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小郎君，火焰能够达到蓝色。”姚毅一脸兴奋，高兴地回答。
赵平拍了拍案几，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我就相信你会成功的，快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
“小郎君,小人按照你的法子及工艺通过三个多月反复摸索，到处寻找原料进行试验，终于找到一种能够忍受赵平所说那一种能够忍受蓝色火焰的配方，然后制作成坩埚。”姚毅也是一脸激动，双手不停搓动。
赵平哈哈大笑，一脸欣赏：“姚待诏，你的悟性不错，而且还有耐心。”
“小郎君，你不要捧杀小人了。小人失败了十几次，彻底丧失了信心,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成功。要不是你一直鼓励小人，容忍一次又一次失败，小人早已放弃。”说完这里，姚毅眼睛也红了，表情更是尴尬不已。
赵平又是爽朗地大笑：“即使万次失败又如何，只有一次成功就可以达到目的。”
“小郎君，小人其实失败差不多万次，前前后后开支差不多万贯。怎么办？”姚毅此时表情极为沮丧,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这个坩埚在他看来没有多大用处，而且开支万贯。
如此大的投入，还没有看到一点效益，让他产生严重的挫折之感。
舅舅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倒退几步：“什么，这个开支竟然达到万贯，比昌州一年税赋还高？”
“李知县，小人也觉得投入这么多，根本就不值得。可是小郎君吩咐下来，小人只好做下去，没有料到，失败竟然差不多万次。”姚毅挠了挠头，脸色很难看，仿佛能够滴出墨水出来。
他开始只是一个做，问题失败，后来只好请人，也没有料到遭遇多次差不多万次失败。
赵平哈哈大笑：“姚待诏，你知道这个坩埚是用来做什么？”
“小郎君，小人就是不知道，这个坩埚，又不能像坛子一样装咸菜或者白酒，难道是用来装水吗。可是装水又实在太浪费了。”姚毅搓搓手，一脸茫然。
如果装水，一个普通坛子就可以了，何必要花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来制作一个有人差不多大的坩埚。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神秘一笑：“姚待诏，你知道琉璃吧。”
“琉璃，小人知道，这是西域运来的，大宋目前还不能制作。”姚毅铁青着脸，心里感到不是滋味。
赵平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姚待诏，这个坩埚，不是用来装水的，而是用来制作琉璃的。”
“什么，小人制作这个物事，原来竟然是制作琉璃的器具？”姚毅一张老脸变得通红，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眼里闪耀着兴奋的色彩。
赵平点点头，表情严肃起来：“这个就是制作琉璃的器具，由于琉璃需要高温才能烧结而已，所以就需要这个承受高温的器具。”
“小郎君，原来制作琉璃如此艰难，难怪大宋不能制作。”姚毅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赵平脸上露出戏谑笑容：“姚待诏，琉璃与水晶相比，哪个更加透明？”
“小郎君，琉璃与琥珀相似，只是透明而已，哪里能够与水晶相比。要知道，水晶与水差不多，几乎是完全透明的。”听到赵平说起比较之事，姚毅双眼放光，充满的敬佩之意。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神秘一笑：“姚待诏，你想过没有，如果琉璃能够水晶一样透明呢？”
