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食堂。
陈明灯无精打采地打了一份饭菜,放在桌子上用筷子认真地翻弄着,同时还不忘注意食堂里其他人的情况。
“周谷,你怎么了?”隔壁桌两个人吃着饭,其中一个咳嗽得满脸通红。
“这饭里有头发,我可能咽了一根,喉咙痒得很……”周谷一边清着嗓子,一边从饭里挑出一根乌黑的头发。
这很正常,食堂的饭菜里要是没有头发、菜虫什么的,那才是怪事。但陈明灯却猛地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一筷子夹住了那根头发,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黄符仔细地包了起来。
两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最先说话的男生认出他来:“陈哥?我是孙正”
陈明灯对他点点头,转而神色凝重地问周谷:“你真的咽了一根儿头发?”
“我也不知道,就是喉咙有点儿痒……”
“心理作用吧,喝几口水就好了。”孙正道。
陈明灯叹了口气:“如果你们也有过我的经历,就绝不会轻视这件事。”他掏出一张符纸,递给周谷,“立刻把符烧成灰冲水喝下去!”
周谷吓得脸都白了:“吞根儿头发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陈明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把刚才的黄符小心地打开,只见那条头发漆黑如墨,竞把符纸腐蚀出黑印来。
他甩开一把银制的刀,小心地切上去,那头发立刻像蚯蚓一样扭动起来!刀光一闪,头发被切成两段,但这两段头发竟然扭动着试图远离刀。
银器辟邪,这头发是邪物无疑了。
陈明灯又叹了一口气,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天了,他却只发现周谷误吞了一根头发。
他把头发重新包了回去,掏出打火机递给周谷:“事不宜迟,你先把符灰冲水喝下…一这根儿头发,恐怕是不妙。”
孙正帮周谷打了碗汤,又拿了一个空碗。周谷把符纸烧在空碗里,又把汤倒进符灰上搅了搅,闭上眼“咕噜噜”地喝了下去。
“有什么感觉?”孙正问他道。
周谷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说不出话。
陈明灯看了看他的气色,连忙跑到他身后,低声诵念辟邪咒:“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吾身所至,邪不能前!”他的右手祭出辟邪符吸在掌心,手腕转动间,用力一掌拍到他背心上。符咒之力贯通周谷的身体,一大团毛茸茸、黑黝黝的东西被他“哇”地一声呕出,在桌上扭来扭去。孙正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大团头发
周谷和孙正吓得脸无人色。陈明灯抖开一块印有天师符篆的黄布把整团扭动的头发包了起来,扯着他俩大步冲出食堂。
“陈哥,这是什么东西?”周谷看着陈明灯手里黄光闪闪的包裹,后怕不已。
陈明灯看了看他,叹息着讲起了王阳的死和长发鬼的传闻。
长发鬼生前是一个拥有一头漂亮头发的女生,她对自己的及腰长发非常自豪。后来她患上怪病,青丝落尽成了光头。女生悲痛之余不愿配合治疗,最后病死了。
三天前的晚上,陈明灯已经准备睡觉了。但他听到舍友王阳断断续续地咳嗽,便倒了杯热水拿到王阳床边。王阳脸上发黑,痛苦地对他说,他嗓子里有头发……
王阳努力把嘴张到极限,然后整只右手伸进嘴里,把一根又长又细的头发从喉咙里一点儿一点儿拉了出来。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看得心里发毛、喉咙发痒。他想安慰几句,却见王阳把头发放到床上。陈明灯看了一眼王阳的床,吓得连退好几步:被子上已有一大团黑黑的、湿漉漉的头发,显然是王阳一根根从喉咙里拔出来的。
王阳拉出头发后,痛苦地仰头嘶吼。他的嘴角慢慢被撑裂,竞有好几根头发在他嘴里冒出,像蚯蚓一样乱动着,像是要钻出来一样!
他连忙去拿符纸。正当他犹豫着要念什么咒时,骇人的一幕发生了:王阳的下颚竞猛地裂到耳根,一大团头发从他嘴巴、鼻孔和眼睛里冒出来,像触手一样耸动,像野草一样疯长!
王阳已经死了,但居然还能滚下床,一步步爬向他——这些头发,就寄生在王阳体内,而且还控制着他的身体!他不敢让头发接近自己,更不能让这么恐怖的东西跑出去,只好祭出火符,引燃三味真火把王阳和他的床全烧了。
“好好的一个人,被一根儿头发害死了!”陈明灯摇摇头,“这头发能吸取你体内的阳气来繁殖,越长越多。我本来怀疑是真有长发鬼在作怪,但却找不到它的踪迹。现在只有王阳跟你中招,你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周谷连连摇头,哭丧着脸说道:“我根本不认识王阳啊!我只想知道,我体内还有头发吗?”
