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措也趁势在旁帮腔：“别跟他俩废话了，巴登，拎回去再说。这俩货，光看就知道底子不干净，好好刨刨，说不定还能给咱送个大礼包呢。”
此话一出，佟铁金和卫东脸上血色一下褪了个干净。
正要慌忙求饶，眼见巴登已转头拉下了手刹，佟铁金终于失声喊道：“别别别，警官，我们戴罪立功！我们有重要情况举报！我说了，你放我兄弟一马，行不？！”
“别废话！”
巴登厉声一喝：“你当买菜呢？跟谁讨价还价呢！”
巴登找了个巷口停下了车，刚一落定，就听到车顶传来了噼啪声。
雨又开始下了。
“那天，约莫就是大大前天吧，对，是大大前天，周六嘛。那天本来我俩是跟着我们老板去邻镇去办点事的。晚上呢，我老板跟着人家在宾馆房间里喝酒，我们做小弟的嘛，自然就是在楼下等着啰，结果，就在这时，我们俩看见了……”
雨声依旧，不断活动的雨刷器将窗外雨景分割得稀碎。佟铁金边说，边不断抬头打量两个警察的脸色，好半天，才用力咽下一口唾沫，继续道：“就在那时，我们看见了……”
“我劝你不要卖关子了。”彭措突然冷冷开口：“我们可没精力陪你在这儿瞎胡闹。”
“当然，当然。”
佟铁金赔笑一阵，赶紧收敛神色，坐直了身子。
他又顿了顿，突然语出惊人的：“我们看见，有一群人绑走了一个女人。”
此话一出，巴登和彭措不由得双双愣住，半晌，巴登才皱眉反问：“一个女人？”
“是。”
“具体是什么情况？”
“具体的……”
佟铁金下意识转头去看卫东，这才挠了挠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就是看到有人把一个女人整上了车，那女人不知道是被用了药还是喝醉了，反正不省人事了。那车开走之后，我们也琢磨着要不要报警，可转念一想，又不关我们的事，万一惹一身骚怎么办？我们也没敢追上去，就、就算了呗。”
彭措冷冷道：“看见车子车牌了吗？”
“那倒没有，我们又不是特工007，记那干啥？”
巴登也沉声凑了上来：“旅馆名字和地址总记得吧？”
“这倒记得，就从这儿出发……沿着……”
佟铁金赶紧在车上找出纸笔，“你看，就这么走，走盘山路，过这个垭口，拐过去一百米，右边就是那家旅馆。”
佟铁金满脸堆笑，将“地图”递了过去，巴登接过后，却看也没看，顺手塞进衣兜，一边踩下油门，一边淡淡道：“我会和交接的警察说清楚的，让他从轻处罚你俩的。”
“诶诶诶诶！”
佟铁金一下子瞪大眼，急了，“您刚才不是说放我们——”
“我啥也没说。”
巴登厉声打断他，“我早告诉你了，跟警察不要讨价还价。”
巴登和彭措倒没真把他们送回警局。
车子绕着镇中心绕了一圈，停在了巷尾，两警察连吓带骂的训诫了二人一通，便开门放行了。
佟铁金和卫东似没想到自己竟有此等运气，门都开了，还傻愣着不敢动，非得等巴登吆喝一嗓子后，才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雨幕中。
两人走后，巴登信手从兜里掏出那张“地图”揉碎，作势就要丢进雨中。
彭措大惊失色，立马伸手阻拦，好容易夺下了地图，才失声向巴登喊道：“你干嘛！”
“你不会真以为有谁被绑了吧？”
巴登也满脸惊异：“摆明了是两个小混混随口胡咧的，你也相信？”
彭措脸一下黑了下去。
他不顾外面风大雨大，沉着脸开了车门，淋雨绕到主驾一侧后，再不打招呼，伸手拉开车门就挤了进去。
巴登吓了一大跳，只得一边高声“诶”着，一边连滚带爬的往副驾去。
“鸠占鹊巢”后，彭措砰的关上了主驾门。他盯着佟铁金画出的“地图”，拧钥匙，拉手刹，踩油门，一连串动作结束后，车子箭一般的射出了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