“小郎君，琉璃能够如水晶一样透明，那岂不是成为水晶了吗，哪里又是琉璃，小人根本就不相信。”姚毅脑袋摇晃不停，仿佛一个拨浪鼓一般。
赵平哈哈大笑：“姚待诏，你制作这个坩埚，就是能够让琉璃能够变得水晶一样透明的关键器具。”
“什么，小人制作这个坩埚，竟然是制作水晶一样琉璃的关键物事？”姚毅更是呼吸急促起来，双手握在一起，全部都是汗水，目不转睛望着赵平。
赵平点点头，表情严肃起来：“琉璃如果要像水晶一样透明，其一是在制作过程之中，要经过这个三昧真火的烤制，其二，还要除去杂质。”
“小郎君，小人以为有了这个坩埚就可以了，没有料到还要还要除去杂质，这个也太难了吧。”姚毅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倒退几步。
赵平摇摇头，摆摆手，有些不以为然：“除去杂质，这个我知道法子，你完全不用担心。”
“小郎君，原来你早已找到法子，就等待小人这个坩埚了。”姚毅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他已经被坩埚制作逼疯了，如果还要让摸索除去杂质的法子，他绝对不能坚持下去。
琉璃之所以半透明，就是含有铁、铜这些金属或者化合物。
这些化合物，许多能够溶解于水。
琉璃最好原料就是二氧化硅，也就是沙子，特别是河砂。
河砂经过几十年甚至上千年的河沙冲洗，能够溶解杂质几乎洗刷得干干净净。
即使有极其少量的杂质，不能溶解于水，也能够通过磁铁除去。
当然，这些原理只有赵平后世来人才知道，其它根本就不知道。
其实在制作坩埚过程了，赵杰对此意见很大。
“小郎君，这个坩埚实在浪费钱财，已经投入差不多万贯，结果还是换来失败。”赵杰担心到了极点，不停给赵平写信，希望他停止这个实验。
赵杰担心确实有道理，但是赵平也有自己想法。
赵平摇摇头，回函说道：“管家，万贯虽然看似多，也只是使用一时，不可能使用一世。”
“小郎君，你不担心姚家卷钱潜逃吗？”赵杰还是担心不已，给赵平来函。
赵平回函笑道：“天下哪里还有我这种主家？如果潜逃自然败坏他自己的名声。”
赵杰想了想，凭着赵家庄的声誉，说此人卷款潜逃那么一定就是卷款潜逃。
毕竟，赵家庄是不可能拿自己信誉开玩笑的。
你如果不卷款潜逃，为何被赵家庄如此知根知底。
这就是有实力的好处，在同等情况下，人们宁愿相信实力更强的信誉更高。
信誉根基是什么，不外乎就是实力作为后盾。
所以无论你空口白牙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没有实力，那就是空中楼阁。
姚毅及家人也看到这么多钱，也整天提心吊胆不已。
毕竟，如果被盗贼惦记就不美妙了。
关键的是，如果又失败，怎么向主家交差呀。
姚毅给赵平写信，说浪费主家太多钱财，还没有看到成功希望，觉得没有脸面继续做下去。
“姚待诏已经把万种失败原因找到了，剩下就是成功的法子的。”赵平淡淡一笑，回函让他放心。
姚毅听了大为感动，天下哪里还有主家？
赵平不但给了他大量的金钱，关键的是给出他一种无上的信任。
姚毅顿时热泪盈眶，一边恭恭敬敬磕首，一边在信里回函：“小人，谢谢小郎君的信任，只有用死来报答。”
要知道，当时赵平也不太富裕，不但要与卖大米的奸商斗争，还要养保安团。
旁人只看过赵平赚钱，没有看到赵平把这些钱扔到这些无底洞里面。
姚毅参与制作轰天雷，多多少少知道赵平投入巨大。
有了万贯资金，他第一念头就是把附近的土地全部购买了。
整个昌元县，除了安富，其它土地不适合制作陶瓷。
他也不知道能够购买多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量把这万贯钱全部花出去。
姚毅以前与书呆子差不多，只知道跟着父亲制作陶器，其它一概不知。
现在他不得不跟着父亲学习讨价还价，尽量以最少的钱购买更多的土地。
他现在已经把这万贯钱看成自己的，想到多花一文都觉得心痛。
为何这样，他忽然产生一种想法，也许成功机会就在那一文土地里面。
