的喜欢赵平。
难道此人喜欢赵平,竟然直接跑到赵平身边?
不过这个也太出格了吧,两人关系还没有定下。
王十九娘如果说是完全不喜欢赵平,那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父亲把他许配给赵平做正室,她肯定会从梦里笑醒。
让她气愤的是,父亲竟然让她给赵平当小妾。
要知道,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懂得琴棋书画,还是堂堂正正的嫡女。
如果是庶女,她勉强能够接受。
看到王十九娘过来,赵平也觉得有些不对。
难道我有这么大的魔力?赵平不禁愕然。
谁知,意外事情发生了。
十九娘抱着他的胳膊,张开雪白牙齿,狠狠向赵平咬去。
原来自己是她的仇人?自己好像没有得罪好吧。
王十九娘怒目喷火,父亲竟然把她当礼物送给赵平。
她无法找父亲出气,干脆找赵平出气。
作为王家庄最美丽也最小的嫡女,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赵平痛得大叫一声,左胳膊被右手紧紧捂着。
乳娘害怕赵平再遭毒手,急忙上前把她紧紧抱住。
王十九娘并没有放开赵平的胳膊,而是小脸望着苍天,大哭起来,哭得那个悲天惨地。
对着这个罪魁祸手,她一脸的悲愤。
“都怪你,我恨你!我要回王家庄。”她恨恨对着赵平厉声尖叫。
王文修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他勉强对着娘亲与赵平尴尬一笑:“赵族长,平儿。家教无方,家教无方。十九娘,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
他慈祥看了十九娘一眼,依依不舍说道。
赵平也尴尬一笑,打量王子仪一眼。
正好,这个小魔女我不想侍候。
以后这样天天被她咬来咬去,岂不是成为她的美食了,还不被她生吞活剥了。
不行,必须退货,坚决退货,也还了同窗王子仪的人情。
须知,人情债最难还。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对着王文修:“伯翁,你也看见了,十九娘舍不得离开你们,还是让她回王家庄吧。”
王十九娘听到这里,心里大喜,一边哭泣,一边苦苦望着父亲。
她抬着小脸哀求不已:“爹爹,爹爹,我要回家。”
“伯翁,让她回去吧。她太小,从来没有离开过伯翁你们,自然舍不得离开爹娘,这个很正常。”赵平一边揉了揉痛苦的胳膊,一边对着王文修说道。
王文修大怒,看了王十九娘一眼,长袖一甩:“她敢,回去乱棍打死!”
看到赵平已经发话说情,哪知还是没有打动王文修。
这个父亲太铁石心肠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活了。”王十九娘忽然挣开乳娘怀抱,向着大厅柱子撞去。
赵平只好张开手臂,双手紧紧抱住王十九娘。
王十九娘又张开牙齿,狠狠咬着赵平另一条胳膊。
赵平强忍右臂传来的疼痛,紧紧抱住她。
娘亲微笑看着拉拉扯扯的二人,向着王文修万福:“王族长!”
“赵族长,有事请吩咐。”王文修急忙还礼,脸上又笑出一朵菊花。
娘亲打量赵平与王十九娘一眼,两人依然紧紧搂在一起。
她微笑对着王文修说道:“王族长,奴家看两个孩子也挺有缘份,王十九娘入侧室可以不?”
王文修沉吟,没有回答。
娘亲接着微微一笑说道:“王族长请放心,有奴家看管,奴家会继续教授她琴棋书画。十九娘是不会受到委曲的。”
意思是在赵家也有地位的,几乎当自己的女儿来对待。
王文修终于拱手一礼,说道:“赵族长,那就道谢了。”
娘亲上前把自己一个玉镯套在十九娘手上。
十九娘不禁茫然,她不明白这个意思。
乳娘又在王十九娘一阵耳语,王十九娘不禁看了赵平一眼。
赵平不敢放开她,害怕她继续把自己当好的美餐。
王十九娘恨恨说道:“还不放开我。”
赵平不禁向娘亲望去,娘亲点点头。
她也放开赵平,用手帕擦拭了眼睛。
她来到娘亲面前,盈盈下拜。
果然有家教,年纪虽小,尽管心里不太愿意不满,也是也懂得礼数。
娘亲微微一笑,受礼之后把她扶起,眼睛从王十九娘身上扫过。
她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对着王文修说道:“王族长,现在孩子还小,长大之后举行仪式吧。不知可以不?”