陈明灯道:“现在就算有也已经被辟邪咒震伤了,不会繁殖得那么快。我先把你吐出来的这些头发烧掉,今晚咱们去食堂看看。”
孙正和周谷自然是唯陈明灯马首是瞻。
夜深了,陈明灯带上银刀、符纸和法器,来到食堂后门和他们汇合。孙正手里拿着铁丝,有点儿自豪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站在铁门前说:“我家里是卖锁的,开这个铁门没问题。”
孙正在锁上捣鼓了几分钟,就顺利地打开了门。陈明灯让他望风,自己则带着周谷走进食堂。
食堂空荡荡的,打饭窗口一侧亮着蓝紫色的消毒灯,颜色诡异的灯光把玻璃、地板和取饭口映得一片幽蓝。
陈明灯带着周谷走向挂着“厨房重地”牌子的门。就在这时,蓝幽幽的光里似乎有白影一闪而过。他身后的周谷吓了一跳,仔细去看空洞的打饭窗口和大厅,却又是空无一人。
而陈明灯早已拉开厨房大门走了进去。
厨房里放着一排又一排的冰冷铁柜,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
周谷咽了一口唾沫,这蓝紫色的光让他有种身处太平间的阴森感觉,而那一个个大铁柜跟装尸体的冰柜也有几分相像。
“陈哥,这么多柜子,怎么找?”
陈明灯道:“如果你有这么恐怖的头发,你要藏在哪里?”
周谷的脑子还在转,陈明灯已大步向前:“除了员工自己的储物柜外,藏在其他地方都有可能被发现。”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这头发放到饭菜里害我?”
陈明灯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食堂员工的嫌疑最大,因为别人很难把头发弄到饭里——所以我才会带着你们来这里。”
他们转过一列铁柜,正要向储物柜走去,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周谷吓得脖子一缩,惊恐四顾,陈明灯条件反射地甩开银制刀,凝神倾听着。
突然,又传来“咚”一声怪响,吓得周谷哆嗦了一下。这声音在幽暗的厨房里回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击铁柜。
“柜子里有人?”周谷颤抖着问。
那“咚咚”的声音十分规律,每隔几秒就响一次。陈明灯顺着声源走去,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排铁柜后面。他躲在柜子旁望了望,顿时头皮发麻:一具另尸被吊住脖子挂在半空中,身体来回摇摆,每隔几秒钟,它的双脚就会“咚”地一声踢到铁柜上……
而吊着它的竟是一束乌黑的头发!这个男人便是害人凶手吗,他是被头发反噬而死了?
“啊!”周谷也转了过来,冷不防地看到这具尸体,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明灯扭头瞪了周谷一眼,却看见他指着尸体,颤声道:“陈哥,它、它在看着我们!”
陈明灯心中一惊,回头看去:那男尸两只血淋淋的眼睛被两束头发从眼眶里顶了出来,像蜗牛的触角一样,冷冷地盯着他们。他捏了一把汗,悄悄地摸出一道驱鬼符,正要甩过去,耳边却响起周谷杀猪般的尖叫声。他知道不好,连忙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一束疾射而来的头发。周谷却被一束头发卷住脖子吊了起来!
“灵刀化虚,破灭邪魔!”他连忙托起银刀,捏个剑指,一指周谷头顶的那束头发。蓝幽幽的灯下,银刀一闪,便把头发砍断,周谷摔了下来。“嘭”,那具男尸也从半空落下,大步向他走来,一束头发从它的嘴里射了出来。
“符之所至,百邪避退!”他亮出一道护身符,符上暴起金光把他团团护住。鬼发撞到金光上纷纷断裂,无功而返。
“陈哥,头发……”周谷嘶哑道。原来那头发虽被砍断,却仍然缠在他的脖子上,越收越紧,而且还在往他鼻子和嘴巴里钻!
陈明灯深吸一口气,顾不得管大步冲来的男尸,把驱鬼符猛地拍到周谷身上,一字一顿地念出咒语:“五雷使者,威猛降灵,为吾脱索.遣去邪精!”威严而霸道的气息从驱鬼符中喷涌而出,勒在周谷脖子的头发瞬间枯萎断裂,像柳絮般被吹散了。
这时,一束头发悄然卷上了陈明灯的脖子,猛地往后一提,把他吊在了半空!