为何他会产生这种想法，就是因为他反复试验的结果。
毕竟，多了一分土地，成功的机会就多一些。
他抱着这种态度，一文又一文与人讨价还价。
由于他压价得太厉害，卖土地的人长袖一甩，干脆不理他，直接走了。
姚毅并一灰心，天天跑到土地主家那里软磨硬缠，甚至说得口里起泡沫。
也许那个主家想通了，竟然把所有土地压低几文出售。
其实也不多，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接近一贯钱。
姚庆节看到他不一心一意去研制配方，反而一心一意购买土地，这完全是本末倒置嘛。
就这样，他充分自己的发挥水磨功夫，一个一个谈价，结果竟然把那些地主磨得不耐烦了。
姚庆节认为购买方圆一里的土地已经足够了，没有把作坊周围十里的土地全部购买了。
其实原来的地方也想卖一个高价，没有料到姚毅经过水磨功夫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底价。
其实那家地主是害怕胡人打来，现在看到有人接手，心里也想及时出手。
与其整日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跑到江西九江安全地方多舒服，而且那里还有宗亲可投。
他立即而且姚毅购买的时机了也好，赵家庄保安团参与嘉定打仗之前。
谁知道胡人什么时候打来，与其给胡人不如变现可以随时跑路。
这个姓高的地主结果被其它地主骂惨了，因为他卖了一个极低的价格，导致其它他无法卖出高价。
几个月过去，赵平一直没有过问。
反正姚毅有了结果，自动会上报的。
直至现在赵平因为金堂开发，不得不过问此事。
现在他兴奋地上前一礼说道：“禀告小郎君，小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制作了十个大坩埚，不过能否忍受小郎君所说的三昧真火，小人不敢打包票。”
“马上开工。”赵平打量十个坩埚，满意点点头，摆摆手。
赵平掌握了玻璃制作理论知识，这是一个大概方向，具体结果依然还是需要姚毅的试验。
姚毅拿着赵平的工艺流程，开始了水晶琉璃的制作。
开始几次，让他哭笑不得，制作出来只是琉璃珠子。
他又改进时间，有所进步，变成了碎琉璃。
姚毅又改变温度，琉璃终于出现，但是是凹凸不平。
在赵平鼓励之下，姚毅又改进了时间与温度，琉璃有所好转，不过是弯弯拱拱。
他拿着几百碎片，尴尬之极对着赵平说道：“小郎君，小人辜负你的厚望，这些琉璃，不是碎片，就是弯弯拱拱的。”
“你放在地面，让我看看。”赵平不以为然摆摆手。
赵平仔细一看，在上百碎片之中终于有一个比较平坦的小琉璃。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姚待诏，你看看，不是已经有了平坦的小琉璃了吗？”
“小郎君，这个我知道，可惜也太小了，不过手指大小。”姚毅尴尬之极，一张老脸突然变成猪肝色，非常不好意思仰头。
他已经实验百次，结果还是失败，感觉实在对不起赵平对他的信任。
赵平摇摇头，脸上却是极为满意的表情，鼓励他说道：“姚待诏，我非常满意。既然有了开始出现，这是一个好兆头，对了，你记下过程没有？”
“小人按照小郎君的要求，一直都记录整个过程，包括失败也记录了的。”姚毅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赵平点点头，手里拿着那个小块平整琉璃，极为肯定说道：“那就按照这个记录，继续制作下去，应该马上就要成功了。”
“诺。”姚毅得到赵平肯定，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放心下来。
十天之后，姚毅一脸疲惫神色，满眼通红，里面全部都是血丝。
但是他精神极为亢奋，手里小心翼翼拿着巴掌大小的琉璃进来。
他高兴得大声叫喊：“小郎君，小人成功，小人成功了。”
“不错，这个已经超过许多西域的琉璃了，”赵平赞赏一声，随后又说了缺点，“把杂质除去，就接近水晶了。”
