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吴春丽被褚老太打了好几下,额头都开始冒血,她立刻上前拦在吴春丽面前。
“你不准打我妈!”
褚老太正在气头上,抬起的扫帚一点不停的往下砸。
“你个不要脸的小骚货还敢挡老娘的道!老娘连你一起打!”
许倩当即挺起那半点不显怀的肚子,叉着腰鼻孔朝天。
“你打一个试试!除非你不想要你外孙的命儿了!”
褚天贵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急忙挡住自己亲妈手里的扫帚。
看着混乱一片,褚老栓气的心口疼,还是看向许寒笙。
“许丫头你也看见了,背后作妖的是你亲婶婶,和我家天宝可没关系!”
许寒笙嗤笑:“我和我弟早就分家出来了,没什么叔叔婶婶的,至于别的,这些证据交到警察局,只能证明这些事情是褚天宝做的,可证明不了是谁教唆的。”
被人拿捏得死死的,褚老栓气的跺脚。
“你说!你到底想怎么办!都是一个村的,你当真要你天宝兄弟一条腿不成!?得饶人处且饶人!”
许寒笙冷眼看着这一群自私的人。
“我饶别人,谁又想过饶了我和我弟?我弟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好好的一个人,马上就能去县城读书,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这又怎么算?
随即她话锋一转,狠狠看向吴春丽。
“不要褚天宝的腿也行,谁出的馊主意,就谁来赔我弟一条腿!”
言下之意,断吴春丽一条腿也可以。
瞬间,吴春丽母女汗毛倒立。
褚老栓反倒松了口气。
伤别人总比伤他自己家的人要好!
褚家家大业大,后院养着几个隔壁村招来的帮工。
这会儿褚老栓吆喝一声,立刻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帮工上前,不顾旁人阻拦,把吴春丽死死按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她那小身板完全挣脱不开,只能徒劳地扑腾着。
那张刻薄脸此刻扭曲变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喊咒骂声中,混杂着对褚老栓的求饶。
“亲家公我冤枉啊!都是许寒笙那个小贱人…她陷害我啊…”
褚老栓一张老脸沉得害怕,浑浊的眼珠子瞟了一眼吓成一滩的褚天宝和边上冷漠的许寒笙,最后死死盯着地上抖成一团的吴春丽,手里那根油光水亮的硬木扁担攥得死紧。
随即他腮帮子咬得铁硬,猛地扬起扁担......
“谁敢动我娘!”
一声尖利到破音的嘶喊响起。
许倩猛地推开拦住她的褚天贵,狠狠一把推开挡路的人,直挺挺挡在吴春丽身前。
她一只手死死捂着尚未显怀的肚子,下巴扬得老高,脸上是豁出去的疯狂和孤注一掷。
“褚老栓你看清楚了!”
许倩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声音因激动而劈叉。
“我肚子里揣的是你褚家的种!是长孙!今儿你动我娘一指头试试,我立马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让你褚家断子绝孙!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我看褚天贵这个废物还怎么在村里混!”
这话像颗炸雷,褚老栓扬起的扁担硬生生僵在半空,那张老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
褚家盼孙子的执念,是扎进他骨头里的刺。
许倩聪明,知道她这肚子此刻就是最硬的护身符。
褚家几个男人气急败坏也没办法,一个个站在原地不敢动,眼神惊疑不定地在许倩肚子上扫来扫去,投鼠忌器。
院子里死寂一片,只剩下吴春丽劫后余生般压抑的抽噎和许倩粗重的喘息。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划破此刻僵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院门口。
许寒笙站在那里,双手环胸抱着,嘴角那抹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和刺骨的轻蔑。
“一家子蠢货,被个女人当猴耍得团团转,还当捡了宝。”
她字字清晰,有些突兀的话砸在每个人心头。
“刘麻子,你摸了半辈子脉,摸出来的‘金疙瘩’是真是假,出来说说吧。”
什么意思!?什么是真是假?
褚家人面色骤变。
穿着脏污蓝布褂子、缩头缩脑的干瘦老头,被周至樵像拎小鸡似的从人群后头拎了出来,正是桃阳村那个半吊子“妇科圣手”刘麻子。
他两股战战,脸色灰败如土,眼神躲闪得像见了鬼。
“刘麻子?怎么回事?”
褚老栓握着扁担的手过于用劲,骨节青白骇人。
许倩的脸“唰”地一下褪尽血色,比身上的红棉袄还要刺眼,嘴唇哆嗦着,像是在害怕什么。
刘麻子被这一家子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周至樵稳稳提住。
他不敢看许倩,只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抖得不成句。
“褚、褚老哥,对不住你!那天是、是许家这娘俩塞、塞给我五块钱,让、让我说是有喜了,我摸了半天那脉象,滑得跟泥鳅似的,根本不像有身子,但没舍得那五块钱,就......”
许倩整个人跳起来:“你血口喷人!刘麻子你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她说着就要往前冲。
褚天贵一把将她扯住,好巧不巧,她垫在腹部一个不算大的枕头垫子在拉扯中掉出来。
那本就不显怀的腹部,瞬间更平整了。
“我......”
一看这东西掉出来,她自己也被吓呆在原地。
事实不言而喻,刘麻子说的是真的,许倩确实没有怀孕。
轰!
真像放在眼前,对褚家几人来说简直就是五雷轰顶!
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喷发般的狂怒。
“贱人!!”
褚老栓第一个反应过来,那张老脸瞬间涨成紫黑色,额角青筋暴突如蚯蚓。
他猛地弯腰,抄起旁边一个沉甸甸的实木小板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许倩的肚子狠狠砸了过去!
“啊!”
许倩下意识地扭身想躲,板凳的尖角却狠狠撞在她侧腰,巨大的力量让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狠狠砸在冰冷的石阶上。
剧痛让她蜷缩如虾米,再也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有破碎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哀鸣。
“你们不能打我,我还有秘方,还有养殖场的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