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家庭其实不薄。
她操持家里、养育孩子多年,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是否该跟楚楚姐习挣银子呢?
大家边逛边吃,吃饱买好东西后再要回客栈,因大家来考试而非旅游。
“前边真热闹。”
陆昊边吃糕点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前瞅,“瞅见没,那有座绣楼,不懂在搞啥。”
街道之人,全朝那边汇聚,密密麻麻,人头攒动。
金辉煌扯住一旁的路人:“里边发生何事啦?”
“你不懂吗?是岑员外给自个女儿招夫媚呢。”
“岑小姐在抛绣球寻男人啊,没成亲的男子全部能参加。”
“若做了岑小姐的夫婿,后半生便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快走,快。”
许多男的都兴奋地朝前跑去。
汤楚楚眼都瞪大了,这玩意,她就在电视里看到过,如今居然在现实中看到了。
陆昊同样激动地摇着纸扇:“我就于活本中见过这种场面,想不到,居然有这种找夫婿的方式,走啦,凑热闹去。”
金辉煌马上附和:“行,看看咋的了。”
阿贵也紧随其后:“若是我拿到那绣球,我会不会便发达啦......”
陆昊直接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大白天的,做啥梦呢?”
水云梦扯住汤楚楚衣袖:“我们去看一下岑小姐长啥样,估计是极丑的,否则不可能用此方法寻相公。”
汤楚楚转头:“羽儿,你和阿参回去客栈等我们。”
汤程羽望向回程之路,好家伙,全是闻风而至的男人,黑压压一片。
他与余参要在这如潮水般的人流里逆着走,稍有不慎就会走散。
他没办法道:“大姐,要不大家一块去看一下吧。”
抚州城,最繁华的街市处。
街边静静立着一座小巧的绣楼,飞檐斗拱,尽显精致典雅。
阁楼的窗口处,垂挂着层层叠叠的纱幔,微风轻拂,纱幔飘动间,少女的身姿若隐若现,似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岑家千金立于轩窗之畔,一袭红衣绣纹繁复,其面上覆着一块宽松的素纱,唯余一双美目,秋波盈盈流转。
“很美啊。”
水云梦道:“如此美貌的女子,居然寻不着男人?”
旁边有妇人接上话茬说:“岑家小姐十三之后,到岑家说亲的那叫一个多,门槛都快被踩烂咯。
可岑员外,这个瞧不上,那个也看不上,真不懂他咋想出抛绣球这个主意。
若绣球真让乞丐拿到了,那可就有好戏看咯!”
汤楚楚看一眼人群,确实,许多乞丐都跑来凑热闹,且他们还极有战略,都分到不同方位站着,相互打手势暗示,看样子,极有信心要抢到绣球。
她暗自为岑小姐祈祷。
陆昊拍了拍汤程羽的肩:“咦,你怎么还在这,居然也喜欢这种抛绣球戏码,你难道也想要媳妇啦?”
汤程羽面色一沉:“人多,不好回去。”
“得嘞,装什么正人君子。”
陆昊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十六的大小伙子了,又没个婢女服侍,更没小妾啥的,说不定男女那点事儿都没整明白,想要媳妇也是人之常情嘛……”
汤程羽面色更黑:“住口,别瞎说。”
金辉煌卷起衣袖,往手心啐了口痰:"岑家在抚州城可是首屈一指的豪绅,家底比我们金家厚实得多。
要是能把岑小姐娶进门,我爷爷不得把我当眼珠子似的疼着?"