“诺。”姚毅兴奋点点头，“小人马上去做。”
但是，琉璃就是琉璃，绿色的，赵平需要的是几乎是无色透明的玻璃。
琉璃之所以是琉璃，上因为含有杂质，是半透明；而玻璃却没有杂质，因而无色透明。
赵平找到磁铁，吸收含有铁的杂质。
经过这个法子，琉璃杂质大大减少。
虽然不是无色透明，但是至少比大食运输过来的有了极大的提高。
至于完全做到无色透明，那个非要用化学方法处理其中杂质，目前很难办到。
“平儿，你不是说要做成水晶吗？”娘亲仔细打量这个接近后世玻璃，兴奋之余，表情还是有些遗憾。
赵平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娘亲，要做成水晶，也不是不可以，加入在玻璃加入铅，就是水晶了。”
“什么，琉璃加入铅，就是，就成为水晶了吗？”娘亲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倒退几步。
真正水晶是上天杰作，但是这个产量极少。
怎么办，后世有人发明一种法子，就是水晶玻璃，其实就是适当在玻璃加入铅。
加入铅之后，就成为玻璃水晶，难了专家，几乎没有人看出来。
赵平点点头，对着姚毅、赵龙、王国尔等人吩咐：“尔等三人，在河砂加入一成的铅试试。”
“诺。”姚毅高兴之极，又从赵平学到一个本事。
十天之后，娘亲把玩一个水晶琉璃，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舅母揉了揉自己眼睛，又掐了掐手背，终于相信这是真的。
翠竹在一旁笑道：“主母，你手里拿着的物事，完完全全就是水晶，完完全全透明，看不出一点杂质。”
“平儿，你果然是神仙弟子，没有料到，传说之中的水晶，你竟然也能够做出。”说完，娘亲高兴得亲了亲赵平额头，作为对他奖赏。
舅母从娘亲手里拿过水晶玻璃，小心翼翼观赏，又小心翼翼对着娘亲问道：“妹妹，这一块水晶，实在太好看了，能够送给奴家吗？”
“嫂嫂喜欢，拿去就是，平儿随时能够制作出来。”娘亲摆了摆手，不以为然。
让娘亲没有料到的是，舅母手里这个赵家庄第一片水晶琉璃，有极大收藏价值，甚至有人愿意出万贯铜钱来来收购。
当然，后话了。
有了透明琉璃，只是第一步。
关键是做出种种杯子及盘子、瓶子等形状，这个从好看进入实用。
姚毅搓了搓手，眼巴巴望着赵平：“小郎君，你说琉璃可以制作杯子，小人用模具试了，总是有灰沾在上面，实在难看。小郎君，你能否想一个法子。”
“可以用嘴巴吹试试。”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侃侃而谈。
姚毅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喉结动了几下，才皱眉问道：“用嘴巴吹，如何用嘴巴吹。”
“平儿，用嘴巴吹，琉璃非常硬，用嘴巴如何能够吹出来，不会是吹牛吧。”娘亲瞪了他一眼，觉得赵平在说大话。
赵平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娘亲，平儿说用嘴巴吹，就是用嘴巴吹。翠竹，你用一个罐子，装满酒精，用棉线把酒精引出来，点燃之后给我。”
“平儿，为何要用酒精灯呢，为何不能用更便宜的菜油灯呢？”娘亲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舅母也点点头，深有同感：“菜油灯非常方便，直接用碗装菜油，哪里如酒精灯这么麻烦。”
“娘亲，舅母，菜油灯确实方便，但是有杂质怎么办？”赵平耐心说出菜油灯的缺点。
舅母听到此话，表情尴尬之极：“平儿，菜油灯确实有灰，酒精灯遮莫就没有了吗？”
“酒精灯可以燃烧完全，不会留下一丝灰，当然就没有杂质了。”赵平淡淡一笑，说出酒精灯的优点。
舅母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差点从眼眶掉出：“平儿果然是神仙弟子，学究天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停留在赵平身上，想看看结果。
