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没有打扰他。
他自己都日夜兼程理解了那么久，都没能搞定，其实他觉得苗元化也不一定能搞定。
但是至少，苗元化绝对能看出来这份证明的含金量。
其实在过去，并不是没有人说自己证明了黎曼猜想。
反而，接二连三有人说自己证明了黎曼猜想过。
只是那些证明，最后都没有被承认。
这也是需要经过反复求证的，张启当然不认为就苗元化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他就能看出这份东西的真假。
只是，他需要这样一个楼梯。
让他踏进世界数学家交流大会的梯子。
其实，张启也并不是非得要去。
但目前来说，他也不清楚国家到底能够付出什么东西来换这个东西。
但如果踏进世界数学家交流大会，以他的财力，以后可以做成很多事情的。
哪怕他一窍不通，完全未知那些人各种假设、各种研究方向到底有没有前途。
但是他有图灵。
图灵机会，那就够了。
这可是得到未来的自己承认过的伙伴。
“抱歉，你能带着这份东西跟我去一趟首都吗？”苗元化在经历了长达几个小时的求证后，他抬起头问张启。
张启早知道会有这一刻，他从容地点了点头。
“我们先吃个饭吧。”
张启让人简单地上了几个盒饭，虽然说是盒饭，那也是保家楼精心装好的。
他还不至于没良心去亏待一个国家的大师。
先不说他怎么做，楼下跟着苗元化来的人可能就先有意见了。
张启简单地带了点东西，背了个包就跟着苗元化去首都了。
也不知道苗元化到底怎么跟人形容的，反正等他们到了天朝科学研究所，可以说是大厅灯火通明，一大群人挤在大厅里。里面男女老少都有，穿什么的都有，但这群人身上，都有一种给人看一眼就觉得搞学术的气质。
他们看到苗元化和张启的到来，他们眼睛都亮了起来。
苗元化自己拿过旁边的话筒。
“张启先生今天提供了一份他写的《黎曼猜想证明》。”
下面本来就在纷纷议论，这句话出来的一瞬间反而全场静默了。
下一刻。
“这怎么可能？”
“张启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那个张启？”
“黎曼猜想？被证明了？！！！”
“有人能够证明黎曼猜想？还是Z国人？！”
下面的喊声一句大过一句。
苗元化示意张启结过话筒。
张启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今天这里这些人，可信吗？”
苗元化被他这个问题惊了一下，下一瞬间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信，绝对不会在这里的。甚至这里的大多人，平日是走不出去的，联系不了外界的。我和你，都是例外而已。”
张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然后他酝酿了一下， 拿过苗元化面前的话筒。
“大家好，我是张启。”
“可能在这里，也有人曾经因为《青囊书》的事情知道过我。但是我今天来到这里，与那些都无关。”
“我想让大家来看一份证明。”
这不愧是天朝科学研究所的大厅，有一整面的液晶屏，是可以接连电脑的。
想来平时也有人拿这个做什么演讲之类的，拿来展示下黎曼猜想证明的内容也没有什么难度。
张启自己把写好的《黎曼猜想证明》拍了下来。
然后放到了大厅的液晶屏上。
“你们这儿哪里能复印，”他叫来旁边的人，把自己的手稿递给对方，“复印100份分发下去吧。”
说实话，他相信图灵。
但是这个东西，需要万无一失。
人工智能，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
哪怕站在这样的场合，张启的思绪仍然在考虑其他东西。
他手里的图灵，到底是什么？
未来，又能是什么？
除了那个短信，未来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又多了一样。
对方来去的速度相当快，张启思绪还没走远，对方已经在分发手稿了。
“今天我希望，大家能帮忙看一下，我这份证明，是否成立。”
他自己半桶水，求证能不能成立就有点搞笑了。
这种事情，还是要专业人士来做。
张启就坐在旁边玩手机，不少人想过来和他交流。
说实话因为很多人现在才刚起步，他们问的有些都无关内容，只是关于思路的问题。
这有什么能回答的。
“灵机一动。”
“突发奇想。”
在其他地方，这种回答可能会被视为敷衍。
但是这个地方，是全国的天才集中地。
他们可能是全国最能理解“灵机一动、突发奇想”的人了，所以反而都是若有其事地点头，也没有再追问。
这可给张启省了不少事情。
“张老师，这是最后的手稿，能看一下您其他的演算手稿吗？”旁边一位看起来六十好几的爷爷辈的人上来就叫张启老师。
张启震了一下，“不用叫老师的。手稿我都烧了，怕被人拿走。只有终稿我是自己一直保管的。”
对方好像能理解张启谨慎的原因，哪怕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也没有改口，“您证明黎曼猜想，那何止是我们的老师，那是全世界搞数学的人的老师了。”
张启尴尬地笑了。
他现在也不好说，这玩意儿不是他的。
虽然他有想过把这件事情公开，但是显然不是现在这种场合。
所以他只是含糊地说，“其实这是我的某个前辈给了我巨大的启发。”
哪怕听到这个，对方也仍然没有改口，张启只能放任自流了。
张启，好歹是确确实实地花了时间去研究过黎曼猜想证明前面的部分的。
所以有人来和他讨论，他也能不虚地和人家讲起。
这地方也不完全都是搞数学的，有些人今天只是听说了黎曼猜想而来，所以他们和张启还是有得聊的。
那么，张启是怎么学那些部分的呢？
图灵机。
引经据典，深入浅出。
而张启，学到的自然就是这样的内容。
所以当他以这样的方式，去和天朝科学研究所的人交流的时候。
收到了一波又一波的敬佩目光。
“没想到张老师还有这么深刻的研究，你刚才说的那本书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浅显地解答方式！真的太感谢您了！提供了这样宝贵的思路！”
……
张启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这部分他可真是受之有愧。
苗元化得了个机会把他拉到旁边。
“你原来也学数学的？我之前……”
他虽然刹住了车，但是张启大概也能知道，估计是苗元化能够拿到的他的档案上，内容里表明他在数学并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
“黎曼猜想的证明是有前辈在的。”
“哪个前辈？我认识吗？”苗元化焦急地问。
张启只是神秘地笑笑。
苗元化看他不想讲，也不执着于这个问题。
“可是就算黎曼猜想证明不是你一个人所为，你刚才和他们的讨论我可都听到了，有没有兴趣来给少年班偶尔上个课？”
张启奇怪地看向了苗元化，“就我？”
这回轮到苗元化奇怪了。
“你刚才那个水平，都能给研究所的人讲课，还讲得特别容易理解，给少年班讲课是有点杀鸡用宰牛刀了，但是对你而言也比较轻松吧。”
少年班……
张启倒也不是不了解。
毕竟，这基本就是神童的聚集地。
只是没想到，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跟着图灵机的学习方案学习了一下，科学研究所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