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大帅召见(下)
宋魂2025-11-04 14:595,907

突然,赵平眼睛一亮,

法子好办,可以找一个借口呀。

赵平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上前躬身一礼:“平儿听说余翁翁字词不错,平儿想向余翁翁讨一副字画。”

说完,他抬头,眼巴巴看着他。

赵平现在长得皮肤极为白皙,眼睛如点漆,加上唇红齿白,更加显得粉妆玉琢。

赵平年齿不大,毕竟长期喜欢读书思考作诗,还有几分书卷气,愈发增加灵秀。

看到赵平一脸极为俊秀的相貌,众人个个点头。

“平儿相貌不俗。”朱文炳忍不住赞叹不已。

余玠想了想,对着丫鬟说道:“笔墨侍候。”

余玠想了想,然后挥笔写出一首《瑞鹤仙》:

“怪新来瘦损。对镜台、霜华令乱鬓影。胸中恨谁省。正关山寂寞,暮天风景。貂裘渐冷。听梧桐、声敲露井。可无人、为向楼头,试问寒鸿音信。

争忍。勾引愁绪,半掩金铺,雨欺灯晕。家僮困卧呼不应,自高枕。待催他、天际银蟾飞上,唤取嫦娥细问。要乾坤,表里光辉,照予醉饮。”

赵平一看,此词表面写悲秋,借酒浇愁,其实乃是一种对于年华逐渐消失一种无可奈何心情。

也许借此表达余玠一生努力依然不能夺得兴元府的一种遗憾,尚未达到心中意愿的诉求。

此词毕竟有几十年岁月沉淀,乃是流传千古名篇,非赵平的《望海潮》能够比拟。

“余翁翁,好词,好词。莫非蜀口尚未收回,才有些长叹短吁不成?”赵平仔细阅读之后,好奇地问道。

余玠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老夫其实喜欢东坡居士的《大江东去》。想当年,小乔初嫁。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可惜的是,老夫华发早生,蜀口还在胡人手里。”

说到后来,他搁下毛笔于笔架,颓废地叹息一声。

听到余玠念念不忘还是收回蜀口,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自己还有一些能力,尽力满足他老人家的心意吧。

在众人交口称赞之后,赵平把这个流传千古的词及书法收藏起来。

不久之后,此词在《大宋中华报》发表。

十万读者的发行量,让大宋文人看到余玠儒雅别致的一面。

余玠虽然置制使,但是他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不是进士出身。

虽然他文武双全,可是在大宋这个以文御武体制之下,最容易受到文臣的攻讦。

通过《大宋中华报》这个平台,而赵平希望能够改变大宋官家及文臣对的看法。

即使文臣不愿意承认,至少在百姓及文人要给他们余玠也是文人的一员。

他不是那种没有教化的粗鄙武夫,也是饱读《四书五经》的,能够吟诗作词。

更何况,赵平又在《战争说》提到余玠,让大宋士人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赢得一大批崇拜者。

一些文人说余玠武能够上马杀敌,文能够安邦治国,乃是天下士人之楷模。

当然这是后话了,这是赵平希望看到的结果。

“余翁翁好词好书法。此词当值五千轰天雷,三千骑兵。”赵平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口里把早已想法说出来。

听到此话,在场之人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余玠只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置制使,可不是名动天下的文人。

即使名扬天下的《清明上河图》画卷,或者是《兰亭序》书法,也未必有如此价值。

“平儿,老夫书法诗词,难登大雅之堂。”余玠一边给宣纸吹墨,一边忍不住问道,“如何值得这些?”

赵平知道余玠这是自谦,虽然他不是名家,但是也是自成一番风格-雄浑,气势磅礴。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余翁翁实在太谦虚,平儿就是喜欢你这种雄浑、磅礴气势,蔑视胡人的风格。”

赵平本来想说蔑视天下,觉得此话不妥,急忙改口变成蔑视胡人。

“平儿,你如此称赞老夫,老夫愧不敢当。”余玠心里得意,嘴里却有些不好意思。

“当得,当得。”赵平一边细细口味词的意境与书法,一边说道,“平儿在已经答应的两千轰天雷基础上,平儿争取再造三千轰天雷,全部无偿交给余翁翁安排使用。”