十九娘听到要举行仪式,眼睛一亮,哀求望着王文修。
王文修看到女儿哀求,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十九娘毕竟是王家庄的最美丽的嫡女,能够争取还是争取。
“仪式,赵族长难道是六礼吗?”王文修有些尴尬地问道。
所谓六礼,就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项。
只有经过六礼,婚姻才正式加满。
六礼是那种正式正妻才有,平妻也可以享受正妻待遇。
至于小妾,流程能够省略则省略,甚至一顶小轿,直接进门。
娘亲一愣,不过反应极快。
她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当然,十九娘是嫡女,又是王家庄最美丽的小娘子,应该行六礼。”
“既然是六礼,老夫就在此感谢老族长了。”王文修一张老脸高兴得差点变成菊花,高兴到了极点。
毕竟十九娘是小妾,能够得到正妻待遇,赵家庄可以说是格外关照。
“赵家庄在天字号有一套别馆食客,还希望王族长不要嫌弃。”娘亲点点头,吩咐赵杰把钥匙交给王文修。
王文修一礼欣然接过,带着王子仪及管家与赵杰一起去看听松别馆。
真是不见不知道,看到这个吓了大跳。
整个小区几乎一尘不染,小道只有两尺宽。
虽然是初夏,但是几乎感觉不到火热。
因为两边栽种样黄桷树、梓树、香樟树、银杏、桂树、黄桷兰树,它们遮住了太阳。
小道中间则是花坛,月季花、茶花、桅子花等花,传过来一阵一阵幽香,
一条两步宽两尺深的小溪,蜿蜒在小区穿过。
河底清晰可见,全部都是鹅卵石铺就,没有一粒泥土,鲫鱼、小虾、螃蟹等非常悠闲。
王文修父子两个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塞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王子仪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赵平这个同窗脑袋不知是如何想像,竟然小区如此优雅。”
他们是世家,住的是两层楼房,但是别馆又与他们楼房不同。
“爹爹,这个仙水泥楼板确实与家里楼房楼板不一样。”王子仪到了二楼,在上面走来走去,忍不住惊叹。
王文修点点头,一脸欣喜之色:“就是,这个不但极为结实,而且没有吱呀的晃动声音。”
“爹爹,这个别馆一共是十间,妹妹她们只有三人,住在这里,是否太冷清了?”王子仪眼里露出羡慕眼光,忍不住说道。
王文修脸上露出戏谑一笑:“怎么,九郎,喜欢上了,喜欢就搬过来住上几天。”
“爹爹,这个是赵平送给妹妹,孩儿怎么能够住在这里?”王子仪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九郞,你对这个妹夫还满意吗?”在回家的路上,王文修一张老脸都是欣喜之色。
王子仪一脸的迷惑,想了想才说道:“既满意,又不满意。”
“为何有这种想法?”王文修脸上露出戏谑一笑。
“孩儿这个同窗天纵其才,让儿子拍马难及,让儿子满意不能曹满意。”王子仪在父亲面前,不敢有一丝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
王文修和蔼可亲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不满意之处呢?”
“爹爹,十九娘可是你的嫡女呀,也是我最喜欢的妹妹,为何让她给赵平做侧室?”王子仪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
王文修一脸苦笑:“现在王家庄还能够与赵家庄相比吗?”
“过去王家庄是天上,赵家庄是地下。现在颠倒过来了。”王子仪一张俊脸变得通红,不好意思说道。
“九郎看来还是有眼光。”王文修点点头,接着又问道,“你觉得你的二叔翁(王文赋)做得合理吗?”
