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兵分两路
贾优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孔甲所在的医院,接到医院地址的一刻,我不禁呆住了。
“这是家精神病医院,咱们没必要去找他了吧?我说,“他都已经疯了啊。”
“未必。”贾优说,“孔甲和范大伟是朋友关系,鬼才知道他们在背后搞什么鬼。如果不亲自去证实,我们怎么能相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我和贾优在去不去精神病医院找孔甲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下,恰逢王天鄂放学后来找我们,他咬着饮料吸管盯了我们俩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那就兵分两路好了。”
“兵分两路干嘛?我忍不住问道。
“上次你们不是还说监控室里藏着女鬼吗?一个去医院找疯子,一个就去找监控室钥匙,刚好兵分两路嘛。”
王天鄂笑嘻嘻地说,“谁愿意和我一队呀?”
我和贾优听罢赶紧开溜,谁也不愿意带上王天鄂这个呆头鹅行动。
“你们别跑啊,我还没说完呢。”王天鄂在后面喊道,“我有万能钥匙。”
我赶紧刹住脚步停了下来,王天鄂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冲着我“嘿嘿”傻笑。虽然不是很情愿,我还是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我在路边小摊上花三十块钱买的,那老头说这钥匙什么锁都能打开。”王天鄂将钥匙放到我手心,“那么,我们就行动吧?”
“行你妹个动啊,那老头骗你的!三十块就能买到万能钥匙,全世界得有多少小偷哭着改行?”我白了他一眼,将他交给我的钥匙丢到一边。
“那老头长得很善良,他应该不会骗我。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钥匙好不好用?王天鄂委屈地捡起钥匙,又一次递到我面前。我实在不忍心再欺负这个缺心眼儿的孩子,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钥匙,带着他来到监控室门口,看都不看就把钥匙塞了进去。门锁“啪”的一声开了,王天鄂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就知道我没上当。
惊喜之余,我多少还有些顾忌,万一真的在里面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我该怎么办呢?正在犹豫之际,王天鄂从后面推了我一下,我身子一歪差点弄个狗啃屎。
“有人过来了。”王天鄂小声说,“再不进来就要被发现了。”
我在监控室里转悠了半天,除了蜘蛛网和灰尘一无所获。王天鄂出奇地安静,他在监控器附近坐了下来,手指在键盘上敲个不停,屏幕上的画面一直在闪。看到这一幕的我忽然觉得脊背发凉,他的动作如此娴熟,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来这里要干什么。或许他根本就不像我认为的那么傻,而是一个精明到家却故意装傻的家伙。那么,这样的他靠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王天鄂突然扭过头:“快来看这里!”
画面上,范大伟和孔甲两个人正努力将一个身体软成面条一样的女人往监控室方向拖动,他们的动作很慢,画面仿佛定格了一般定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正常情况下,摄像头所在的位置以及可能拍到的角度里根本无法看到那个女人低垂着的脸,可她那张惨白的脸却在监控录像中出现了,就好像有人故意把镜头伸到那个女人的正面拍摄的一般。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上的五官。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咆哮,我闪电一般冲出了监控室,一口气跑到经理室。
“你到底把我妈妈怎么样了?我大声质问道,“你是不是杀了她?”
