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按照落凡尘所说,来到了峰顶的大广场,广场门前伫立着一个高高的石柱。
石柱前伫立这不少白袍弟子,看来都是来测试自己实力的。
罗睺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上前去。
“修身七层!不错嘛!你小子又进步了!再这样下去你马上就可以去其它峰当长老了!”
“侥幸侥幸,今天状态好!”
有不少弟子都是相互认识,不少人也在寒暄,罗睺虽然孤独,但他对此不甚在意,只是默默地等待。
不久就要轮到罗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夹杂着辱骂的高喝。
“让让!都让让!你们这些没长眼的贱种!不知道熊罢公子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罗睺一瞬间便攥紧了双拳,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他还站在原地。
为首的是那个被叫做花老鼠的花袍弟子,只见其带着小弟,趾高气昂的驱散开人群,来到了罗睺面前。
“臭小子,耳聋吗!”花老鼠见罗睺无动于衷,于是指着他怒骂道。
见到前面儿开路的人停下,熊罢慢步上前,自然也看到了站在石柱前的罗睺,嘴角不禁勾勒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慢慢走上前去,与罗睺擦肩而过轻骂了一句。
“陋丑的杂碎!”
听到这话,罗睺的双拳紧紧握起,浑身绷紧。
熊罢却毫不在意罗睺的表现,他抬头看看了高耸的石柱,抬手一拳轰出,狠狠砸击到面前的石柱上。
六色光芒亮起,修身六层!
对于熊罢,许多人自然是有所耳闻。
“这停云峰的小公子好生强悍!刚展旗居然就已经达到了修身六层!”
众人议论纷纷,熊罢昂着头有些挑衅地看着罗睺。
看到熊罢的神色,花老鼠还以为是罗睺碍了眼,于是嚣张地指着罗睺骂道。
“你小子怎生得如此没有规矩,让你滚开没听见嘛!”
罗睺瞥了一眼花袍青年,他决定不再忍耐,他就不信熊罢在大庭广众之下能杀人不成,于是轻笑一声:
“哪个贱人养的花狗,在我旁边儿狺狺狂吠。”
“小子你!”
花老鼠的面色变的铁青起来,就算没有熊罢,落凡峰的诸位同门谁不给他一个面子。
就连熊罢,脸色也阴沉下来,谁都知道罗睺嘴里的贱人是谁。
“还看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目无尊长的小子给我拿下!”
花袍青年大叫道,他旁边儿的白袍弟子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向罗睺走来。
罗睺什么话也没说,大旗猎猎,断剑入手。见到罗睺手里的断剑,那两名弟子皱起的眉头也是舒展开来。
“师弟还是束手就擒吧,与花师兄认个错,也少吃点儿苦头。”
罗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两名白袍弟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到罗睺这个样子,其中的一名白袍弟子也来了几分火气,嘴里怒哼一句,展开了自己的大旗,是一把湛蓝色的长剑。
另一名弟子见状,也是摇头一叹,他现在也得罪不起花袍青年,只能按其要求办事。背后一杆大旗猎猎展开,是一饼黑色的圆盾。
罗睺看到那把湛蓝长剑,也是双眼微眯,正好可以试试自己的‘技’。
“小子,今天师兄就来教教你‘尊敬’两个字该怎么写。”
说着便将手中的湛蓝长剑向罗睺的肩膀刺去,这个白袍弟子只想给罗睺一个教训,并没有想要他的性命。
而旁边手持黑色圆盾的弟子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其并没有出手阻拦,不过也没有协助湛蓝长剑的男子。
罗睺抬起断剑,险险挡住那湛蓝长剑,不过也被其中的巨力震得后退数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把破烂的断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宗门!”
湛蓝长剑的师兄嘲笑道,随手抖出一个蓝色剑花,又像罗睺的肩膀刺去。
罗睺抬剑抵挡,不过其上的巨力还是让其闷哼了一声。
他能感觉到,这个白袍弟子实际上是收了不少力的,不过也并非是其好心,而是像一种猫戏老鼠的戏谑心理。
那个白袍弟子又如此随手刺出三四剑,罗睺每次都是险而又险的堪堪抵挡,就算如此,手臂也是被震的发麻。
“小子我才用了三分力,你怎么就如此狼狈不堪了?你刚才的嚣张气焰呢?”
长剑弟子见罗睺狼狈不堪的模样,张口嘲讽道。
听到这话,罗睺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淡漠冷静甚至还带有几分嘲讽。
“啧啧啧,真惨啊!这小子,估计是新生吧!”
人群在旁边议论纷纷。
“刚来就得罪了花老鼠和那个公子哥,估计以后的生活也不好过了。”
也有人对罗睺叹息。
“一把断剑旗,还如此张狂,得到教训是应该的。”
当然,也有对罗睺的贬低之语。
不过对于这些议论,罗睺都彷若未闻,他在等一个机会。
那拥有湛蓝长剑的弟子,看到罗睺眼中宛如看一条走狗的讥讽之色,也不由得恼怒起来。
“哼,结束吧。”他冷哼一声,淡淡道。
旋即一口气挽出三朵剑花,朝罗睺三个不同的方向进攻。
剑花乍徐还疾,甚至连罗睺都没有看清,那弟子便已经欺身上前。
剑压!
