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成在低着头不停地喝水,刘云红着脸在一样样地摆早餐。
“哟,今天早上是刮了什么风给林大少吹到这边来了。”盛初墨用夸张的语气打破了一屋子的寂静。
林新成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腔,他觉得今天要讲的事情比较沉重,不太适合在一个过于玩笑的氛围里讲出来。
盛初墨一看他的表情就懂了一大半,她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林新成又点点头。
于是盛初墨叹了一口气,也点了点头。
屋子里尴尬的气氛散去了,刘云看着他们的互动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由出声询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结果盛初墨和林新成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们要说的事情是不是和我有关?我不能听吗?”刘云不是傻子,两个人这种作态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她,结合昨天的事情,刘云直觉这件事情是和自己有关的。
林新成措了一下辞,“的确和你有关,能听。”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为难的情绪,“只是担心你不想听。”
盛初墨补充道:“是关于你身世的。”
果然,原本还性质盎然的刘云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那就不说了。”盛初墨贴心地说,“不过我觉得有一件事需要你知道的。”
刘云摇了摇头,突然又咬了咬牙,“如果要说这件事,让我自己来说吧,人不能一直走不出过去。”
刘云不是一个擅长诉说的人。
“我被人买去做童养媳,全家人都不把我当人看,我受不了就跑了,然后幸运地被盛姐姐收留了。”
这就是她所说的全部。
但就是这么短短的一段话,刘云说出来之后整个人好像都卸下了一层枷锁。
其实林新成在那些欺凌过她的人那里了解到了更详细的苦难。
盛初墨一把保住像是快要哭出来的刘云,安慰道:“没关系,都过去了,想哭就哭吧。”
盛初墨的话一说出来,刘云的眼泪就像开了阀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
刘云一边流眼泪一边抽噎着说:“我…我就是…就是知道会…会这样……”
“所以…所以我才…才一直不肯说……”
“太…太丢人了……”
“他们…他们打得…特别痛……”
“那…那天晚上真的…真的好冷……我一直…一直跑……不敢停……”
……
“没关系,没关系,都过去了,再也不会了。”
刘云用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哭发泄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委屈。
盛初墨一直抱着她轻声安慰着,像是一个最耐心不过的大姐姐。
林新成在一旁安静地递纸,心中却有一丝怅然,他看着抱着刘云的盛初墨,忍不住去想要是自己抱着刘云会怎样。
然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为什么他那么心疼刘云,为什么他唯独对刘云那么上心。
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她。
从一开始教刘云认字开始,在日后的相处中,他一点一滴地见证着这个姑娘的进步,并且一点一滴地爱上了这个看上去柔弱却坚韧的姑娘。
等解决完眼下的一摊时,帮助刘云认回父母,他就会去向于家提亲。
正好林于两家不是都有联姻的意愿吗,他林新成非常乐意成为其中的当事人,只要另一个当事人是于家真正的大小姐。
林新成在盛初墨和刘云都看不到的角落露出了一个不太符合他一贯形象的痴汉笑容,结果正被打着哈欠找过来的温真撞上。
刘云哭起来的动静确实有点大了,温真这个一向睡眠浅的是最先被吵醒的。
听到有人在哭,他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就还是决定起来看热闹。
结果谁知道一路找过来先抓住了自己未来大舅哥的小辫子。
没错,温真现在在心里已经开始偷偷管林新成叫大舅子了。
他今天的心情不错,因为昨天盛记里稍微能管着点他的人都外出了,他美美地在电话室里和林新兰打了一天的电话,他感觉自己现在走路都带风,就差直接飞起来了。
虽然他和林新兰的恋爱谈得跟两个地下工作者进行秘密任务接头一样,但他甘之如饴。
所以看到大舅哥脸上那难以形容的笑容时,温真冲林新成做了一个懂的都懂的表情,还附赠一个俏皮的眨眼,示意自己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可惜林新成和温真的脑回路实在对不上,反而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不过林新成转念一想,温真平时对刘云也算照顾,一开始也是温真开始教刘云的,细算起来,自己和刘云之间还是温真搭的桥,林新成决定,以后要是温真不做什么他绝对无法容忍之事的话,他还是对温真和颜悦色一点。
于是林新成礼貌地冲温真笑了一下。
温真喜出望外,果然男人之间有了共同的秘密就是不一样,他赶紧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脑电波根本没有对上的人完成了一次和谐友好但是鸡同鸭讲的意识交流,唯一值得欣慰的可能是双方都很满意。
温真来后不久刘云就渐渐止住了哭声,一是因为确实有点哭累了发泄够了,二当然是由于温真那张出了名的毒嘴。
果然,瞧着刘云不再哭了,温真立马上前逗她,“怎么不哭了,我专门起床来听你哭的啊,不要停下来啊。”
林新成看他这样子简直立马想放弃刚刚下定的决心,起身准备镇压温真的行为。
刘云如今被盛记的众人惯得胆子是越发大起来了,她跟温真也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看到温真这故意来招惹她的模样立马开始觉得压根痒痒的。
“温真!你有没有同理心啦!”
“没有,你上次骂我是冷血动物我记得清清楚楚。”温真老神在在的,“快点继续哭啊,不然我床白起了。”
“温真你不是东西!”刘云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刚刚是多么委屈,作势要来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