“平儿大义。”即使朱文炳这个监抚,也不禁为赵平大义所感动。

余玠的书法诗词,根本就值不得这个价格。

冉璞感动热泪盈眶:“平儿一心为大宋,可喜可贺。”

包括张钰等人,此时也看出,赵平只不过借余玠书法,不但送轰天雷这种绝世兵器,还帮助训练骑兵。

“此外,平儿考虑整个四川兵马不足,打算一年左右把这三千胡人骑兵教化为我大宋骑兵,毕竟这一三千胡人骑兵,不是真正的胡人骑兵,他们也是汉人。因此,平儿建议不要杀汪德臣。想当年,其父汪世显还数次遣使投奔我大宋,可惜由于各种原因,竟然失之交臂竟然成为对手。”

听到此话,张钰等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塞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大帅,汪世显还曾经多次要投降大宋?”

“确实有此事,当年金国灭亡之后,他是平凉府同知,兼陇州(后世甘肃陇西)防御使,数次派遣使者,向当时置制使赵彦呐请求内附,可惜被赵彦呐多次拒绝。”余玠作为一个置制使,当然知道赵彦呐的所作所为。

朱文炳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义夫,赵彦呐此人还是有才,吴曦叛乱,想投降金国,还是此人平叛的。”

吴曦乃是大宋抗金名将吴玠、吴磷、吴挺的后代,但是此人竟然欲壑难填,竟然出卖大宋投降金国,被赵彦呐派人杀死。

“赵彦呐此人有功,也有过。杀死吴曦这个叛贼是他的功劳,但是兴元府四州及三关,就是丢掉他的手里。特别是曹学士,本来可以守住蜀口的,但是在赵彦呐命令之后,不得不放弃险要之势,在平地以劣势兵力与胡人决战,最终殉国。”余玠拍了拍案桌,语气沉重之极。

张钰忍不住说道:“丢弃三关容易,收复三关极难。”

“不知兵法,扬长避短,胡乱指挥,乃是曹学士殉国所在。”冉琎痛心不已。

王坚恨恨说道:“蜀口如在,哪里还有胡人视四川如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义夫,既然汪世显有此意,希望能够感化他的后代汪德臣。”朱文炳见到犯了众怒,而且确实是赵彦呐不对,马上把话题引开。

余玠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子彪(朱文炳),看来你确实也有此意。”

听到此话,朱文炳一张老脸变得通红。

他一向精明,没有料到竟然掉入余玠的陷阱。

“只要为了大宋,本来就应该如此。”朱文炳心里尴尬之色,嘴巴却丝毫不示弱。

余玠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子彪说得有理。老夫同样觉得,如果能够胡人的元帅投降大宋,对于胡人乃是沉重打击。”

“义夫言之有理,汪德臣乃是胡人大汗口里的田哥儿,如果投降大宋,必然对于胡人是沉重打击。”朱文炳觉得越来越有理。

余玠哈哈大笑:“为了大宋,此事就交给平儿。平儿,对于胡人投降将士,你是如何处置的?”

赵平淡淡一笑,谈了自己对胡人的战略布置:“据平儿细作营刺探,胡人真正兵马不过十万左右,其余都是如原来的汉人、金人、契丹人,而且其中汉人占绝大部分。只要大宋把这些胡人中的汉人士卒成功转化成大宋兵马,让那些胡人中汉人兵马看到希望,对于自家们以后打仗对付胡人就好办了。”

听到此话,在场之人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平儿,此话当真,蒙古真正兵马才十万左右?你从哪里得来这个消息的?”余玠率先回神过来,半信半疑地问道。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半真半假说道:“余翁翁,赵家庄有许多商人,平儿把他们编成细作营,让他们为大宋效力。这些商人经常深入胡人各地,所以了解到比较清楚。”

其实胡人具体兵马数据,乃是赵平从后世得来的。

“平儿,看来你果然是物尽其用呀,竟然把商人编成你细作营里面。”冉琎哈哈大笑,赞赏看了赵平几眼。

赵平苦笑不已:“冉翁翁,你就不要嘲笑平儿了,其实胡人能够获得大宋的情报,绝大部分还是商人提供的。”

