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捂住嘴尖叫，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陆明奇！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渣爹脸沉得能滴下水，上前使劲踹了陆明奇一脚。
“娼妇！都是这个娼妇！”侯夫人声音尖锐刺耳：“都是你找的好贱人！”
“来人，把这个下贱的娼妇柳氏处死！”
“住手！”
“不能处死我娘！”
渣爹和陆明奇一道出声。
“什么？”侯夫人暴怒的身影顿住：“你娘？”
“不...不不。”陆明奇自知失言：“我是说柳姨娘...”
他突然抬头，恨恨瞪向我：“都是沈姝窈！肯定是她害我！”
14
我挑眉，陆明奇想转移火力，没门儿。
“我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让柳姨娘变成少爷的亲娘啊，您说是吧？”
“这些年夫人对少爷可是掏心掏肺的好，”我的话酸溜溜的，“怎么少爷还恩将仇报呀？”
“你给我住嘴！”
这下变成渣爹、陆明奇、陆明珠一起吼我。
我就差鼓掌，优雅，简直是太优雅了！
“我看你们才该住嘴！”侯夫人快气晕了。
她扫视众人，体贴的丈夫、悉心栽培的养子、疼爱的女儿，全都护着柳姨娘。
这些她最亲近的亲人，好像一夕之间，全都离他而去。
她神色复杂看我一眼，最后转向渣爹：
“侯爷，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处死柳氏，要么你我和离。你选哪个？”
渣爹面色犹豫：“夫人...柳姨娘还没醒，不如等她醒了再...”
侯夫人被逼深夜回了娘家。
15
第二天，柳姨娘终于醒了。
醒来也没用，侯府天已经变了。
陆明奇遭了渣爹厌弃，陆明珠地位尴尬，进退维谷。
至于柳姨娘自己？反正渣爹暂时不想看见她。
前世风光一家人，从内部开始分裂。
我幸灾乐祸得连着几宿都睡不着。
这只是个开胃菜呢。
当初调包我的时候，一定没想过有今天吧。
做了丧良心的事，可不得小心遭报应咯。
16
侯夫人回娘家的第五天。
沈国公派人来问我要不要告诉她我的身世，我拒绝了。
陆明珠去沈国公府探望，不知为何匆匆回侯府，拿了腰牌进宫。
17
侯夫人回娘家的第八天。
我等的契机终于来了。
太子病危和陆明珠被册为三皇子妃的消息同时传来。
我拿着一早就准备好的盒子，敲响了英国公府的大门。
“我要见皇后娘娘，只有我能救太子。”
英国公府看我朴素的外表，并不相信。
但事关重大，他们还是匆匆带我进宫。
“就是你说能救太子？”皇后用锐利的眼神审视我，但还是难掩憔悴。
毕竟一干太医都对太子病情束手无策，让她早些准备后事。
我神色镇定：“太子不是生病，是中了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救。”
皇后身影一颤，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本宫知道你，定远侯府的庶女。你想要什么？”
她很快整理好表情，不愧是皇后，早就将我调查清楚。
我行大礼叩拜，开口道：“若救活太子，但求东宫一妾室。”
“好。”皇后没想到我的要求这么简单，一个妾换太子一条命，稳赚不赔。
“本宫答应你，若救活太子，你为东宫良妾。若不能，你为太子陪葬。”
她领着我去见了太子。
瞧见太子的一瞬间，我大惊。
躺在床上的男人神色苍白，可观其面容，分明是沈六爷无误！
18
前世也有这么一遭。
太子病危，早早薨逝。
没了太子这个拦路虎，三皇子顺利登基，当了皇帝。
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是病死，唯有我知道，是三皇子一派暗中毒害他。
可惜前世我无从得知其中曲折，今生所有线索连在一起，方有几分明了。
我没见过太子，不代表陆明珠没见过。分明是陆明珠去沈国公府探望，见到太子，给三皇子一派告了密！
