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给了大理寺卿时机,他连连应声:“是是!这都是误会!”
“这可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
他可不敢顶着将王爷王妃一起扣下的罪名,可怜巴巴的,转眼看着墨司寒和唐清婉。
墨司寒笑了笑,笑容并不明显,隐晦至极,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眼下是属实被逗乐了。
大理寺卿看着他依然站那儿不动,不愿应声,还以为他是真被惹怒了。
可怜兮兮的走下去,屁股坐在椅子上,仿佛能将它烫坏。
“王爷,老臣真不知道竟是您,臣刚刚做这个官没几日,又是刚回京城的,实在不甚了解!”
他中举的时候墨司寒才五岁。
一晃蹉跎多年,终于有了身份,回到京城里,墨司寒都成人当爹了。
墨司寒对他这股子怂劲,十分不喜,到底没有为难他,而是开口询问。
“何人让你们来这抓人的?何人让你们抓着有那项链图案的人的?”
他的人在京城里一直有传递消息,为何没曾告诉过他?
墨司寒目光灼灼,眼神冰冷,吓的那人更不敢多说了。
牙缝里挤了半晌,没敢挤出来话。
墨司寒却只是不耐烦的瞧着他,拳头攥了攥。
大有他再继续磨叽,就给他一拳的架势。
“王爷这事儿不好说呀……”
他们这公开审着人呢。
“有什么不好说的,难不成你们心虚不成,还是你刚上位,就尸位素餐,做人走狗了!”
王爷的气势一出,再加上一声斥责,男人顿时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住的磕着头,一边还要强行解释。
“臣绝无此意!臣如何能做出这种事!皇上命臣回京城做官,那是瞧得起,臣下如何会背叛自己的真主子!”
那为何不肯说?
墨司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睛眯了眯,让他心头一跳。
他终于扛不住重压,支支吾吾的解释。
“是……是高丞相,高丞相传的陛下旨意!”
他也是被那句说的,照着图案找的,可如今看看怎么不对劲呢?
京城大官云集,随便掉一块砖,都能砸出三个五品。
他是七品小官,实在不能违抗上位者的指令。
墨司寒也没打算再为难于他,只是摆手,随后这才带着一众人离开。
走在大理寺的院子中,唐清婉下意识地盯着墨司寒看。
他似乎心里有底,眼睛微微眯着,是志得意满的模样。
“你没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出于两人共同的利益,唐清婉到底还是主动问了句。
谁知道墨司寒却只是摇头,他看唐清婉是温柔至极,只是打从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一直让他难以交心。
“有些事我自己清楚才最好,你只管放心,不会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那属下就跟在他的身边,墨司寒转头吩咐了两句,手下飞快叫来了马车。
谁知道马车宽敞,却还只有一辆。
“凑合着吧,你还这副表情做什么?”
唐清婉看了一眼梅清雪,张嘴就是嘲讽,梅清雪不情不愿的跟上马车。
“王爷怎么会瞧上你这般的女子,粗俗至极。”
墨司寒走在车外听到这话,嘴角抽抽,回头要去和唐清婉说两句,唐清婉却只是笑。
“你们王爷就稀罕我这种的就是看不上你,你又能如何!”
这话把梅清雪说的气呼呼的,委屈又难过,“你!”
而墨司寒却依旧宠溺:“本王自认为眼光极好,不要再招惹王妃,否则本王亲自惩戒你,我走了。”
他看看唐清婉温柔的笑了笑,满脸都是安抚。
唐清婉却没再看他,转头同那兄妹两个闲说家常,仿佛丝毫没有被方才扣下他们的事情,影响到他们的情谊。
墨司寒失望了,眼神暗淡,转身离开。
梅清雪看着他那副表情,心都快碎了,却也只能是心心念念的望向墨司寒的背影。
始终得不到他一丁点的垂青。
墨司寒要自己去找高丞相。
唐清婉放下车帘子,心里莫名有些担心。
高丞相心机颇深,又和他关系算不得多好,也不知道他去了,会不会出事。
倒也不是多担心,主要是孩子若是没了父亲,将来不好交代!
跟他说他亲爹出事儿死了?
他亲爹还是个王爷呢,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那他亲爹出事,自己要不要报仇,报仇又该如何报仇,每一样都是问题。
唐清婉给自己洗脑的十分熟练,总之自己对他就是没有情就对了,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梅清雪发现,她一看人走了,就装的怅然若失,感怀神伤,黑着脸哼笑。
“有些人还真是打从骨子里出来的低贱,怎么装点怎么假扮,都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气势汹汹,气宇轩昂的。
可惜根本没人搭理。
不仅如此。
唐清婉甚至还转头和上官宁儿说起了闲话。
“我儿子一向有些认生的,也不知道这次见了面他又该如何?会不会忘记我这个亲娘了,当娘的人真是当得不舒坦,有点什么小事儿都要担心一下儿子。”
“姐姐快别这么说,有些人想当,还当不上呢。”上官宁儿看了眼梅清雪,捂嘴笑。
唐清婉则是点头,神情温和,竟一心都是怼她,一点没有为墨司寒担心的意思!
梅清雪仰头看天,怅然若失,天下能有自己这般,真心关切墨司寒的人就好了。
可惜除了她,无有此人!
有的只有虚情假意的那些演戏!
包括唐清婉这个曾经看起来和墨司寒夫妻情深的人,不也是这般?
演戏是演的真情款款,如今却装不出那副样子来了!
她黑着脸,想到这点却又更是挺起胸膛,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她内心里对墨司寒的“真爱”。
只要在梅清雪眼中是真爱就够了。
马车颠簸了一下,梅清雪的头一下子磕到了墙壁上。
“痛死我了,唐清婉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们如何会受到这种苦,平白带着两个野人回来,如今可好,把夫君都险些送进去!”
两个“野人”脸都黑了,只是转向唐清婉,并未张口。
他们两个在等唐清婉率先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