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瞧瞧今日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李易阔挥挥手,两队丫鬟便打开了手中的方盒,齐齐摆开。
“这是长白山上两千年的老参,据说还有半日就能成仙,被人采了下来,南郑只此一株,献给先生……这是深溶洞中几百年的夜明珠,入夜放在房中亮如白昼,也一同献给先生……这最后一样,世所罕见的挂金玉珠,是我个人送给小兄弟的见面礼,算是答谢小兄弟指路之情,还望小兄弟收下。”
魏行一一瞧来,好家伙,的确都是极金贵珍惜的物件儿,他们玄以山上珍宝万千,也没有这几样壮观。
只是金银缠身,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大人费心了,这么重的礼,我却是不敢替我家先生收的,不如你见过先生,同他商议?”
“正有此意,不知先生在院中否?”
李易阔眼前一亮。
“不在。”魏行果断断了他的路,“所以这些东西还是劳烦大人带回。”
“这……小兄弟可否告知先生在何处?”
“先生随性洒脱,踪迹不可知,大人来的不巧,不若过几日再拜访,请回吧。”
跟着先生久了,魏行也会说些缥缈无边际的话,李易阔白跑一趟,心中不悦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灰溜溜回京城了。
山上瀑布下,郑荆楚坐在棋台旁,远远眺望,瞧见李易阔的随行队伍慢慢远去了。
“先生,李易阔走了。”
“你心不静。”魏九思却只着眼于眼前的棋局,他们二人下了一局过半,郑荆楚就已经把自己的生路全部都堵死了。
“先生棋艺高超,是我学艺不精。”
郑荆楚微微敛眉,昔日仇人就在眼前,她自然不静。
“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魏九思起身,负手下山,“我书房中有一本《静心经》,你回去摘抄十遍,明日再同我对弈。”
“是,先生。”郑荆楚心中不愿,却也只得应着,抄了一夜的《静心经》,方才趴在桌子上睡了片刻,便被魏行拍醒了。
“南游,先生喊你上山。”
郑荆楚起身,窗外还是昏暗的天色,映的书房内也是极其昏暗,只能勉强看得清窗沿,天还未亮,就要爬山?
“先生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郑荆楚一夜未睡,跟着魏九思爬山,从天黑爬到天亮,瞧着他袍尾被露水沾湿了,白色的袍子染了些泥渍,天慢慢亮起时,他们坐在了山顶,东方日出,金光横渡,落在棋台上。
“今日可能静心了?”
“能。”郑荆楚忙答。
同魏九思下了大半日的棋,因着罚抄的事,郑荆楚不敢不专心,她棋力较魏九思,简直是云泥之别,盘盘输盘盘垂死挣扎,一局棋下来,被他吃的死死的,眼看着他胜券在握,这人也完全没有表露喜色的意思,眉宇间翻盘,宛若下棋的不是他,他只是在观棋一般。
遇到这样的对手,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一局一局输下来,郑荆楚也知道自己是必输的境地,便不再执着于输赢,而是学会了观局势,纵览大局。
不经意间,山下车马来回走了两次,她都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