被缠住脖子吊在半空的滋味非常不好受,陈明灯忍不住要张嘴呼吸,但是他不敢。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张嘴,头发就会顺势钻入他的嘴,钻进他的胃里。
就算他不张嘴,也有几根头发要钻进他的鼻孔了。
他裤兜里还有一面八卦镜,无论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被八卦镜照中,都会像冰雪遇见阳光般消融。虽然不知道对这鬼发有没有用,但好歹能试试。
可他的手还没有伸进裤兜,那些头发就像识破他的意图一样,分出两束头发分别缠上他的两只手,在半空中把他拉成一个“大”字。
陈明灯唯有苦笑,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头发上。
他突然听到一阵凄厉悲凉的歌声,虽然听不清歌词,但声音里的怨恨和悲愤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眼前似乎多了一个白影,漫步在厨房的半空中,恍若凌波微步的仙女,一头秀发不染不烫,柔顺自然。
是天上的仙子,还是……人间的幽魂?陈明灯猛然一惊,又想到了长发鬼的事情。
“很好玩吗,两伙贼打在一起?”悲歌声消失,转而是讽刺的话语声。
什么贼?
长发女鬼轻轻一挥手,卷住他的头发竞听话地退去,把他摔到地上。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鬼所救。
周谷连忙过来扶起了他。他们只听得长发女鬼冷笑道:“我一身怨气全在头发上,偷走我的头发只会害人害己,还是乖乖还我吧”
这时,那个男尸大步冲上来。此时它已经没了头发助威,陈明灯一甩手,蝴蝶刀化作一道银光飞出,便正中它的眉心。
男尸脚步一顿,他便趁机祭出八卦镜,喝道:“光耀八极,何鬼敢当”镜面顿时绽放出一道豪光照向男尸。它的皮肤开始腐烂,继而整个炸开,喷射出一大蓬黑发来。
它竟然是只是一层薄薄的人皮包裹了无数头发!
那些头发还在满地乱爬,长发鬼又挥了挥手,满地黑发瞬间枯萎下去——是不是因为这些头发本就源于它身上的一根青丝,所以它们之间有着神秘的联系?
“不想变成它那样,就快把头发还给我!”长发鬼又说话了,却是对着周谷说的。
难道是周谷偷了长发鬼的头发并害死了王阳?可他怎么也吞下了头发,是不是演的苦肉计来迷惑自己?看着周谷脸上的惊恐,陈明灯一颗心已沉了下去。
“我不是偷发贼!”周谷大喊。
“你身上有我的头发,虽然它已经失去了生机,但我仍能感觉到!”
“你是说我肚子里的头发?那是我不小心吞进去的!如果我真是偷发贼,怎么会吞这么恐怖的东西?他才是最有嫌疑的人啊”周谷指向已经粉身碎骨的另尸。
“不是他!”
“不错,不是他。”陈明灯突然接口,“他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什么?”周谷瞪大了眼睛。
陈明灯道:“他身上穿的是食堂员工的工作服,挂在腰间的钥匙上有编号,那是他储物柜的号码。”
“这不就对了?我们要找的就是在储物柜里私藏鬼发的人啊!”
“偷头发并用来害人的人,必然知道它的恐怖,肯定会小心翼翼的,怎么会反受其害?所以这名食堂员工可能只是落下东西,回来拿时不慎摸上了头发。”陈明灯看了看女鬼,继续说道,“他的死让我推翻了之前的想法,真正的凶手不是食堂员工,而是另有其人。我可以帮你去找偷发贼,但要知道你丢头发的经过。”
女鬼转头打量了他一下,幽幽地说道:“我生前头发落光之后,心疼不已,便把它们全装进了一个盒子里。后来我郁郁而死,心中却一直放不下那盒头发,便想让朋友把它烧给我,这样我做鬼后还能有头发。但是……”她的样子突然变了,一头秀发消失得无影无踪,双颊下陷,眼窝深得像两个坑,整个脑袋仿佛只是一层皮包着一个骷髅头,天上的仙女顿时变成了恶鬼!
陈明灯仍旧镇定地说道:“但是那盒头发找不到了,你由恨生怨,留在人间,那盒头发带有你的怨气,变成了可怕的鬼物。我想知道,你的那位朋友是谁?”
“王阳,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帮我找头发。”长发鬼缓缓地说道。
陈明灯大吃一惊:原来王阳藏了这么一件事没告诉他!但王阳怎么反死在了头发上?难道是他已经找到了盒子,又被人偷走了?
“你最好快点儿,头发已经在你朋友的肚子里生根,如果不能用带有怨念的头发引出来,他就死定了。”听了长发鬼的话,周谷已经想吐了。
陈明灯拉上他就往外跑。
跑到食堂门外时,陈明灯特意看了看铁门上的钥匙孔。而等在门外的孙正则问道:“你们找到什么没有?”
陈明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道:“是你偷了王阳手里的盒子,还害死了他对不对?”