“爹爹,二叔翁确实做得不地道,见到吞并赵家庄不成,竟然使出诬陷、偷袭等手段。”王子仪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不过儿子给赵平通风报信,算是还了人情。”
“九郎,你看得太简单了。你知道赵家庄为何要攻打铜鼓山吗?”王文修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王子仪淡淡一笑:“爹爹,因为山匪在二郎滩偷袭了赵平,所以他们要攻打铜鼓山。”
“九郎,你想过没有,山贼为何选择在二郎滩价码赵家庄呢?”王文修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继续问道。
王子仪想了想:“爹爹,赵家庄这么有钱,当然山贼要抢劫他们。”
“山贼为钱,怎么还抢劫其它商人,偏偏抢劫赵家庄?”王文修嘴角勾勒一抹神秘一笑。
王子仪想了想,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爹爹,难道,难道,山贼是为了赵家庄工匠,还有赵家庄母子不成?”
“九郎,看来你书没有白读,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王文修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王子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孩儿开始还没有想到这一点,经过爹爹提醒,才想到这一点。”
“九郎,你能够想到这一点,真的不错。”王文修露出沉思,“爹爹怀疑山贼与二叔翁相差,但是没有证据。”
王子仪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半天才清醒过来:“爹爹,这是真的?”
“九郎,你想想,赵家庄这次工匠受到诬陷,回到赵家庄路途之中,恰恰又有马匪伏击,难道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王文修眼里露出老狐狸一样精光,嘴角勾勒一抹嘲笑。
王子仪听到此处,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他擦了擦额头上面冷汗,瞠目结舌不已:“这个,这个。”
“九郎,你二叔翁这次把赵家庄彻彻底底得罪了。即使为父没有参与,但是作为族长,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王文修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与不安的苦笑。
王子仪最后还是清醒过来,提醒父亲:“爹爹,王家庄给他赵平一个祖传名画,应该算是赔礼道谦了吧。”
“赔礼道谦?赵平已经有了一幅《千里江山》,难道王家的祖传画能够相提并论吗?”王文修脸上露出戏谑一笑。
王子仪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爹爹,这个可是王家祖传宝物,赵平想购买也不能购买得到。”
“九郎,在王家眼里,祖传的《画》是最珍贵的,但是在赵平眼里,却不是最珍贵的。”王文修摇摇头,淡淡一笑。
王子仪一头雾水,挠了挠头,疑惑望着王文修:“爹爹,孩儿不明白这些。”
“王家的祖传《画》确实是一个非常珍贵的宝物,但是在赵平眼里,只有《千里江山》才是最珍贵的宝物。”王文修拍了拍王子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子和想了想,眼睛一亮,突然说道:“爹爹,赵平如此喜欢《千里江山》,难道的格局与王家的格局不一样吗?是否王家的《画》的格局太小了不成?”
“九郎,你能够想到这一点,确实不愧为王家庄的天才少年。”王文修满意之极,笑容满面拍了拍王子仪的肩膀。
王子仪先是高兴,随即暗淡下来:“爹爹,孩儿担不得你的夸奖,孩儿与赵平相比,是星星与月亮相比。”
“赵平与你不同,他不是天才,而是妖孽。”王文修先是苦笑,最后还是哈哈大笑,“他如此妖孽,还不是成为你的妹夫。”
听到此话,王子仪低头走路,一声不吭闷闷不乐。
王子和猛然跑步,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将它踢得远远的。
他恨恨地看着那个石子,直到看到石子消失。
石子仿佛已经消失,王子仪的怒火也消失了一些。
他忍不住一脸苦笑:“爹爹,可惜,王家庄第一美丽小娘子,又是嫡女,竟然是他的侧室。”
“赵平的另外一个侧室家里的待遇也不错。岳父洗阳是建坊掌柜,哥哥洗星更是保安团的主簿。”王文修上前亲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要知道这个保安团战力可是比官府的还要厉害,竟然以少胜多战胜了不可一世的马匪。听说他们使用了一种叫做轰天雷的新武器。”
“爹爹,赵平如此尚武,虽然文武双全,他不怕落到武穆一想的下场吗?要知道,武穆也是文武双全武将。”王子仪脸上尽量担忧。
王文修脸上露出轻松笑容:“这个为父当然想过。但是赵平与武穆不同。赵平的文名远远胜过武名。他的保安团在昌元县知道一些,但是文名大宋内外都知道。”
“爹爹,文名再大又有什么用处,大宋重文轻武,到时还落得武穆一样下场。”王子仪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文修淡淡一笑:“九郎,为父知道你心里担心。赵平如此妖孽,难道你还担心他不能考上进士吗?”