与三皇子的婚约，定是贵妃给陆明珠的嘉奖。
想通这些关节，我思绪几经起伏，看着太子面色逐渐由白转红。
等他醒来，事情也确是我想的那样。
原来太子体弱是真的，却远没到必须幽居东宫的地步。
但他不喜朝政，皇帝便以休养的名义，暗中将他送到沈国公府。
沈国公乃天子纯臣，若非如此，当年渣爹也不会打上侯夫人的主意。
从前他有意避开陆明珠，唯独这次没能避开。尽管小心防备，但三皇子动作太快，还是中了招。
好在太子已醒，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但我还有计划未成，我恳请太子继续装病，让我以冲喜的名义册为东宫妾室，与陆明珠同天出嫁。
太子看过来，皇后这才告诉他我的要求。
他笑着允了。
没想到当初一句戏言，今日竟一语成谶。
19
我回了侯府，两道圣旨一起传来。
先是对陆明珠夸奖一番，定了他们具体成婚的日期。
又言明太子病危，需要女子冲喜，遂册我为太子妃，婚礼与三皇子成亲同日，言辞之间尽是轻看。
侯夫人被迫从娘家回来，操办婚礼。
虽不知为何由妾室变成了太子妃，但这两道圣旨正合我意。
侯府众人纷纷对陆明珠道喜，看向我的眼神颇有几分微妙。
人人都知道太子离死不远了，三皇子成为皇帝指日可待，我嫁给太子就是守活寡。
我通通忽视，只在陆明珠面前露出了我的手帕。
这些年来，陆明珠凭借圣母人设，成为三皇子心中唯一入眼的女人。
但他当年仔细瞧过我的手帕，陆明珠却从未拿出来过，他一直为此有心结。
陆明珠也不是不想拿，只是我藏的好，她苦寻不得。
如今他们成婚前夕，陆明珠得到这条手帕，势必能让三皇子的爱更上一层。
也算是我给陆明珠的新婚贺礼了。
果不其然，夜半，陆明珠偷走了那条手帕。
她不知道，今日她梦寐以求的东西，来日会成为她接近死神的催命符。
20
陆明奇自掘了坟墓。
他真乃狠人也，竟然又跟柳姨娘滚到了一块。
我在丫鬟堆里混迹一下午，才打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原是陆明奇那晚过后，发现柳姨娘的滋味真的很不错。
而渣爹到底老了，早就不能让柳姨娘满意。
两人就这么借着母子关系勾搭上，半推半就。
谁知渣爹经过这么些天，也想起柳姨娘的好。他认为柳姨娘也是无辜的，打算过去找个台阶下。
三人就这么撞一块了。
而且渣爹推门那会儿，房内两人正到兴起时。
我暗道一声精彩。
贵圈真乱。
听上去有点离谱，不过放在陆明奇身上，也算正常。
渣爹膝下唯一的儿子，看上去不冷不热，其实溺爱得要命，连陆明珠都比不过。
我趁机找人送耳边风：陆明奇第一次和柳姨娘滚在一起，是因为想要睡我。
我如今已经成太子妃，皇室绝不会想看见这段丑闻被公之于众。
不能让我闭嘴，就只能让陆明奇闭嘴。
两相权衡之下，渣爹把陆明奇送到了庄子上。
21
我连夜又把他送去清风馆，就是三教九流满足断袖和其他隐藏癖好的地方。
这可不怪我，调包家风一脉相承，我是无辜的。
为了表示对陆明奇的尊重，我还亲自看了他一趟。
“果然是你！臭婊子！就是你害我！当初就应该艹死你！”
他下面那块软肉已经被噶了。
见到我，陆明奇情绪激动。
他刚接完客，被玩得半死不活。
看来这对他来说还是太轻松了，还有力气骂我。
我认真思索了下，叫来龟公，吩咐给他多接点客。
龟公谄媚地答应了。
“贱人！”陆明奇声音嘶哑。
“我劝您还是早点认清现实，侯府只当你在庄子上呢，可没人来救你。”
我说话十分像个恶毒小人：“再说了，就算知道又如何？”
“我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妃，太子还没死，谁敢为了一个连亲娘都玷污的人得罪太子妃？”
我洋洋得意，看着陆明奇瞬间癫狂。
前世害我坠入深渊的人，原来也这么不堪一击。
“妹妹，不，太子妃，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陆明奇像烂泥一样匍匐在我的脚下，声声恳求。