“这些商人见利忘义,实在可恶,应该统统杀头。他们赚取了大宋的钱财,反而把大宋的情报提供给胡人。”朱文炳右手做了了一个狠狠地斩头的运作,眼里全部都是冰冷的目光。

“子彪说得太对,所以士农工商,不是没有道理。”余玠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过平儿特别厉害,竟然让他们为大宋效力。”

“两位翁翁说得有理,商人不知亡国恨。”他马上话题一转,“不过商人也有几种,比如孔子弟子子贡,郑国商人弦高。”

“看来平儿教化有道,让这些商人深明大义。”朱文炳听到赵平的话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余玠疑惑地问道:“平儿,听说商人无奸不商,你又是如何做到这一点呢?”

“赵家庄选择商人,首先要看品性。其次,要没有不良记录。凡是有不良记录都,赵家庄一律拒之门外。”赵平正色,没有一丝犹豫说道。

“平儿果然有法子,既要看人品,还要看记录,果然做到位了。”余玠想了想,深以为然。

“余翁翁,你看看,如何处置汪德臣这个胡人大帅呢?”赵平向余玠深深一礼,希望余玠这里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其他人好办,但是汪德臣非常特殊,他不但是胡人大帅,更是胡人口里的田哥儿,在胡人影响极大。

余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围着案桌走了几圈,众人纷纷端起茶杯饮茶,不敢打忧余置制使的思绪。

余玠看了看赵平,又看了看兴元府所在的北方,又远眺临安所在的东方。

显然,这个要承担巨大政坛风险。

原来的四川置制使赵彦呐,就因为这个缘故,多次拒绝汪德臣的父亲汪世显的内附。

汪世显内附对大宋没有好处吗?为大宋平添十几万户口,几万的兵马,十几万里的土地。

关键的是,他还拥有大宋所没有的几万战马。

如此之大的好处,作为一个四川置制使如果不能看见,显然就是睁眼说瞎话。

但是赵彦呐,为何多次拒绝汪世显的投降呢?

他害怕政敌的攻击,毕竟汪世显已经具有一方诸侯的实力。

如果他接受汪世显的投降,政敌就会攻击他割据一方。

毕竟,四川不少还出了不少皇帝,甚至包括汉高祖刘邦。

就是大宋统一江山之前,这里还有后蜀在此立国。

这里风险太高了,高得可能把你摔得粉身碎骨。

因此赵彦呐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这就是大宋的以文御武的体制。

他这样做,虽然没有对四川没有好处,但是他本人却有好处。

这个好处就是避免了政坛风险,避免有人说他要割据一方。

现在轮到考验余玠的时候,余玠也端着茶杯沉思良久。

在赵平看来,与汪世显相比较,汪德臣影响更大。

他不但是一方主帅,还是蒙古大汗口里的田哥儿,深受蒙古大汗的赏识。

众人个个屏住呼吸,不敢打量余玠,个个低头喝茶。

余玠端着茶杯走了围着案几走了几圈,忽然他停止下来。

众人知道他已经拿定主意,就是不知是否拒绝。

他脸上露出毅然神情向临安方向一拱:“禀告官家,为了大宋,为了四川,为了兴元府。微臣愿意一力承担。子彪,你觉得呢?”

赵平松了口气,余玠果然就是余玠,政坛风险他一力承担。

武将全部赞成,文官个个脸上露出苦笑。

这是一个烫手的火石,人人犹恐避之不及。

文臣觉得这是一个祸害,武将难以驾驭。

这里唯一身份与汪德臣相当就是余玠,两人都是大帅。

想到这里,众人的目光不由得一起向他望去。

也许余玠能够驾驭,可是有一种传言,余玠在进攻兴元府最激烈的时候,听到汪德臣的率领兵马支援,被迫退兵。

这个传言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在赵平来嘉定之前,汪德臣暂时占上风。

况且,汪德臣不是嘉定守军活捉的,而是保安团活捉的。

朱文炳打量赵平几眼,沉声问道:“平儿,这个汪贼你如何处置?”