赵平淡淡一笑，拿起一块琉璃，用酒精灯加热。
大约三十息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玻璃果然软化了，而且还没有变黑，色泽与以前一样。
“平儿，酒精灯把琉璃烤化，快把你拿开，会把你的手烫坏。”娘亲看着赵平手里玻璃变软，着急得不得了，急忙提醒赵平。
赵平摇摇头，不以为然说道：“琉璃不像钢铁，传热很慢，平儿一点也不感觉烫手。”
“平儿，琉璃已经烧红了，你不要硬撑。”舅母更加着急，害怕赵平手被烫化。
赵平嘴角勾勒淡淡一笑，一心一意吹，头也不抬：“舅母，平儿手里这里一段没有红的，请放心。”
翠竹眼睛目不转睛望着赵平，秀眉紧紧锁在一起，眼里全部都是担忧之色。
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赵平，因而没有说话。
赵平前世在实验室学习制作小玻璃器皿的制作，勉强算一个老师。
玻璃之所以容易制作，就是玻璃不容易传热，可以直接用嘴巴吹。
于是他学着吹琉璃形状，开始几次失败。
二三次之后，赵平终于成功，吹出小杯子的玻璃。
看到赵平花费一盏茶时间，成功吹出一个琉璃小杯，娘亲三人终于松了口气。
舅母突然眼睛一亮，对着赵平说道：“平儿，你这个琉璃如同水晶一样好看，能否给舅母吹一个琉璃耳环？”
“平儿试试。”赵平点点头，又拿起玻璃，一心一意吹耳环。
耳环虽然小，但是难度更大，赵平用了大约一盏茶时间，给舅母吹出一双耳环。
赵平一边把琉璃耳环交给舅母，一边吩咐：“舅母，琉璃耳环不像金银耳环，它非常硬，小心伤你的耳朵及面容。”
“这个多硬，竟然要伤耳朵及面容？”舅母脸色苍白，忍不住后退。
赵平表情极其严肃：“舅母，琉璃非常坚硬，比刀剑更加锋利，对人的伤害更加厉害。”
“平儿，这个岂不是成为杀人利器，舅母不要了，退还给你。”舅母此时浑身发抖，急忙把这个琉璃耳环向赵平手里塞去。
赵平没有接过耳环，而是摆摆手说道：“舅母，你这个耳环形状的水晶琉璃，就当作收藏之物，只能观赏，不能佩戴，岂不更好。”
“平儿，此话有理，虽然不能佩戴，但是观赏也是可以的。”舅母眼睛一亮，又把水晶耳环收回，口里不停称赞，“啧啧，这个可是第一个水晶耳环，实在好看。”
“平儿，娘亲也喜欢，虽然不能佩戴，但是确实好看，晶莹透亮。”娘亲也是一脸笑容望着赵平。
赵平点点头，随后又给娘亲、翠竹、王十九娘、洗二娘等人，一人一份水晶耳环。
娘亲看着手里的耳环，犹豫一会儿忍不住说道：“平儿，为娘也想学习吹耳环，你教教为娘。”
“平儿，这个水晶耳环实在太好看，舅母也想学习一下。”舅母点点头，深有同感。
翠竹眉开眼笑：“小郎君，奴婢也想学习。”
赵平哈哈大笑：“娘亲，舅母，翠竹，这个水晶耳环确实好看，我可以传授你们吹。”
娘亲、舅母、翠竹、姚毅、王国尔、赵龙等人，一边手里拿着琉璃，一边目不转睛盯着赵平吹耳环。
随后娘亲亲自吹耳环，她一边吹，一边忍不住感叹：“奇怪，明明琉璃半边烧得通红，另外半边只是微微发烫。”
“娘亲，这个就是琉璃的好处，不但很硬，通体透亮，而且传热很慢，还可以自己造型。”赵平一边传授，一边耐心解释。
娘亲不但做了一对耳环，还做了一个水晶手琢。
她心花怒放看着自己的杰作，口里却有些遗憾：“好看，实在太好看，可惜只能观赏，不能佩戴。”
“娘亲，何必感到遗憾呢，你能够亲自打造自己喜欢造型，远比请人打造更有成就之感。”赵平在旁边安慰娘亲。
娘亲顿时眉开眼笑，点点头：“平儿说得有理，除了水晶，其它的饰品，不但没有这么好看，还要请别人打造，哪里有自己打造痛快。”
说完，娘亲抱着赵平额头，又是一个亲吻的奖赏。
舅母及翠竹，也学习做了一对水晶耳环，一对水晶手琢。
而王国尔及赵龙等人，则用水晶制作了一个水晶小刀，一个水晶小剑，还有一个水晶小枪，真呼痛快。
姚毅目不转睛跟着学习，他是幸运的，跟着赵平逐渐掌握了玻璃去除杂质、成型及制作法子。
