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道五十蝶变一
阿楸2025-07-02 19:414,187

“南溟交予魔种,是我一大错,且如今这错越铸越大。贪心不足的魔种竟还欲吞并北溟......呵呵,北溟,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交给魔种的,我不会让北溟成为第二个南溟,哪怕最后是我亲手将南溟彻底毁灭!”大椿的声音坚定至极。

  “可如今的南溟,也不过是由少部分魔种争相夺利造成的呀,你怎么可以引虚空河水淹没南溟,使得无数魔种尸骨无存?他们又是何其无辜!”蝴蝶反驳。

  大椿无奈:“我是个失败者,我没有办法挽回自己的错误,也就只能一错就错。为了北溟无数生灵,牺牲南溟,我认为值得!”

  蝴蝶怒极反笑:“为了一部分利益牺牲另一部分利益,你这做法,与你所不齿的自私魔种又有何区别?你做不到的,我能做到!你所懦弱的,我能勇敢起来!”

  “你?哈哈,你不过一只小小的蝴蝶,你有何能力支持你的大言不惭?”

  “我虽然心思简单,但我不是傻!你费了那么多周折,把我唤来此地,会一无所求?”

  “嗯。不错,我的确是有所求的。喏,你是七彩蝶一族最后的子民,你可知七彩蝶一族为何如此凋零?”

  蝴蝶疑惑:“我族向来人丁稀少,生存环境亦是要求苛刻,百十年前族中又遭遇大难,以致十不存一,到我这代,又逢数变,是以凋零......”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蝶变其一。七彩蝶命格为逆为转,向来不受天道约束,向来可篡写命数,是以被天道所不容。因此天谴其罪,削减其运、剥脱其命......每只七彩蝶成年皆需受无量量劫,而无量量劫又岂是小小七彩蝶能受?而据我所知,还尚未有一只七彩蝶从量劫中逃生。”

  蝴蝶大惊,“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蝶变其一,”这句话他亦曾听闻,却想不到其中还有这般道理:“可为何我竟从未受过量劫?”

  “你是走运的,正是那四十九道之外的变数,你避开了天道窥视,躲过了量劫,更有着整个族运气数的加成,本身变数已然极大,如果这已经定下的结局能够重新书写的话,那么执笔者必然是你!”

  “即然我是那个变数,那么我能改变什么呢?还请尊神教我!”

  “你能做什么,自然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是个失败者,我没有资格传你什么。但既然你是那个大变数,你的存在自然就能改变一些东西。我也不过是那你来赌罢了。可如若你输了,虚空河水自会在方舟毁灭南溟前全数涌进南溟消灭所有魔种!”

  “可我还不知如何运用那个变数!我没有把全部魔种当作我的筹码的权利!”

  “哈哈,刚才还埋怨我懦弱的小家伙,现在就怯懦了?把责任担在自己身上时就勇敢不起来了?你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正是这贪婪、嗔恨、愚痴这种种恶念,这些我无能为力。北溟生灵的命数已经是我的担子了,我和你是平等的,能不能救下南溟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可责任和能力是相关的!我在南溟,也不过只能做些用石头填河的小小事情,我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纵有那侥幸的命格,又能有何作为?”

  大椿笑道:“两溟之下,还有一个世界,我可放你去轮回,在那里你必可有另一番领悟,俟你有能力后再来完成这赌约如何?”

  蝴蝶毫不犹豫俯首答应。只见大椿伸出一道枝丫抽在金灯之上,金灯上的光芒随之散去,金灯随即“啷当”跌落在地,其中的七彩蝶亦是化作灯芯不再动弹。

  阿周只觉一镇轻风拂来,意识已重回肉身,来到那个被白光卷入的世界。他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体,突然有所明悟。

  却听一道低沉声音传来:“原来如此,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蝶变其一。孤也曾听闻这句古谚,却不道竟是这般先阐义。怪不得那姜尚派你赴往北溟,你的确是一道大变数啊。即使有些事不是你自身主观的行为,也会因为你的轻轻振翅掀起一场庞大的飓风......”

  这声音来自那道白光,不过这时,他却露出了身形。他的面色有些苍白,面容也憔悴苍老得很,但是那不怒自威的威压还是让阿周一下子认出来了,他眉头一皱,行了魔界标准的下位礼:“魔尊!”