“我原来以为能在饭里放头发的只有食堂员工,却忽略了你!你就在周谷身边,趁他不注意放两根儿头发到他饭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还有铁门的锁,钥匙孔上有几条叠在一起的划痕,上面新下面旧,说明有人用同一种方法开了两次锁。刚才你主动开锁,就是不想让我看见钥匙孔的刮痕——快说,你把盒子藏在哪里了?!”
孙正几乎透不过气来:“埋在了宿舍楼下的草地里……陈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陈明灯放开了孙正,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王阳不是我害死的,是长发鬼害死的。他早就从它的遗物里找到了盒子。可长发鬼发现那些头发能吸取人的阳气补充给它,让它重塑肉身。所以它不但没有烧掉自己的头发,反而要挟王阳助它害人。王阳不肯,才会……后来,它带着盒子找上了我,说我是纯阴之体,帮它吸取阳气会事半功倍。它还用王阳当例子威胁我,我只能配合它……”
他说着,捂着脸哽咽起来:“我也不想害周谷,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幸好当时陈哥你就在我俩旁边。你救了周谷,我就有了希望。我决定和女鬼决裂,却不敢对你们说,我怕周谷会恨我一辈子。陈哥你说要夜探食堂,所以我放了几根儿头发到厨房里。暴露在外的头发会吸引长发鬼出现,你就会遇到它,把它收拾掉……”
陈明灯愣住了:“然后这女鬼猜出你反悔了,便骗我说有人偷了它的头发,让我帮它找回来…--糟糕,你说的它肯定也听见了——还有周谷!”陈明灯一回头,只见周谷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孙正恐惧道:“他肯定是去挖盒子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向宿舍楼飞奔。
夜色中,一个人蹲在草地上发疯般地用双手挖泥,神色可怖。
孙正惊呼:“周谷,你……”
“他被迷惑了”
陈明灯捏着法诀,念道:“雷公降现,手持神光,下照地府,洞见不祥,鬼神煞露,不得隐藏!”一道豪光从他指尖照出,一个淡淡的白影在周谷身边现出身形,正不住地往周谷脸上吹气。月下的光头仿佛一层薄皮包裹着的骷髅头——是那女鬼!
这时周谷挖出了一个盒子,欣喜若狂地递给了长发鬼。
长发鬼皮包骨头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缓缓打开盒子,然后它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盒子里竟然空空如也!
它顿时暴怒起来,嘶吼一声,如同一阵黑风般卷向孙正。陈明灯挡在了孙正身前,手里拿着八卦镜,喝道:“光耀八极,何鬼敢当”八卦镜豪光大盛,但女鬼竟然逆着八卦镜的豪光冲了过来,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体被镜子照得青烟直冒,看来愤怒已经让它失去了理智!
陈明灯愣了一下,八卦镜就被女鬼一爪拍开。他连忙扭住女鬼的手,不料女鬼力气极大,竟把他甩飞了。他从地上翻身而起,手中拿着一道火符。
“太虚为鼎,太极为炉,三昧真火,助我除魔!”“嘭”地一声,蓝幽幽的三昧真火猛地在符纸上爆起,炎热的气息瞬间笼罩住方圆十米。但向女鬼望去后,他却不敢把符扔出去了。
女鬼已经抓住了孙正的脖子,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把他烧成灰一样:“还我头发!”
只要它的鬼爪一用力,孙正的脖子就会“咔嚓”一声断掉。但孙正却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头发不就在你头上吗?你执迷不悟地要用头发害人,却忘了自己的初衷,连头发什么时候回到头上都不知道!”
女鬼愣住了,孙正便继续说下去:“你一开始不是只想让王阳把头发烧给你吗,不就是为了做鬼也能有一头秀发才逗留在人间的吗?盒子里的头发,我下午就全烧给你了!”
他的话点醒了女鬼,它光秃秃的头上开始长出黝黑浓密的头发,很快头发便长到了腰间。女鬼彻底愣住了,它扔下孙正,一双鬼爪变回白玉般的小手,抚摸起自己的秀发来。
“放下你的恶念,上路吧……”陈明灯收起火符,劝道。
周谷大哭:“那我怎么办啊?我要死了啊!”
“这些头发已没了怨念,救不了你了……”长发女鬼摸着秀发看了看他,幽幽地叹息。
“我能救你!”陈明灯突然说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黄符,里面包着的就是那根周谷从饭里掏出来、又被他切成了两截的头发……
头发一事,终于告一段落。女鬼带着一头秀发踏上黄泉路,因此而死的两个人,陈明灯也帮他们超度了。
但从此学校里多了三个神经兮兮的人,他们每次吃饭都把饭菜仔细地翻来翻去,搅拌个十多分钟才肯放进嘴里。
别人问他们,他们总是说:“饭菜里有头发的话,吃了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