“这个,这个,他毕竟是孩儿妹夫,孩儿当然担心不已。”王子和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王文修嘴角勾勒一抹得意的微笑:“平儿天纵其才,只要考上进士,手里又有保安团,只要他上前抗击胡人,届时他就是余学士的接班之人。”
他此时不知不觉称赵平为平儿,心里确确实实把赵平当成自己姑爷。
“赵平你如此看好,竟然是余学士的接班人?”王子仪仿佛遇到地震一般,顿时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孩儿不信。”
“保安团的战力远非官军能够比拟,不但打败了马匪,还攻克官军多次没有攻下的铜鼓山。平儿不是说过,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吗,显然平儿的志向是北方的胡人。再说,除了余学士,现在哪个还有这个能力。”王文修说到这里,忍不住抚须微笑,老狐狸一样的眼睛闪烁着精光。
王子仪有些着急跺跺脚,拼命摇摇头:“爹爹,即使四川人愿意,余学士也同意推荐,可是这个关键在于朝廷。”
“朝廷还有选择吗,余学士善于守城,平儿的保安团不但能够守城,更能攻克铜鼓山的天险。”王文修一边抚须,一边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只要平儿当上四川置制史,那我们王家好运就来了。”
“爹爹,你竟然如此看好赵平,不怕王家遇到风险吗?”王子和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
王文修点点头,颇为自信又自豪地说道:“为父活了几十年,这一点眼光还是有的。为父开始还有些犹豫不定,但是平儿打下铜鼓山之后,为父决定了,把王家庄押在赵家庄身上了。”
“爹爹,你考虑得太长远了。”王子和此时沉沉折服,不由得对着王文修躬身一礼。
王文修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当一个家长难,当族长是难上加难,要考虑整个宗族的发展。”
“爹爹,你如此用心良苦,可是宗族有些人还是对你不满。”王子和对于王文赋一派之人,显然气愤到了极点。
王文修淡淡一笑:“你二叔翁盯着族长的位置已经很久了,不过此次跌了一个如此之大的跟头,人财两空,已经无挑战父亲的能力。为父结交赵家庄之后,让这些鼠目寸光之人看看,什么才是一心为家族着想。”
“爹爹用心良苦,可惜了,妹妹成为宗族的牺牲品。”王子和还是有些心不甘。
王文修拍了拍王子和的肩膀,从容不迫地说道:“十九娘只是眼前想不开而已,以后她会发现,为父决定是多么正确。”
“爹爹已经给妹妹争取了正室待遇,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王子和只得勉强一笑。
王文修一脸慈祥的笑容,淡淡地说道:“九郎,你妹妹即使能够嫁给其它之人,还有赵家庄一样的优渥的条件吗,还有平儿一样的出色的官人吗?”
“这个,这个,妹妹永远难以找到如赵平这样官人。”王子和嘴巴张得大大的,尴尬不已,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
“这就对了,你妹妹其实巴不得嫁给赵平,只是对于侧室这个地位不满而已。”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希望王子仪眼光放长远一些,“九郎,袁学正已经在赵家庄学堂当山长了,你还想回到县学学堂读书吗?”
