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意。
苗元化看出他是在考虑，也就不再提了。
“你之后再给我答复。”
张启在这个科学研究所，可以说是受到最高级别的对待了。
搞学术的，多数都没什么心思。
而且研究所这边，行政和他们完全是不搭边的。
这里面的人，自己和家庭绝对都是一生无忧的情况，而且还享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特权。能留在这里面的人，除了要很有天赋以外，对研究都是有颗热忱的心的。
要不然这种，不能出去、不能随意联系外界人的生活，会逼疯很多人的。
好在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是发自内心地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满意的。
这一点上，张启还是很羡慕他们的。
在他没辞职之前，别说对工作满意了，每天工作都要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偶尔不想上班的时候，去上班就跟赴刑场也差不多了。
他们自然给他安排好了住宿。
“你先休息，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这里面信号可能不好，需要联系外面的人的话有专门的地方，前面路口有个指示屏，有这个研究所这一层的地图……”
苗元化相当详细地介绍了一下张启晚上住的地方及附近的环境。
张启点了点头，然后就关上了门。
他自己都没做什么呢，没想到这么累。
和别人讨论数学的时候，脑子也是在运作的，毕竟他还是花了点时间去学习。
不过还好晚上讨论的内容都比较靠前，所以还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至于明天？
如果有人来问，他决定就看着手机“抄”图灵机的答案来回复他们了。
不过看样子，他明天要是一睡睡久一点，说不定起来后事情都搞定了。
张启之前就曾经开玩笑觉得，应该多做好事，做好事睡得好。
大概是心里又少了一点事情，而且明显能够遇见后面有大好事发生，张启在研究所的宿舍也完全没有认床等意外情况，非常舒服地睡了一觉。
而且睡得相当沉，质量相当好。
由于研究所里的人的作息也都不是很科学，所以宿舍的各种遮光都非常严实，张启起来觉得神清气爽，房间里还一片昏暗，只留下一个小夜灯。
结果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中午了。
苗元化还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不过都是在早上十点钟左右，后面就没有再打了。
他起来洗漱后，才给苗元化打了电话。
“起来了？”
“对。”
“你直接跟着指示牌过来食堂吃午饭吧，我也在这里等你。”
“好。”
说起来，他住的这个地方，还是很不容易迷路的。
大概要照顾不同的人，反正各种标识都相当显眼，更别说每个转角都有个指示屏，说要去哪里就有非常详细的指路，很难找不到正确的地方。
张启在到食堂之前，完全没想过现在的情况。
所有人一起朝他看了过来。
“张启！！”
“这是张启！”
性格比较外向的，直接就冲了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什么情况？”
张启完全是状况外。
对方热泪盈眶地握着他的手。
“那个证明！是成立的！！！”
哪怕在场其他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也被这个研究员的情绪感染了。
不少专门搞数学的研究员还特地走过来跟张启握手。
“您真的太厉害了。”
“数学之光。”
“21世纪的数学王子也就不过如此了……”
张启只是来个食堂，完全没意料到现场跟个什么大型粉丝见面会一样。
苗元化倒是很有眼见地出来打断了，“让他先吃饭，大家先干自己的事情，有事情等下再说。”
张启才得以得了空闲坐到位子上。
苗元化带着歉意，“刚才那些都是搞数学的，太激动了，不好意思。”
“没事，我能理解。”
苗元化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份饭，都很合张启的口味。
……苗元化能看到的那种档案，难道还会覆盖饮食习惯吗？
不过他也乐意省事，就直接吃了。
毕竟他现在万众瞩目，在这种视线的注目下去打饭，不社恐的人都要搞出社恐了。
张启吃饭的速度相当的快，毕竟平时赶时间。
现在倒是不赶时间，只是在这种地方吃饭太有压力了。
虽然苗元化让其他人不要来打扰他，但旁边的人是不是转头，还带着一种狂热的目光看他，这也是一种打扰了。
吃完饭，苗元化带着张启去了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不知道是不是研究所的特色，这个第一会议室看起来像个超大号的阶梯教室。
连显示屏都挂了好多个。
张启刚进来没多久，刚才食堂看到的饭都还没吃一半的一些研究员也匆匆来了这里。
“应该不是马上开始吧，他们怎么这么赶？”
“那不是为了看看你，你现在可是研究所的‘国宝’了。”苗元化打趣说。
张启无奈地笑了。
好在，也没什么人这个时候过来和他聊天。会议室里似乎都在讨论着黎曼猜想的证明这个事情。
看起来比起张启本人，果然还是数学本身更加吸引他们。
等到开始，张启只是简短地演讲了一下。
后面就有其他研究员负责来接着讲了。
而这场会议，最后的结论是。
张启拿出来的那份《黎曼猜想证明》。
是成立的！
台下再一次欢呼。
“没想到，这个东西最后由我们国家先证明出来了……”
“这个张启真的是天才吧……”
“昨天我跟他交流，你知道吗，这一部分他的切入点是……”
哪怕会议结束，来参加的人也仍然热情高涨。
张启和苗元化走出了会议室。
“那么，这个东西，够上世界数学家交流大会了吧。”张启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手稿。
苗元化笑了，“这都不够，还有什么能够的？”
“我是希望，Z国能够是第一。”
苗元化笑意突然收敛了起来。
“你要相信自己，相信这个《黎曼猜想证明》。”
“我敢保证，当今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它更惊人的数学成就了。”
“你也许不是专门搞我们这行的，可能不够理解这对世界的意义。全世界从提曼猜想被提出来之后为什么都要大费周章地证明它呢？那是因为黎曼函数与质数的分布有着深厚的关系。也就是说黎曼猜想被证实，我们就确定为质数分布找到了一条精确表达式。量子力学或弦理论都会有新的突破的。”
张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嗯。
不管怎么说。
看整个研究所的反应，看来这个世界数学家交流大会，确实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