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面目狰狞,双手的五指,插进了两只狸猫的脖子。
狸猫的血液,顺着女鬼的胳膊流进她的体内。
在几个呼吸之间,两只原本活蹦乱跳的猫妖,就变成了两具干尸。
原本一身透亮的猫毛,变得灰白干枯,像散落的石灰一般,铺了一地。
“啊……”
女鬼甩掉手中的两具猫妖尸体,双眸由黝黑变得血红,
浑身上下,由原本的黑色,慢慢变成一种惨白的颜色,看起来显得格外妖异。
透过五木锁妖阵,我看见她冲着我诡异地笑了笑。
我大吃一惊,心中暗道不好,赶紧再次将手指一并,喝道:“合!”
说完这个字之后,我再没有一丝犹豫,转身拔腿就跑。
刚刚我透过那道缝隙,观察那阵中的女鬼,发现她在吸食了两只猫妖的精血之后,就已经不是极阴极煞那么简单了。
以前冯瞎子曾给我讲过,人死则变鬼,而鬼又分为五种。
其一为游魂,就是刚死不久尚可在人间飘荡的,或者是死了很久,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而漫无目的的在人间游荡的鬼魂。
这种鬼魂,因为处于一种意识朦胧的状态,所以往往没有什么害人的能力,因此并不可怕;
其二为厉鬼,是指那些冤死,或因生前遭人折磨而至惨死的鬼魂。
他们身上往往怨念横生、戾气十足,在仇恨与怨念的影响下,他们能够在很长的时间里,保留自我的记忆和意识。
故而可以有意识地躲避那些负责缉拿他们的鬼差,为的是能够长期滞留在人间,并时刻寻找着报仇的机会。
他们虽然凶恶,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因为还保留着一些人性,所以便也不会随意迫害无辜的人。
因此,只要你没做过亏心事,就不用惧怕他们。
其三为极阴极煞。
这种鬼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导致死在了阴气极重的地方,且又身负浓重的怨念,大量阴气入体使得他们思维混乱。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丝执念,而这丝执念往往都与害人报复有关。
他们可以主动吸取阴气、怨气、煞气,三阴聚体使得这种鬼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往往对所有活着的东西进行无差别攻击,因此最为让人头痛。
而且只要不断有怨气、阴气、煞气三者中一种给它吸食,它就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所以每当有极阴极煞出现,都会有不少无辜的人枉死;
其四则为白衣血瞳煞。
这是在极阴极煞的基础,进化而来的更为厉害的鬼。
此时的它们,不仅可以吸食怨气、阴气和煞气,而且已经可以能够开始吸食生人的血气、血液。
并开始变得无惧阳气,因此已经有许多寻常捉鬼的法术,开始对它无用,
故而,这白衣血瞳煞,是鬼魂中最为厉害、最难对付的一种存在,每一次出现,都会造成亡魂无数;
其五则为鬼仙。
它们要么是生前便是修道中人,肉身死后又转以亡灵入道,化为鬼仙。
要么是死时有天大的怨念,却又在关键时刻大彻大悟,将一切仇恨放下,使自身得到了另一种升华,成就鬼仙之位。
关于鬼仙,《钟吕传道集》曾有记载:“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舌而已。”
又称:“修持之人,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紫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
所以,这鬼仙是半鬼半仙,并非凶煞之类。
而此时,我眼前的这个女鬼,在我眼前吸食了两只猫妖的精血。
这明显说明,她已经变成了第四种鬼———白衣血瞳煞!
此时的我,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的,除非姜老鬼此刻能现身来救我。
不然我再在此地停留,就无异于茅坑里点灯——找死(屎)!
姜老鬼虽然道行高深,可也不是什么都能未ト先知的神仙,
不然也不至于被那混账吕宰偷袭致死,弄成今天这幅鬼模样了!
如此看来,期待他大老远跑来救我,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现在唯一的出路,那就只有跑路了。
我甩开膀子就开始玩儿命地跑,一边跑一边在心底大叫倒霉。
这一天也太倒霉了吧!
我怎么就总能遇上这么厉害的鬼呢!
要说别人那是一辈子也遇不上几次鬼。
我这倒好,总遇到鬼啊妖啊的不说,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
我一边暗骂,一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玩命地往北跑,
路上还时不时回头瞧瞧身后的动静,看那白衣血瞳的女鬼,是否已经破阵而出。
话说这人要是倒起霉来,那可真是放屁都砸脚后跟儿。
我挣了命似的刚跑出去没到三四里路,突然迎面撞见了一个身着黑衣、腰里扎着个红腰带的家伙。
狭路相逢,我心头一惊,硬生生停住了脚,瞪眼看着眼前这个人。
妈的,这回可真是碰到个活生生的人了,可我这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眼前这个人我见过,他就是之前曾去过龙沙西山的那伙盗墓贼中的一个!
陡然在这深山老林里见到一个人,那盗墓贼也是满目惊讶。
可当他仔细瞧了瞧我,猛地一愣,旋即露出了满脸不敢置信的惊喜,哈哈大笑着便冲我扑来:“你是那日西山上的小东西吧!”
我冷哼一声,也没时间去想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了,
见他此刻来势汹汹,我顿时闪身向后撤去。
待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后,我再次甩开步子,看准了方向,开始向西北逃窜。
“哈哈,小东西,还想跑?快点交出你身上的宝贝,乖乖跟我回去见你三爷爷!”
那人狂笑着从身后追来。
我对他的话不予理会,只是咬着牙往前跑。
其实我并非怕他,以我现在的本事,还是能收拾他的,
可那不远处的女鬼,随时都有可能破阵而出。
她才是让我最为害怕的东西。
因此此时我只想快些逃走,不愿在这个魏老三的手下这儿,耽误时间。
可这个专干偷坟掘墓买卖的土耗子,还以为我怕了他,在我身后嗷嗷叫着,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