余玠无论说一力承担,那只是说他承担主要责任,朱文炳作为监抚,则有监督之职责。

他能够说此话,说明他愿意承担监督之职责。

赵平终于完全松了口气,这下彻底放心了。

余玠脸上露出微笑,武官神情轻松起来。

文官个个变成苦瓜脸,他们不愿意呀,他们被朱文炳害惨了。

他们希望朱文炳把汪德臣斩首送到临安,而不是接受汪德臣投降。

这样,他们既有功劳,也没有官场风险。

没有办法,文官总是从最安全的角度来考虑。

至于大宋的安危,那个是官家的职责,那是武将的职责。

而当今官家呢?他本身皇位就得来不正,时时刻刻考虑他的位置安稳的问题。

“禀告两位翁翁,汪贼既然被保安团活捉,暂时由保安团安排。”赵平拱手一礼,没有一丝犹豫,断然回答。

这是目前唯一法子,既然两位大佬愿意承担责任,赵平也愿意承担责任。

文臣们终于松了口气,这个祸害最好去祸害保安团去。

他们个个可以眼不见为净,就差弹冠相庆。

余玠见到意见已经统一,他也看看这个多年对手长得如何。

“左右,带汪贼上来。”赵平回头,对着外面的一群等候手下下令。

刘显洪在外面答应一声,踏踏脚步声音之中,马上离开。

随着吼叫训斥之声,一个被赵平的亲兵队用五花大绑捆着的彪形大汉被推搡进来。

此人一个身上牛皮圈甲,头戴披肩凤翅兜鍪头盔,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宽额方口面如古铜。

他一边磨磨蹭蹭不断挣扎走着,一边大喊南蛮以多胜少太狡猾不敢与他公平决斗。

赵平、余玠和众人一看,此人卖相极佳,确实符合对武人的评价。

此人武力值极高,加上又有两千弓骑为亲兵,大宋步兵与五百骑兵种子确实难以把他留下,因此他敢猖狂以主帅的身份断后。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骄横惯了的弓骑竟然栽水在赵平的保安团手里。

听到此话,赵平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汪贼,你不是好公平吗,马上给你一个机会。”

“诺。”刘显洪拔出宝剑,来到他身边,“刷刷”几下就把他身上的极其坚硬牛皮绳子削断。

随后对一个亲兵说道:“给他一把宝剑,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听到此话,汪德臣脸上就像被人抽了无数个大嘴巴,脸上火辣辣,恨不得把脑袋立即扎进裤裆里面,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真的要在这里与他决斗。

他看见对方削断他身上的牛皮的动作,知道对方不但剑厉害,武功也不弱。

他接过宝剑一看,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塞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汪德臣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这是什么宝剑?竟然如秋水一样清亮?”

“什么宝剑,这个就是破胡剑。”刘显洪脸上露出戏谑笑容。

听到刘显洪嘲讽的口气,汪德臣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但是他毕竟是胡人大帅,马上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用嘴巴一吹,那头发竟然从中间断成两截。

他心里不由得骇然,结结巴巴,忍不住退后几步说道:“你们宝剑竟然如此锋利,就是一个随身侍卫的宝剑也如此厉害。”

这种宝剑只有他们大汗贴身护卫拥有,或者怯薛军至少是千夫长以上高级军官相才有。

“既然是破胡剑,当然得随身携带,好痛杀胡人。”看到汪德臣的表情,刘显洪得意地说道。

在场之人,除了汪德臣,都知道此剑极为珍贵。

虽然明知刘显洪没有说实话,但是也没有阻止,能够杀杀这个胡人大帅的威风,没有人不乐

这里竟然有一个穿紫衣的大宋官员,还有两个绯衣官员,其余都是绿袍官员,料到紫衣是余玠。这里大好机会。

如果能够抓住其中任何一个作为人质,就有脱身的机会。

可是他的四周,有十多个护卫把自己团团包围,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对着官员下手。

现在唯有一个法子,就是战胜眼前这个护卫。

汪德臣对于自己的武功一向自信,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当即大喝一声,持剑用力向刘显洪刺去,由于力气极大,宝剑竟然竟然有“呼呼”声音。

他直接就向刘显洪刺去,而且刺的就是手臂这些进攻的方向。

刘显洪如果要进攻,势必要把自己的手臂递给对方的宝剑。

而且对方力气极大,刘显洪如果要硬拼必须要吃亏。

刘显洪个子只有七尺五寸,身体也比他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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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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