王子仪沉思一会儿,看了看赵家庄,又看了看县城方向。
他脸上一息木然,叹气之后说道:“爹爹,让我想想。”
毕竟以前是赵平的同窗,现在竟然变成赵平学生。
这个身份变化太快,让他心里落差极大,一时难以适应。
“九郎,为父当然知道你的想法。要趁热打铁。洗星就是第一个进入赵家庄的举人,现在已经是保安团的主簿。”王文修淡淡一笑,轻轻地提醒一下。
王子仪恍然大悟,拱手一礼:“孩儿明白了,孩儿明天就转学到赵家庄。”
“如此就对了,平儿不但是你的同窗,也是你的妹夫,他肯定会照顾你的。”王文修哈哈大笑,高兴拍了拍王子仪肩膀。
刚刚回到王家庄,王文修就被二十几个童男童女包围了。
“族长,几时吃肉?”一个女童流着口水说道。
另外一个男童可怜巴巴望着他:“族长,吾等己经一月没有肉吃。”
“什么没有吃肉,哪里又有个月,半月之前还吃鱼呢。”王文修脸上一片慈祥,声音柔和地耐心说道。
一个男童口水又流了出来:“族长,吾等不吃鱼,吾等要吃肥锅肉。”
“族长,吾等要吃烧白,听说那个肉整个屋子才是香的。”另外一个童子也是口水流出。
一个女童点点头,“对,听说赵家庄天天吃这些。”
“我都闻到赵家庄飘扬过来的肉香。”一个男童口水流个不停。
这些童子纷纷叫嚷不停:“族长,吾等几时能够吃到这些。”
王文修听到这里,顿时脑袋都大了。
但是不能打他们,也不能骂他们。
这些人不是嫡子,就是嫡女,肯定后面有人指使。
他苦笑不已:“肥锅肉,烧白,哪个只有赵家庄才有,王家庄暂时还没有。”
说到这里,他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面对异军突起的赵家庄,王文修心里觉得实在是老夫无能。
哦,不是老夫无能,这个是天老爷不给面子。
想到这里,他心里多多少少感激赵平。
如果不是赵平力挽狂澜,他们现在有可能吃高价粮食。
可恨那些奸商,活该!活该!活该倒霉!
还好,赵平也是老夫的女婿了,半个儿子嘛。
“放心,今晚会有肉的。”对于这些童男童女,王文修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
哪知这些童男童女摇摇头:“吾等还要肉,只要肥锅肉,只要烧白,其它任何肉不会要。”
“对面赵家庄不是有肥锅肉、烧白吗?直接端回来就是了。”一个年齿较大的男童,大声说道。
王文修只得苦涩一笑,点点头:“好的,好的,今晚就烧白及回锅肉。”
“好了,好了,族长答应有肉了。还是回锅肉、烧白。”这些童子纷纷散去,回去给家人报喜去了。
王子仪看到这里,忍不住苦笑,现在才明白父亲让妹妹去赵家庄意义。
毕竟,今天总体成功的,应该庆贺一下吧。
他心里暗暗叹气,这里又是几十两银子要花出去了。
谁知,刚刚打发小的,没有料到老的又来了。
此时,几个七十来岁的耆老,柱着拐扙进来。
王文修最烦就是这些人,他们可是老辣得狠。
他们可不是一顿肉能够打发的,即使回锅肉烧白也不行。
他们目标远大,洞悉世间,关键还可以倚老卖老。
偏偏王文修还得一脸笑容,听他们训斥,还不得不停说好话,然而他们还是不知足。
他们进来,就是对着王文修这个族长一头劈头盖脸的训斥或者破口大骂。
有人说王文修几百人的家庭脸丢光,有人说王家庄首次出现一个月没有肉吃。
说完,这些耆老认为王文修应该主动辞去族长位置,让王文赋当族长。
毕竟他还敢于做事,敢于拼搏,至于失败这些耆老避而不谈。
总之,王文修这个族长是失败的。
而一些耆老更是激进,建议立即举手表决,直接罢免王文修族长位置。
说完,七个耆老之中,马上四个举手赞成。
他们占着多数,要求罢免王文修,让王文赋当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