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朗峰号载有2300吨干湿苦味酸、200吨TNT炸药、10吨火棉和35吨苯,还有火炮和枪支弹药。
哈里法克斯大爆炸,相当于3000吨TNT爆炸的当量(约为广岛原子弹的五分之一)。可以说,是在广岛原子弹爆炸之前,人类制造的最大的一次爆炸事件。
石门居士参观了大西洋海洋博物馆,观看了有关陈列,掌握了一些史料,对于哈里法克斯大爆炸做了详细记述:
JamesPattison是哈里法克斯的一名小学生,事故当天,他正与两个弟弟Gordon和Alan走在上学的路上,海港的大火吸引他们驻足观看,不想爆炸骤然发生,世界归于黑暗。James恢复知觉后,说了一句话:“这是世界末日了吗?”(Isthistheendoftheworld?)
WilliamSwetnam则是哈里法克斯一名教会牧师,事发当时他与家人正在家中。爆炸发生后,他从废墟中救出了女儿多萝西,然而妻子和儿子却不幸罹难。他参与了灾后的搜救与重建,看到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满目疮痍,愤怒地说道:“假若这是上帝的杰作,我就撕碎我的牧师衣领!”(IfthiswastheworkofGod,Iwouldtearoffthisclericalcollar!)
在《灾难100排行榜》上,勃朗峰号大爆炸位于第48,比著名的泰坦尼克号大海难的排名,还要提前两位。史蒂文·斯皮格内西写道:
爆炸规模如此之大,以致哈利法克斯市区与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惨遭灭顶。1600多人当即死亡;325英亩的地区被夷为平地;飞扬在空中的玻璃片使1000人失明;数千人受伤,四处都燃起了大火。
勃朗峰号爆炸发生后,它的一门火炮被抛到了5公里远的地方。
此外,哈里法克斯港口中每个轮船上的三分之二的成员都因此丧命。六十英里以外的地方,都可以听到勃朗峰号爆炸的声音,窗户也被震碎。
爆炸发生时,哈利法克斯半个市区被巨大的冲击波削平。房屋、人、牲畜、车辆、杂物等被剧烈的气浪抛向天空,然后像碎片一样坠落。
爆炸发生时,有着百年历史的省府大楼、雕梁画栋的大戏院、庄严肃穆的古老教堂等一座座精美的古典建筑毁于一旦,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民居了。爆炸过后,突起的大火火烧连营,木制民居被烧得噼啪作响,行道树也像一条火龙,火光冲天。
爆炸发生时,在海峡两岸的里士满和达特茅斯,有500多名学生正在教室上课,结果只有10个人幸存下来,其余全部被倒塌教室砸死,这些幼小的生命至死都没弄明白,因为什么而死;而那10名幸存者苏醒后,都以为是发生了大地震。
《蒙特利尔每日之星》报道说:“房屋都变成了一片废墟,难以辨认。愤怒、咆哮着的火焰使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熔炼炉。”《地球报》则以“我们的同盟所提供的巨大帮助”为题,表达了加拿大人民的愤怒和无奈。
据不完全统计,爆炸造成了3500万美元的巨大损失,炸死2300多人,9000多人受伤或终身致残。他们包括城市居民、士兵、海员、消防员、警察、工人和政府官员。大爆炸使成千上万的人无家可归。灾后重建任务很繁重,事件过去了25年,爆炸造成的废墟才基本从城市的地平线上被抹去。
勃朗峰号上的船员逃过一劫,除了一名船员受伤感染,不治身亡。
伊莫号损失惨重,7名船员被炸死。
而事故发生的原因很蹊跷,也很简单:伊莫号船员心里想的与手上做的正好相反,操作严重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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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样一个大迁徙的年代里,人们在上海码头互相告别,但谁也没有想到,这就是永别,有人一辈子也渡不过海峡,有人留在对岸再也回不来了。那么多人的命运,都因为这艘船而彻底改变。
(大陆与台湾)分离带走的还有1949年1月27日晚那个悲剧,太平轮所引发的生死别离也随着时代巨变沉入了人们的记忆之中,直到半个多世纪后被唤醒。
——《太平轮一九四九》台湾作家张典婉
在漫长的60年中,集体记忆随着太平轮的沉没而沉入历史的深海,被掌握话语权的人们有意无意的忘记,但是罹难者的愁苦,他们亲属的悲哀,幸存者的伤痛,却不会像出事那天的海上的雾一样在天亮之后便消散,用60年来抚平伤痛,显然远远不够,在太长的一段岁月中,他们在各自的角落里舔舐着历史留给自己的伤口。
政治家们眼中的两岸分治,是地图上的一条线,是教科书上的一段话,但是之于构成这历史的最微末的小人物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尽头的离散与数不清的哀愁。
——《华夏时报》岳巍
随着太平轮的沉没,同样沉没的还有集体记忆。两岸分治,对新中国来说,这批人是投向敌人怀抱的剥削阶级;对台湾几百万幸存的逃难者来说,太平轮只是他们不愿再回首的悲惨经历之一。
这个民族总是不愿面对真相,总是闷头勇往直前没有时间回首,不肯停下来舔一舔伤口,想想下一步,该如何才不会在到达目的地的同时也撞得头破血流。事实上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有太多灵魂需要安慰,所以伤痕书写对我们极为重要。
——文史学者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