成功之后，赵平又办起了琉璃作坊，亲自担任作坊坊主，姚毅是副坊主。
娘亲非常喜欢水晶琉璃，就担任作坊的名誉掌柜。
她有空，带着舅母，来吹吹喜欢的水晶造型。
除了他之处，赵一郎及王国尔也掌握了玻璃的制作方法，两人分别是第二及第三副坊主。
在赵平的三个琉璃弟子，姚毅最为高兴，他一直生活在他父亲阴影之下。
父亲生意比较忙碌，加上有人不断入川劫掠，不但给姚氏作坊生产蒙上阴影，心里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父亲极为毛燥，喜欢动手动脚。
他遇到心里烦恼，对于他们几个儿子的管理，除了传授手艺之外，动不动就是用打骂来代替教化，用他一句话来说：“黄荆棒子出好人，不打不成人。”
现在他终于有了出头机会，而且还可能比父亲做得更好，终于可以在父亲面前昂首挺胸说得出硬话。
他急忙上前一礼，深深在感谢赵平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几天之后赵平与舅舅一起回到金堂县，没有想到金堂县的情况比成都情况更加糟糕。
成都府是大半是废墟，那么金堂县更是废墟中的废墟，县城大半的房屋不是坍塌就是被大火烧毁。
就是官府也是一片废墟，原来的知县自知无法逃跑，干脆举火自焚。
官府如此，老百姓的住宅更不用说。
县城垃圾无人打扫，臭气冲天，还好有赵平手下这些官军打扫。
这里毕竟是成都东北大门，胡人进攻成都必须攻下金堂县，因此遭受最为惨烈。
老百姓为了逃避兵灾，不是躲藏在乡下就是龙泉山山上。
整个金堂县的目前户籍人口竟然不足一万，数量远远不如昌元县的赵家庄。
据王文修说，昌元县赵家庄人口急剧膨胀，已经突破四万，几乎是一个县的规模。
舅舅已经把情况想得足够糟糕了，没有料到实际更加糟糕。
不但贫穷会限制想像力，就是坏情况同样会限制想像力。
舅舅双手发抖，刘昂身子发抖。
这哪里是上任，简直就是发配。
不但县城没有人，就是六房也没有人，老百姓早已逃跑得一干二净。
舅舅与刘昂除了随身人员，可以说基本上是光标司令。
没有六房，只有保安团临时充当六房。
舅舅还好，毕竟是第一次涉及官场。
刘昂已经是官场老油条，此时也顿时有一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受。
更关键的是，朝廷有一个三年一届硬指标考核，因为任期一般是三年。
如果你这三年没有政绩或者政绩下滑，你的现在的职务不但不能保住，反而可能降级。
虽然舅舅不知道，但是刘昂知道呀。
舅舅起点从白身到知县，现在即使没有做好，也有县丞可以做。
而他刘昂能够做什么，难道从县丞降级成县尉主簿。
可是这么一个小县，能够设立一个知县与县丞，已经是老天在开眼了。
说不定，以后这个金堂县也会取消。
届时，他刘昂可能实职全部取消，最多做一个八品甚至九品的散官而已。
跟着一个辛志才这样的人也比李月秋要强，毕竟他多多少少有官场经验。
但是，李月秋完全是一个书呆子，书呆子能够做什么，除了捧书之乎者也之外，什么也不做。
完了，完了，我刘昂这次彻底完蛋了。
我刘昂怎么命这么苦呀，竟然跟着一个书呆子从天堂向地狱滑落。
想到这里，他差点坐在地下痛哭起来。
他想找凳子坐下好好冷静冷静，结果找了半天，除了朽木就是烂石块。
最后，他没有找到如石凳这样像样的凳子，只好找着一块稍为光滑石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坐在这里发呆。
还好，他的仆人拿出仙炉，用水桶找到一口水井打起一桶水，就着茶壶把水烧开，给他泡茶。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眼前的残桓断壁，一直在这里发呆。
因为，今晚住处也没有找到，衣食住行乃是人生最基本的需要，现在竟然睡觉的地方竟然也没有，难道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