  “不错,大椿给你看的画面中的确有孤的身影,你能认出也是理所当然。”

  男子微笑道:“孤一辈子都在与大椿作斗争,没想到,他却从未看起过孤,竟选了你作为对手,当真可笑。也罢也罢,孤早就心灰意冷了,这么些年的孤独和反省,对于当初所执着的也渐渐看得淡了......”

  “看的淡了?魔尊身居至位,一令之下有求皆应,如此这般威风心思也会寡淡起来?能看的淡了?呵呵,魔尊不妨有话直说,我也不是当初被你们随意愚骗以致落得献祭地步的蝴蝶了。二十载的人间岁月倒也让我勉强聪明了一些。”

  “身居至位?倘若孤还有这般威风,又哪里会沦落到这番田地。”

  阿周仔细打量了魔尊一番,威严之下确实有些落魄,突然想起同样来自南溟的小冷曾经失魂落魄地喊着“家没了”的凄惨模样,不由蹙眉问道:“这番田地?敢问魔尊,南溟可是又出了什么大变故?”

  “大变故倒也称不上,不过是王朝兴衰,权位交替的小小波动罢了,对南溟也没产生什么大影响。不过这和你这小蝴蝶倒是有着不小的干系。”

  阿周苦笑,这魔尊怕不是被人推翻,赶下了台?“这与小人有何干系?尊驾王朝气数尽,便换他人几百年嘛!”

  “不是你的皇位,你自然看得开!”魔尊粗厚的眉毛连成一线,动怒道。

  阿周笑道:“尊驾不是看的淡了么?又何必动这火气?”

  “哼!权势什么的倒也罢了!但这口遭人背叛的恶气孤必须得出!”

  “背叛?”

  “你可还记得那只虎豹兽?”

  “虎儿哥?”

  “哼!便是那厮!你可知你那蠢笨的填河行动发动了多少人力!虽说不过乌合之众,但是却网罗了一批人力物力,你走之后,群龙无首,竟成为他造反的第一股力量!不过,那虎豹兽倒也有些修炼天赋和操作手段,在短短几年间便能够拥有与我比肩的实力!”

  阿周疑惑,他是“填河行动”的主导者,自是知道那些填河的魔种是些什么货色,不过虎儿哥怎么会如此厉害?他慵懒的很,怎会参与此事?当即反驳:“仅凭这些人的力量,怕也万万不得与尊驾相匹敌吧,其中又有什么变数?”

  “那是自然!他虽有个那么三两下子,但势力还是单薄得很。可是却耐不住虚空之河水势再度泛滥,灾民成灾,孤救不下万千难民,难民没有温饱自然联手反抗。而孤最信任的国师直接卷起南溟众宝加入反军,一些尸位素餐的大官见事不对,更是望风反帜……”

  阿周暗赞一声“虎儿哥好样的”,同时对魔尊自绝堤坝引河水灌南溟的事情有所不齿,眼睛却流露出同情之色:“后来呢……”

  魔尊冷哼一声,反笑道:“后来,孤与叛军约地决战,几乎将那虎豹兽生生打死,可恨姜尚小儿趁孤不备以造化图拘孤元神,困于此图。虎豹兽则毁孤肉身大举反攻。而那阴险大椿更是猝然出手,趁机从姜尚手中抢夺造化图并带回北溟,以鲲、魔二灵为祭把孤封于天空道、海洋道之下以至今日……”

  “姜尚小儿?国师?造化图?这里是造化图?”这毒蛇国师竟是姜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造化图封存了南溟一隅天地,阿周更曾目睹其被虚空河水淹没的场景,本已千疮百孔。可阿周环顾四周,却见此地仙气氤氲,万物生机盎然,与他以往曾经来到的血色天空简直有着天差地别,更像是未曾被灰雾侵蚀的北溟。

  魔尊暼了瞥阿周的衣衫,嘴角略倾,语气含讽:“可这姜尚小儿并不知天空道海洋道的作用,竟将他们剥下皮来,削弱了封印,待到那小鲲鱼儿吐出二灵血,这才彻底解封……嘿嘿嘿,那姜尚本就是一条毒蛇,这虎豹兽怕也早晚给他利用尽后生、吞、活、剥了罢……”魔尊一字一顿,笑容中有些恶趣味。

  “彻底解封?”阿周突然醒悟,对面站着的人,就算没有肉身,单凭元神也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转念又想,这厮身为魔尊,却一直喋喋不休,甚至把自己最失败的经历说了出来,完全不在乎脸面,而他又明显不是在简简单单的来进行倾诉......