范大伟看我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你也遗传到你母亲的精神病,身为监护人的我不得不把你也送到医院了。”
说话间,范大伟拿起了电话。
“我明白了,你想把我们母子都送进疯人院,然后堂而皇之地将加油站据为己有。我心底的怒火“噌地一下蹿了上来,不假思索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朝他刺了过去。
7、无法直视的真相
就在水果刀距离范大伟还有一厘米左右距离时,王天鄂突然出现并拦住了我,他死死握住水果刀的刀尖。
“一旦你刺伤他,事情就无法挽回了。”他说。
你放开我,我要替我妈妈报仇!我一把推开他,手上又加重了力道。王天鄂死活不松手,范大伟趁着这机会赶紧躲到一旁。
“你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认定我杀了你妈妈?范大伟说,“你最好冷静下来听我把事情说完。”
“我才不昕你的鬼话!我刚想扑过去,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贾优及时出现并拦住了我,他说:“你听他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范大伟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三年前,你母亲突然患上重病,她整日不吃不喝就喜欢闻汽油的味道,没多久她的身体就不行了。于是,她找我叫我帮忙管理加油站的同时照顾你。你母亲在医院呆了没多久,精神就开始不正常起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候她说自己能看见鬼,有时候又干脆说自己就是个鬼。几个月前,也就是你生日那天,她突然清醒过来,打电话叫我过去接她回来给你庆祝生日。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和孔甲开车去医院接她回来。你母亲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了监控室,她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我担心她出事,就和孔甲撞门进去。门开之后,我们俩在里面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她就这样失踪了。后来加油站突然冒出偷汽油的女鬼这种传闻,我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你母亲,所以才会派你去调查,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贾优接着范大伟的话继续说道:“我在医院见到孔甲了,他和范大伟说的内容基本差不多。唯一有出入的是,孔甲说范大伟曾逞着你母亲立遗嘱把加油站交给他,你母亲没有同意,两人当即起了争执。这一切都被加油站新来的女员工看在眼里,她想替你母亲伸张正义,就私下里去报警,被范大伟发现后拦了下来。女员工挣扎着不肯就范,被两人打晕了捆起来。他们不知道那位女员工有气喘病,更没想到她会发病致死。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处理女员工的尸体时,你母亲失踪了。事发后,范大伟加速了占据加油站的计划,他在账目上动了手脚,暗自将钱款转进自己的私人账户。本来范大伟说好将他所得分给孔甲一半,还没等孔甲拿到属于他的那份钱,女员工的鬼魂就找上了他,没日没夜地纠缠着他,最终把他逼进了精神病院。”
“监控室里面肯定有密室。只要我们仔细找,就一定能找到那个地下密室。我妈没死也没失踪,她只是藏起来了。”我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逻辑思维中,并没有太仔细听贾优说的话。
“她们的死活都和我没关系,我又没害人,一切都是孔甲干的。”范大伟说,“从现在起,我和这个该死的加油站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站住!不把你吞掉的钱吐出来就别想走。”我从地上捡起水果刀握在手里,颤抖着声音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大骗子。”
“你有证据就去告我,有胆量就现在杀了我。如果这些都没有,就乖乖滚到一边让开。范大伟说着拎起公文包,大步流星向我走来,我紧攥着水果刀的手忍不住哆嗦起来……
8、妈妈哪儿去了
贾优冲过来抱住我的腰,王天鄂在一旁抱住我大腿。两个一左一右将我困在原地,我根本动弹不了。
“杀人犯法,你不能冲动啊!贾优说,“我们报警让警察抓他。”
王天鄂像复读机似的又大声重复了一遍贾优的话,简直吵死了。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范大伟卷走了加油站所有的钱,却只能衷心祝福他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不得好死。我有朋友有家人,不能因为这样的混蛋去杀人。况且,我还要去找我妈妈,她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
“他不会有好下场的!贾优说,“那个女员工的鬼魂会一直缠着他。”
“其实,那个死去的女员工就是我姐姐。王天鄂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我和贾优目瞪口呆。
“我姐姐死后我还是能看到它,它一直在加油站没有离开。那时候它说它要守护你母亲,我想了很久都没办法理解这种行为。姐姐生前和你们本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为什么要守护你母亲呢?还有一件我不想承认的事就是,那天揍你的人就是我姐姐,它经过我同意上了我的身并揍了你。姐姐说它要替你母亲管教一下你这个不懂事的臭小于王天鄂紧张地看着我,“你是不是生气了?
“那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范大伟?他可是害死你姐姐的人啊。”此时的贾优看上去义愤填膺,要是范大伟还在这里,他肯定会第一个扑过去。
“我姐姐说一个人做了坏事就一定有相应的惩罚在等着他,不是迟早就是迟晚。记住幸福忘记痛苦努力生活下去才是我现在要做的事。王天鄂说。
“别说这些废话,赶紧问问你姐姐我妈妈在哪里!我抓住王天鄂的肩膀拼命摇晃,他冲我摇摇头说,“我姐姐说这个要你自己去找。”
我真恨不得拿水果刀架在王天鄂脖子上,以此来威胁那个我看不见却一直存在的女鬼。可我不能这么做,王天鄂是我的好朋友。
我坚信母亲还活着,我一定能找到她。
三个月后,我在市郊一家医院里找到了昏迷中的母亲,医生说他们一直无法确认患者身份,所以联系不上家属。要不是有个女人突然跑去告诉他们我的电话,他们只能继续等下去。
我猜那个女人就是王天鄂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