他此话一出,周围众多乞丐立刻向他聚拢过来,全都眼神警觉地盯他的一举一动。
陆昊抚掌大笑。
此时,阁楼的纱帐被缓缓掀开,一位锦衣玉带的中年人缓步而出。
他头戴官帽,气宇轩昂地立于栏杆前,高声宣告:
"多谢诸位莅临岑府观礼!小女年方十六,尚未许配,今日特设抛绣球让上天帮选夫婿。
凡年届十五至三十、品行端正的未婚男子,皆可参加此盛举。"
台下众人全都欢呼雀跃起来。
岑府千金缓步而出,一袭华服衬得她身姿绰约如弱柳扶风。
春葱似的玉指轻拈一枚大红绣球,明眸顾盼间似有盈盈秋水流转。
霎时间,满场沸腾如鼎,男人们竞相起哄,喝彩与口哨声此起彼伏。
汤楚楚所处之地离那绣楼颇近,她隐约瞥见岑家千金睫上凝着泪光,点点泪珠悄然漫出,为她清丽的眸子平添几分惹人怜爱的凄美。
稍加观察便知,岑家千金抛绣球实乃无奈之举,定是家人强迫所致。
“吉时已到……”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吆喝,全部符合资格的男子都摆好了架势,个个目光炯炯地聚焦在绣球上。
岑家千金轻转身形,反手轻轻将绣球抛掷而下。
“我的,别和我抢”
“滚开,谁也别挡我的路,我要做岑家姑爷。”
“我是岑家姑爷才对。”
众男人挤到一块,汤楚楚赶紧扯开水云梦,二人来到楼廊之下避着,这么恐怖的场面,她还是避一避的好。
数不清的手去抢着,球被抛来抛去,弹起又飞开,接着又让人打了开去,接着又飞走......
那伙乞丐相互配合、协同行动,不断将绣球朝着西北角飞去。
西北角处,端坐着一位神情泰然自若的乞丐,他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多岁,眼底闪烁着胜券在握的光芒。
“陆昊,臭小子,快帮我一下。”金辉煌手足无措:“我若做岑家姑爷,你便是我大哥得没。”
陆昊把纸扇往腰间一插,满脸不乐意地嘟囔道:“得吧,既然有主动送到跟前当小弟的,不收就亏大发了。
阿贵,你守对面,我堵住这头……汤兄啊,唉,罢了罢了,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就站到一旁看着吧,省得被旁人撞伤了。”
汤程羽见余参被许多男人挤来挤去,过去牵着余参的手臂:“快走,到你娘那里去。”
二人才走,此地便空了出来。
十来个乞丐如饿虎扑食般涌上前,可那绣球却“嗖”地一下高高飞起,径直朝着西北角方向飘去。
金辉煌急得不行:“陆昊拦住,别给绣球跑那边去。”
那地方全乞丐,绣球往那跑了,便归乞丐所有了。
陆昊当然懂,他使劲去抢去拍绣球。
啪......
绣球被弹飞,飞向汤程羽和余参。
水云梦骇然:“参儿,注意些,不要让那绣球砸到。”
那绣球是用竹子编成的物件,就算被击打也没有什么大碍。然而,它却会引来无数怀揣着一夜暴富、一步登天的男人。
要是被上百之数的男人一窝蜂地围堵抢夺,她实在担心宝贝儿子会被人群踩踏致死。
绣球如一道利箭般猛冲而致,汤程羽眼疾手快,一把将余参护到后边,同时抬起左手去拍那球。
谁知,他拍那球时,手却直接插入球缝里去,中指直接卡到里边,想拍还拍不开。
那球就这么让他拿到了。
顿时,现场一片寂静。
“一二三......”
阁楼上有个媒人装扮的妇人立刻喊道:“来人啊,下去将岑家女婿上楼。”
汤程羽:......
陆昊:......
金辉煌:钱晖眼睛瞪得溜圆:“汤兄,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居然半路截我胡!”
汤程羽只觉自己怀里像揣了个刚出炉、还滋滋冒热气的炸药包,烫得他直跳脚,赶忙一把塞到金辉煌怀里:“你的你的!”
他拔腿就想跑。
后边被岑家小厮拦住:“公子,请上阁楼,我家主子找你议事。”
汤程羽指向金辉煌道:“拿到球的是他......”
“哎哟喂,公子咋还害羞上啦!”
一位装扮得红红火火媒婆样的妇人,一把揪住汤程羽的胳膊,眉飞色舞地说道,“岑员外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岑夫人也特别好说话,岑小姐更是美得跟天仙下凡似的,琴棋书画每样都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