“求求你，我不该打你的主意，我错了，我该死！你放过我！”
他似乎是突然醒悟，连滚带爬找我，下体一片濡湿，哪还看得出来曾经侯府养子的意气风发？
我将他踢开，任由龟公架着他去伺候另外一个听说是喜欢多人运动的客人。
不是喜欢迷奸吗？
日后终此一生，他都会在淫糜中度过。
22
半月后，太子和三皇子同日成婚。
京城中一大半的权贵都去了三皇子府。
为此陆明珠还特意来找我炫耀：“你也别怪姐姐，要怪呢，就怪太子是个病秧子，烂泥扶不上墙。”
“你放心，成婚的时候，我会请那些宾客派些下人去赴你的婚宴的。”
我能说什么？自然是以我一贯的懦弱态度，笑看陆明珠一步步满怀憧憬走进深渊。
那两场婚礼是京城之后很多年的谈资。
先是皇帝迟迟没有露面，沈国公府明明是侯夫人的娘家，却赴了太子的婚宴。
而后就是陆明珠当着众宾客的面，要求柳姨娘、渣爹和贵妃坐在一处，享受新人跪拜，浑然置侯夫人于无物。
贵妃和侯夫人脸色铁青，宾客间气氛一时凝滞。
区区妾室，还是闹了母子同床的妾室，怎配与贵妃同级相坐，怎配居于正室之上？
早就听说三皇子妃为人荒谬，京城众人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三皇子却笑着应允了：“明珠孝顺，待姨娘若亲母，姨娘自然当得，请上座。”
在场都是人精，三皇子都没意见，他们哪会说什么？打着哈哈就过去了，只当不知此事不合规矩。
可惜了侯夫人堂堂明媒正娶的正妻，疼爱陆明珠十几年，最后在陆明珠婚宴上，连个妾室都不如。
这件事仅是插曲，婚宴气氛仍然热烈，直到那一声哭嚎响彻三皇子府：
“夫人啊！”
一老妪闯入婚宴，跌倒在侯夫人脚边，就开始抱头痛哭。
侯夫人起初惊诧，随后观其容貌，陡然变色！
23
那老妪虽形容枯槁，可眉眼间还是能看出来，分明就是当年被砍死的陪嫁。
“你...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了吗？”侯夫人不可置信，哆哆嗦嗦的。
任是谁看见死了多年的人突然冒出来，也接受不了。
“夫人…”老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年夫人走后，奴婢还留了一口气。
奴婢被丢到乱葬岗，又被恰巧路过的大夫救起来，这才苟延残喘一条命啊！”
不等侯夫人说话，她又道：“夫人，奴婢是被冤枉的，三皇妃不是您的亲手女儿啊！”
“你说什么！？”侯夫人惊住。
宴上宾客纷纷竖起耳朵。
“一派胡言！”渣爹霍然站起，怒斥：“本侯看你就是贫民窟的疯婆子，竟敢在三皇子婚宴上招摇撞骗！”
“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
“我看谁敢！？”侯夫人同样怒吼出声。
若老妪所言为真，那就是捅了天的大事，她怎会容许渣爹蒙混过关？
归根结底，她有沈国公府做靠山。整个定远侯府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侯夫人。
“夫人，国公待奴婢娘亲恩重如山，奴婢从小跟您一起长大，品性如何您再清楚不过，哪里会勾引侯爷？”
老妪给侯夫人磕头跪拜。
24
“当年夫人有孕，奴婢给您买安胎药时偶然发现侯爷行踪诡异，便悄悄跟随。”
“谁知却看见侯爷跟柳姨娘举止亲昵，他们早在那时候就勾搭上了啊！”
老妪痛哭流涕：“后来奴婢不小心，被这对狗男女察觉。那之后，侯爷就起了歹意，强行要了奴婢。”
“柳姨娘跟夫人是同一天生产的，侯爷把柳姨娘生的孩子抱给夫人，又把夫人生的孩子抱给奴婢，最后掐死了奴婢的孩子！”
“夫人，三皇子妃是柳姨娘的女儿，太子妃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不！不可能！”侯夫人下意识就要否认，眼神空洞。
“你胡说！”陆明珠尖叫起来：“殿下，你快将这个疯婆子赶出去！我怎么可能不是母亲的亲女儿！”
她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