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多少次都行。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后卿才是最合适你的人。”
“你说那个四海八荒第一浪子?你明知他不可能爱我!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在说什么?”
“没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你看,我对你多残忍啊,所以就算失去我,你也不用感到太难过。”
他眼睁睁看着凤鸿桑眼里一瞬间有了泪。
明明她比任何人都要顽强,爱笑,可这次,她哭了,只当着他的面。
嗯,确实,比想象中丑。
凤鸿桑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去泪水,强作镇定道:“我弄哭你一次,你也弄哭我一次,好啦,扯平了。别说有的没的,赶紧准备一下,明天一起上路。”
“翠花,这次,我们真的要分开了。”
“过分了啊!”她扯着哭腔大吼,“既然注定要走,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因为,我要跟你道别啊。”他继续微笑,“真正的道别,多有仪式感?”
凤鸿桑一把拍开他的手:“我不需要这种仪式感。”
“但我需要。”他继续用衣袖擦去她不断涌出的眼泪,柔声安慰,“别哭了翠花,你哭起来就不漂亮了。离别的最后,再对我笑一下吧,初见时我便是为你的笑容心动,这世间再没有比你笑起来更美的女子了。”
“笑……笑个屁!”
凤鸿桑一巴掌拍去,却从他的身体穿过。
她的手顿在半空,诧异地盯着面前逐渐透明的人儿。
第一缕夕阳快要穿透乌云,照在他们的身上了。
“再等等吧。”她想笑,一瘪嘴,又哭了,“说好了,要一起看日出的。”
“日出,不如你美。”
他消散于黎明之前。
蜉蝣死于凤皇最爱他的时刻。
此前,此后,都不再像这一刻那么爱他。
但他觉得很值。
刹那芳华,心动即永恒。
两个人爬上屋顶。
一个人恍恍惚惚地下来。
叶云州与青盐猜到蜉蝣妖的结局,因此并没有多问。
倒是后卿像只苍蝇一样围在凤鸿桑耳边喋喋不休,又说一只小虫子有什么好的?又说他才是举世无双第一美男子,他可以成为任何人的平替,包括一只小虫子。
凤鸿桑看着他得意忘形的脸,终于忍不住,握拳将他痛揍了一顿。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后卿终于消停了一会儿,就是总在一旁哼哼唧唧,非要嚷嚷着全天下都晓得他有多疼似的。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离开小镇的时候,后卿不小心绊了一下,回头看才发现是一只残破不堪的花灯。想必是花灯节用剩下的吧。
“连你也欺负我!”
后卿气呼呼地一脚踹去,可怜的花灯就这样被他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停在青盐脚边。
“自己嘴欠,怪人家花灯做甚?”
青盐抱起花灯,用衣袖擦了擦。
不同于寻常纸灯,这花灯竟是用兽皮做的,上面还用朱砂画着一串串奇怪的符咒。
青盐边擦边尝试念出上面的文字:“孤寡孤寡孤寡孤寡……”
话音刚落,只见花灯里缓缓飘出一个穿着花衣裳的年轻美男子,他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一缕青烟,显然就是……
“没错,我是灯神。”灯神眯着眼睛,笑容如沐春风。
“怎会如此浮夸,灯神都出来了?”青盐激动得语无伦次,“那你是不是能满足我三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