  “不知尊驾究竟意欲何为?把我拘来此地总不是为了发些牢骚吧。”

  “嘿嘿,你不必担忧。孤并无恶意,孤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哦?我一介凡人,能做什么?尊驾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之前孤想了很久,大椿从不会无的放矢,把孤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迂腐的慈悲么?不杀孤,而是想要感化于孤么?一直到封印解除孤也不曾明白。可就在方才你回溯蝴蝶那一轮回与大椿进行赌约时,孤才恍然大悟。”魔尊面色坦然,笑道,“他聪明得很,知道你现在能够拿得出手的筹码少得很,所以,他是想让孤给你足以把握南溟的力量!”

  魔尊似乎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奈道:“嘁,他可真是个机灵鬼儿!”

  阿周懒得理他的调侃话:“把握南溟?尊驾莫开玩笑了?我有此心,却无此力,您虽曾是一方霸主,可如今却也不过壮士暮年,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此言差矣,倘若孤把孤的修为全数渡于你呢?孤可是南溟第一人,真正的魔道第一人!有了孤的修为,这偌大天地你大可去得!哪怕是征服北溟、掌控凡间...或也未尝不可!”

  阿周闻言心神一动,却又转瞬平静下来:“魔尊莫要诱惑我,我虽弱小且很渴盼力量,但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我还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是您亲自办不了的,还非要委任于我,甚至是以付出毕生修为为代价!”

  “你这厮果然不比前世了,前世单纯如孤。可如今却总是多虑,倒和那毒蛇相像了起来,让人不喜......你且看这造化图,有了什么不同?”

  阿周皱眉不语,不解其意。

  “你身为蝴蝶身时,应该也来自孤亲自炼制的造化图中,这造化图中世界乃是孤取得南溟一隅,其中何其荒凉,你也应当晓得。”

  “不错,天都在流血,简直是一片死地。”

  “而如今呢?这里又是什么模样?恍若天堂!你可知这是为何?!”魔尊还未待阿周回答,心神已然激动,“那是因为它一直都在汲取孤的生命力,来提升界内生机!哈哈哈,孤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当初炼制此宝时,献祭了这一隅的万千生灵,如今,哈哈哈,他们来讨债了!”

  “什么!你竟行如此恶事!”阿周面色大变,画中世界何其庞大,虽是南溟一隅,却也占有华夏一州之大!魔尊竟献祭一州生灵性命炼宝!

  “黄口小儿,你懂什么!当初南溟战事频繁,无数魔王兴师作乱,视人命为草芥!若无此宝翻天威能,孤更多的子民便会惨遭涂炭!孤用一州换了整个南溟!孤知道孤做错了,但孤从不后悔!”

  阿周冷哼不语,一州人的生命换来更多的生命,便是正确的么?

  “可如今孤的肉身已毁,寿元亦是被此图汲取,已然不足,就算能够逃出此图,也难有作为!可惜孤空有一身强大修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所以,只要你答应孤的要求,孤可以将毕生修为传与你!你是大椿看上的,孤相信你的为人!”魔尊突然盯住阿周的双眼,坚定非常。

  阿周思索片刻权衡利弊,道:“你且将要求一诉,若我能办到,必然允诺。”

  “第一,替我除掉背叛孤的姜尚,孤不恨那些子民。但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必须死!第二,善待孤的南溟子民,为他们找到一个新的适合的生存环境,孤做不到的,孤希望你能办到!孤对不起他们,但是你要替孤告诉他们,孤不是个暴君,孤只是办不到,孤一直都想为他们谋福祉!”

  “孤还给他们了!孤把......所有......都还给他们了......”

继续阅读:第十七章 彼岸盛开绚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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