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空气凝固得能切块当砖头用。
朱元璋眯着眼睛。
手指在龙椅扶手上“哒哒”地敲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胡惟庸脑门上。
“胡惟庸啊……”
老朱慢悠悠地开口。
“咱问你，李仁贪污的证据，你看过没？”
胡惟庸额头上的汗“唰”就下来了。
“臣……臣……”
“看过就说看过，没看过就说没看过！”
朱元璋突然一拍扶手。
“磨叽个屁！”
胡惟庸一哆嗦，连忙磕磕巴巴地道：“臣……未曾……”
“放你娘的屁！”
朱元璋直接爆粗。
“昨儿个老四把账本都送到你府上了，你当咱不知道？”
朱棣在旁边差点笑出声。
老爷子这情报工作可以啊，连这都知道！
胡惟庸脸都绿了，连忙“梆梆”地磕头。
“陛下明鉴！那账本……那账本定是燕王伪造的！”
“哦？”
朱元璋歪着头，看向胡惟庸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傻子。
这不是急疯了吗？
当着咱的面直接说咱儿子造假账诬陷他。
“那你解释解释，为啥李仁临死前写的供词里，说他把银子都给了你管家张诚？”
胡惟庸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朱棣一挑眉，适时补刀。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把张诚‘请’到锦衣卫喝茶了。”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
“老四办事就是利索。”
转头又瞪向胡惟庸。
“你还有啥话说？”
胡惟庸继续“梆梆”地磕头，脑门都磕出血了，声泪俱下。
“陛下！臣冤枉啊！这都是燕王栽赃陷害！”
朱元璋掏了掏耳朵。
“你说啥？风太大听不清。”
胡惟庸：“……”
朱棣差点没憋住笑。
老头子这装聋作哑的本事，绝了！
“陛下！”
胡惟庸突然转向其他大臣。
“诸位同僚，你们就眼睁睁看着燕王残害忠良吗？”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一个人敢吱声。
特么的你想死别带上我们啊！
我们都是看在李相的面子上来打酱油的！
开什么玩笑！
没看见皇上那眼神都快杀人了吗？
这时候出头，嫌命长？
朱元璋冷笑一声。
“胡惟庸，你挺能啊？当着咱的面结党营私，还要逼宫？”
胡惟庸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
“臣不敢！臣……”
“来人！”
朱元璋一声暴喝。
“把胡惟庸给咱扒了官服，押入大牢！”
殿外立刻冲进来几个侍卫，三下五除二就把胡惟庸按住了。
“陛下！陛下饶命啊！”
胡惟庸杀猪似的嚎叫。
朱元璋不耐烦地摆摆手。
“拖下去拖下去，吵得咱脑壳疼。”
等胡惟庸被拖走，朱元璋扫视一圈跪着的大臣。
“还有谁要弹劾老四的？”
大臣们齐刷刷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那还跪着干啥？等着领赏啊？滚蛋！”
大臣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朱棣凑过去，竖起大拇指。
“父皇威武！”
朱元璋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小兔崽子，学着点。”
不过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
“那个张诚……”
“已经招了。”
朱棣眨眨眼，一脸得意。
“儿臣用了点……特殊手段。”
朱元璋来了兴趣：“啥手段？”
“就是……”
朱棣做了个挠痒痒的动作。
“儿臣发现他特别怕痒。”
朱元璋：“……”
“四弟，你这……”
朱标在一旁扶额。
“管用就行呗！”
原本这招应该是给胡惟庸准备的才对。
朱棣理直气壮。
“那家伙连他八岁还尿床的事都交代了！”
朱元璋倒是哈哈大笑。
“有你的！走，陪咱用膳去！”
御膳房。
朱棣正跟朱元璋抢最后一块红烧肉。
“爹！您都吃三块了！这块该我了！”
“放屁！咱才吃两块！”
“我数着呢！第一块您蘸了酱，第二块……”
朱标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朱元璋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老四，李善长那老狐狸……”
朱棣嘴里塞满食物，说话含糊不清。
“先晾着他，等徐叔回京再说。”
朱元璋听着点了点头。
“有道理。徐达那老小子面子大，李善长也得给三分薄面。”
正说着，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
“陛下！徐大将军提前回京，已经到宫门外了！”
朱棣“噗”地喷出一口饭。
“啥？不是说下个月吗？”
朱元璋也愣住了。
“什么情况？”
朱标赶紧起身。
“儿臣去迎接。”
“我也去！”
朱棣抹了抹嘴，说完就要跑。
朱元璋一把拽住他后领子。
“急啥？先把嘴擦干净！见老丈人得注意形象！”
宫门外，徐达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
朱标快步上前。
“徐将军一路辛苦！”
徐达翻身下马，抱拳行礼。
“太子殿下。”
说着，眼睛却往朱标身后瞟。
“燕王殿下没来？”
话音刚落，就见朱棣风风火火地跑来。
“来了来了！徐叔叔好！”
徐达上下打量朱棣，突然冷哼一声。
“听说殿下最近威风得很啊？”
朱棣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未来老丈人这是要算账？
朱标赶紧打圆场。
“徐叔叔，四弟他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
“当街杀人，滥用私刑，这就是燕王殿下的为官之道？”
朱棣挠挠头。
不对啊，徐达这语气明显不是君臣之间该有的。
反而就像是长辈在训斥晚辈。
按照他的个性，不能这么没规矩才对。
看来这次也是急了。
恐怕自己这个女婿在朝堂上吃亏。
“徐叔叔，那个朱彪……”
“老夫不管他是什么彪！”
徐达一挥手，脸色铁青。
“殿下可知，你这一刀下去，朝野震动，多少人在背后议论？”
朱棣眨眨眼，故意装出一副皮样子。
“议论啥？说我帅？”
徐达：“……”
朱标：“……”
远处偷看的朱元璋差点笑出声。
“这小兔崽子……”
徐达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
“殿下，老夫就问你一句，若日后有人效仿你，以锦衣卫之名滥杀无辜，你待如何？”
朱棣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徐叔叔放心，锦衣卫办案有严格章程，绝不会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