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月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皇上，臣妾只是闷得慌，去外面走走。”
萧睿瞥了眼被她换下的夜行衣，眸色几分好笑，“皇后出去走走，还要这么鬼鬼祟祟？”
“整个皇宫都是朕的，更是皇后的……”
姜弥月闭上眼，算了，事到如今，她隐瞒也没用。
萧睿又不是傻子，根本不会相信的。
“臣妾出宫了。”
姜弥月忽然直截了当的承认，让萧睿挑了眉，“哦？”
“皇后半夜出宫，去见了谁？还是去做什么事？”
姜弥月转身走开，点上了烛火。
瞬间，殿内烛火通明。
守在殿外的采云靠在殿门旁边，禁闭双眼似乎睡了过去。
关护卫看着她，微微皱眉，随后吩咐两个婢女把人带下去。
随后，不放心的往殿内的烛火看了眼。
只怕今夜，帝后之间不太平。
……
姜弥月重新走到萧睿面前，眸光温和，“皇上，坐下说吧。”
萧睿眉梢微挑，没反对。
二人都在圆桌前坐下，姜弥月倒了两杯水，恭敬地递给了他一杯。
“姜家入狱，臣妾不能不管。”
姜弥月端起水杯喝了口，娓娓道来，“祖母年事已高，在狱中怕是担惊受怕，睡不好。”
萧睿听出了责备的意思，沉声：“朕吩咐过赵璟，要好生待他们，虽是关在狱中，却不会受丁点委屈。”
“赵璟是你的人，你应当知道的。”
姜弥月坦坦荡荡，“臣妾的确清楚，可臣妾清楚，姜家上下，臣妾的祖母不清楚。”
“祖母只会以为，姜家大难临头，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所以给他们优待，可入狱了也意味着，他们难逃一死。”
“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北原，为了百姓，你要做什么，臣妾都能听你的，却不能真的不管他们。”姜弥月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萧睿拧眉，态度软下来，“你的想法，应当告诉朕的。”
“臣妾的想法不重要。”
姜弥月眸色沉静，透着一股子坚韧的清冷，“皇上为国为民，本应当如此，臣妾不曾怪过皇上。”
“所以，臣妾调查秦国使臣被杀的真相，也是为了解除两国危机。”
“皇上关了姜家满门，如此大的动作，无非是为了引蛇出洞，臣妾都清楚，也都能理解，所以，皇上所为是对的。”
“可是，臣妾有事要查，要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萧睿猛地抬起眼，“要查什么事？这就是你出宫的原因？”
“是。”
姜弥月点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显然，她并不打算告诉萧睿实情。
萧睿喝了口水，喉结滚动，眼神逐渐变得凛锐，“皇后去见谁了？江湖上的人么？”
姜弥月看他一眼，“不是。”
萧睿直勾勾看着她，见她还是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苦笑。
“看来皇后，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让朕知道你的秘密。”
姜弥月起身，垂首行礼，“皇上恕罪。”
“等臣妾做完这些，一定会如实告诉皇上。”
“到时候，皇上要罚臣妾，还是其他，臣妾都听你的。”
姜弥月硬了心肠，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把萧睿牵扯进来。
并非不信任萧睿，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跟之前的丈夫有所联系。
尤其，她调查的还是五年前新婚夜的事。
萧睿看她这副铁了心的模样，扯唇嗤了声笑，“好，朕的皇后做事，朕的确是相信的。”
他也起了身，居高临下看着姜弥月，眸色深沉，“那朕就等着，等到皇后肯对朕说实话的那天。”
“谢皇上。”姜弥月垂首，恭敬之中暗暗松口气。
萧睿站在她面前，屹立不动，目光落在她头顶上。
眼神太过专注，姜弥月有所察觉，抬起头，正正好对上萧睿深沉的眸子。
可那眸子里不是冷漠，不是凌厉，而是透着几分受伤的悲凉。
不由得，姜弥月心头感觉一阵锐利，莫名一阵发紧。
“皇……”
她想要开口，声音却如鲠在喉，眼睁睁看着萧睿转身离去。
那背影，那本决绝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