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倩还不死心的沉浸在幻想中,许寒笙看得想笑。
“许倩,你是傻了吗?”
“我跟周至樵两情相悦,青梅竹马,轮得到你横插一脚?”
许寒笙持续输出,小嘴叭叭着没一句好话,丝毫不饶人:“镜子买不起尿总有吧,好好照照自己长什么样,你也配?”
吴春丽急了,她哪受得了别人这么说她宝贝闺女,更何况是自己一向看不上的许寒笙。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讲话这么粗俗!”
“那怎么了,我再粗俗也有人要,不像你闺女,上赶着爬别的男人的床!我这做姐姐的不好夺她所爱,二婶您还是趁热打铁把人嫁出去的好,不然等诸家反应过来反悔不娶了,那你闺女才真是嫁不出去了!”
许寒笙一顿输出,心底那股恶气发泄出来不少。
吴春丽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心脏病都要犯了,她很清楚,许寒笙说的是事实。
婚宴上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现在除了褚天贵,谁还会要她家许倩!
眼看吴春丽也说不过许寒笙,许倩更是急得跳脚,挥手一巴掌就打出去。
“许寒笙!你嘴这么贱就是欠收拾!”
巴掌还没落下,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截住。
许寒笙抬头一看,周至樵挡在自己身前,紧紧抓住许倩没能落下来的手,盯着许倩的眼神冷的叫人发毛。
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周至樵这个样子。
但是......好有安全感!
她从周至樵身后探出个脑袋,冲许倩翻了个白眼:“又想打我?下辈子吧!”
说罢不再搭理许倩,转身对吴春丽道:“二婶,我今天来就一件事,要钱。”
“什么钱?”
吴春丽没好气。
“当年学校给我发的那三十块钱奖学金。”
一听她提起这个,吴春丽心中火气更甚。
“养你们姐弟俩这么多年,米面油盐衣裳鞋袜,哪一样不要钱?三十块够干什么的?老娘我骨头渣都赔进去了!”
吴春丽拍着大腿,唾沫星子满天飞,声音尖得能掀翻屋顶。
“你勾搭上周家这个小白脸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被人挑唆着回来跟长辈伸手?没良心的白眼狼!”
许寒笙眸中冷光一闪。
她看了身边的周至樵一眼,男人身形如山岳,沉默的陪在她身边,不解释也不多言,只始终保持一种保护她的姿态。
说她可以,说周至樵不行。
起初只想要回那三十块钱的想法还是太仁慈了。
不是农忙时节,村里多的是闲的没事干到处吃瓜的人,这一会儿屋外就聚了不少探头探脑的邻居。
这些人交头接耳的嗡嗡声不小,听得许倩整个人都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的煎熬。
她缩在吴春丽身后,眼神怨毒地在许寒笙和周至樵紧握的手上来回剜着,恨不得扑上去撕咬。
许寒笙嘴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眼神像淬了寒冰。
“骨头渣都赔进去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盖过了吴春丽的叫嚷,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二婶,这些年我们姐弟俩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村里长辈的眼睛是雪亮的。更何况虽然我爹娘走得早,可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她往屋外扬了扬下巴:“村西头那三亩上好的水田,是我爹娘自己赚钱买来的,这些年租给镇上的李老栓家,一年二十块钱的租子,我和我弟可一分没见着,那这钱是进了谁的腰/包?”
“二婶既然要算/账,那不如把这笔账也当着大伙儿的面好好算个清楚?”
她目光扫过屋外围观的人群,落在刚被吵闹引到院门口、一脸凝重的村长许德福身上。
“德福叔,您是咱桃阳村的主心骨,最是公正不阿。今天正好您在,不如帮我做个见证,我许寒笙要带着弟弟许寒萧,和吴春丽一家分家!”
她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我爹娘留下的地,这些年被吞下去的租子,还有当年学校给我发的那三十块奖学金,这是我的东西我要带走,其余的我一样不要,请德福叔替我做个主!”
掷地有声的话语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潭,激起千层浪,围观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
“哎呀!那三亩水田是寒笙爹娘的?不是许老二家的?”
“我就说嘛!李老栓年年送钱来,许海家日子才过得这么红火……”
“啧啧,拿着人家爹娘的田收租,还克扣人家姐弟的口粮,吴春丽这心可真够黑的!”
“怪不得寒笙丫头今天这么硬气,这是被逼急了啊!”
议论声像无数根针,狠狠扎在吴春丽脸上。
她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寒笙短短几句话把她这些年精心掩盖的龌龊和贪婪,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你……”
吴春丽指着许寒笙,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猛地堵在嗓子眼,下一秒那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瘫软倒地。
“妈!”
许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她再也顾不得喜欢的周至樵还在场,像个被激怒的疯子,红着眼睛就朝许寒笙扑了过去,尖利的指甲直抓向许寒笙的脸。
“许寒笙!我跟你拼了!”
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许倩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钳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还来不及喊疼,前冲的势头就被硬生生刹住,整个人被那股力量拽得一个趔趄。
她抬头,正对上挡在许寒笙身前的周至樵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漠然,仿佛她只是一块碍眼的石头。
“滚开!”
周至樵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震得许倩耳膜嗡嗡作响。
他手腕一甩,许倩便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踉踉跄跄地向后倒去,狼狈地撞在门框上,疼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樵哥哥,你怎么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