罗睺心中默念,施展了自己的‘技’,范围很广,几乎覆盖了小半个峰顶广场,还有周边三两座建筑。
随着剑压的释放,那弟子身形也随之一滞,心中竟然升起一种恐慌的感觉,甚至连手中之剑都拿不稳了。
随着动作迟缓,他的三朵剑花也不攻自破,罗睺抬手一挥,便在其脖颈留下了一道血痕。
湛蓝长剑哀鸣一声,竟然崩出一道裂痕,旋即逃一般回到灵旗之中,那弟子由于长剑受损,口鼻也随之流出淡淡的血迹。
还好罗睺没有将压力全部摁在湛蓝长剑上,不然这长剑恐怕也难逃崩碎的命运。
这一幕惊呆了围观的众人,甚至连那圆盾弟子和花老鼠都没反应过来。
那湛蓝长剑的弟子也知道,方才是罗睺留手了,不然那把断剑就算再短,也能划断他的喉咙。
但他并不是恐惧这个,他现在看到罗睺,就好像自己好像看到了准备审判他罪行的君王,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后退了一步,险些跪倒在地上。
“王互居然输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惊叫出声,这一声也让许多处在震惊的弟子回过神来。
“这新生有两把刷子啊!”
“刚才那一招是什么?居然让王互一瞬间就败了!”
“应该是‘技’。”
周围人也不禁啧啧称奇。
“那个师弟刚才施展了什么‘技’,为什么让我感到一阵阵心悸?”
“好像是灵压?”
“不是普通的灵压,太奇怪了这种感觉。”
那出声的弟子没有直说,毕竟他也不能说,在面对罗睺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居然有一种恐慌的情绪,甚至忍不住想要对其膜拜。
被叫做王互的青年却默不作声,其收起灵旗后,也不看花袍青年,便用颤抖的手扒开人群,颤颤巍巍落荒而去。
“真是个废物!”
看到王互慌不择路的脱逃,花老鼠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一样。
熊罢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双目微眯紧紧地盯着罗睺,眼神中满是不善。
“许山,你上!务必将那小子给我打趴下!给他打到学狗叫为止!”
花老鼠气急败坏地朝那个手持圆盾的弟子叫道。
圆盾弟子看到王互几乎是落荒而逃,再对上罗睺那幽深的眸子,他的心里属实也没什么底。
旋即他咽了咽口水,一咬牙就要朝罗睺冲去,可此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如此吵闹,所为何事?”
众人抬头看去,正看见斜靠在飞剑上的大师兄,张养浩。
只见其缓缓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便站到了二人中间,双眼一扫轻哼了一声。
“落凡峰的规矩不晓得嘛?私自斗殴罚俸一月!”
张养浩慢慢开口,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
旋即他环视一周,眉头一皱说道:“还聚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话,周边的弟子们都赶忙散去了,毕竟在整座落凡峰,除了峰主落凡尘,就属这位大师兄地位最高了。
“花耗子留一下!”
看到花老鼠也想离去,张养浩懒洋洋地点住了他。
听到张养浩点名,花老鼠也知逃走无用,有些悻悻地站在原地。
至于熊罢,他身负特殊任务,不能这时候与张养浩起冲突,于是看了一眼张养浩,冷哼一声也离开了。
等到众人都散开了,张养浩这才看向三人。
罗睺默不作声,眼眸低垂,只是将断剑握的很紧。圆盾少年则是收起了灵旗,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而花老鼠却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看上去竟然还有些乖巧。
“说吧,怎么回事儿?”张养浩淡淡开口。
听到这话,花老鼠急忙抢答。
“大师兄是这样的,这小子不尊重师兄们,还口出狂言,辱骂我等,我这才...”
“哼!”
花老鼠话还没讲完,就被张养浩一声冷哼打断了。
“花耗子,莫不是以为我瞎聋不成?”
听到这话,花老鼠背上的衣衫也被冷汗濡湿少许。
“不敢。”
“方才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得清楚,也听的清楚。本想试探一下你,没想到你还是颠倒黑白。花耗子你寻衅滋事,罚俸三个月,颠倒黑白再罚俸三月,总计半载。王互许山助纣为虐罚俸一个月,至于你...”
张养浩将目光对准罗睺,忽地笑了笑。
“虽是互殴,但属于正当防卫,且念在是你初犯,这次就不予以追究了。”
听到这话罗睺也是一愣,旋即向张养浩作了一个揖礼道:“谢师兄!”
“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看到罗睺作礼致谢,张养浩也是点点头算作回应,然后向二人问道。
“不敢。”花耗子面色铁青,半年的俸禄让他的心都在滴血。
“并无。”许山也是苦笑一声。
“好了你们二人先退下吧。”
张养浩说罢,便将目光放在罗睺身上,等到二人离开,他向罗睺再次开口道。
“说说吧,刚才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