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僵硬的母子关系
意行2020-12-04 10:594,235

  姜贵妃眸光微闪,掩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戚,这才说明了心中的用意,略有试探缓缓开口,“前些日子大臣向你父皇提了立后之事,怀安可知晓了?”

  沈璟漆黑的眼眸深邃至极,看不到一丝光,如同一汪望不到底的死水一般,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雨前龙井,有些淡漠至极,“原来母妃今日找儿臣是为了立后之事,并非是为了二哥!”

  “怀素?怀素怎么了?”姜贵妃面露不解。

  沈璟抬起那双空洞冰冷的双眼看着姜贵妃,想要从姜贵妃眼中看不出一丝刻意的假装来,却是终无所获。

  姜贵妃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心中有几分发颤,“怀安,你,你这般看着母妃做什么啊~”虽然,沈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姜贵妃在面对沈璟这样的眼神时,还是会有一丝畏惧,难免心中打鼓。

  恭恭敬敬站在姜贵妃身后伺候的妙言紧握着手,面色显露出来慌张,妙言也知道方才是自己为了让容平王顺利来福庆宫才说的,如今容平王这般提起,自己自然是不免慌张的。

  沈璟那死水一般的双眸平淡地扫过那站在身后的妙言,而那妙言却仿佛凌迟一般。

  沈璟的目光最终落回姜贵妃身上,眸色极其清淡,“没什么!”

  “那怀安突然提起你二哥是怎么了吗?还是你二哥出了什么事?”姜贵妃眸色略带担忧,有些焦急地问道。

  沈璟看着自家母妃这副焦急地模样,微眯着的眼睛越发漆黑,随即,竟然弯唇一笑,“没有,二哥没有出什么事,儿臣不过是随便问问,母妃不必慌张。”沈璟除了在沈窈窕面前,向来是不苟言笑的,如今这一笑,却是无比的凄惨,涌现出浓浓的薄凉,还有一丝残忍。

  姜贵妃看着自家儿子的笑,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止不住的惊喜和欣慰,“怀安,母妃许久没有见你笑过了!答应母妃,以后多笑笑,好吗?”

  姜贵妃的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地卑微和乞求。

  沈璟笑意瞬间消失殆尽,沉着脸,一言不发。

  姜贵妃生怕又和自家儿子生疏起来,连忙扯出一抹笑来却又带着一些无奈,“也不知你二哥最近怎么样了?”

  “二哥身子无碍,只是依旧同从前一般拒不见人!”沈璟眼眸越发黑了,犹如泼墨一般的夜色,再提起自己的二哥沈如玉时,眸子之处涌现一丝一闪而过的悲痛。

  提起自己最为优秀的这个孩子,姜贵妃的眼眸不由得开始湿润了起来,平日里那眉目温柔端庄典雅的模样也变得脆弱起来,“自从半年前你二哥自请搬出金阙宫住到京郊行宫后,母妃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母妃每每想起你二哥所受的苦难,便心痛不已,夜夜难眠。”

  沈璟眸色微深,冰冷之下更多的是悲伤与惋惜,却只能装出一副云淡风轻之样,“请母妃爱惜身子,切记伤心过度。儿臣相信这些小小的苦难定是难不倒二哥的。”

  自幼,沈如玉便是极其爱护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沈璟,而沈璟虽冰冷不与人亲近,却同兄长沈如玉也是感情匪浅。沈如玉腿受伤后,虽然也不见沈璟,但是沈璟却同沈如玉有书信往来,询问安康。

  “嗯~”姜贵妃沙哑着嗓子,带着哭音应了一声,随即接着说道,“便是连你二哥最疼爱的长阳郡主都被拒之门外,咱们便更是进不去了!”

  也不知姜贵妃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姜贵妃的这句话倒是让沈璟心中的戾气和冰冷越发更甚。

  良久,沈璟极其淡漠地开口,“立后之事儿臣早已知晓,只是不知母亲今日唤儿臣来的用意究竟所为何?儿臣愚钝,还请母妃说个明白。”沈璟的声音极其淡漠冰冷,仿若生活在冰窖中一般。

  姜贵妃面色闪过一丝尴尬,随即,稍纵即逝,连忙说道,“宫中人多口杂,衍庆宫那边又一直虎视眈眈。母妃想让怀安帮母妃查一个人!”

  沈璟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着紫檀案桌,一下一下的,仿佛击打了人的心一般。

  一会儿,沈璟这才停下手中的轻敲,淡漠开口问道,“不知母妃想要查何人?”

  姜贵妃顿了顿,眸色轻闪过一抹异样,这才缓缓开口,“户部尚书王正。”

  沈璟的手指猛然一顿,漆黑深邃的双眸显然一怔,变得更加幽深深不可测,仿佛让人一不小心就要陷进去,周围散发的戾气怎么也藏不住。

  “母妃怎么不找舅舅查这户部尚书?”沈璟装出一副似有所惑的模样开口问道,眼底却尽是一片冰冷。

  姜贵妃一滞,有一丝错愕,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会这般问。而沈璟深邃的眸子越发漆黑,姜贵妃心头一怔,连忙扯出一抹僵硬地笑容,道,“怀安,因为立后一事,朝中很多虎视眈眈的人都在盯着你舅舅,盯着淮阴候府,母妃怕你舅舅和淮阴候府因此受什么影响,落人口舌,所以……”

  “所以,母妃便想到了儿臣,想要儿臣来出手。”沈璟接着姜贵妃的话缓缓说道,眉目间看不出半分喜怒。

  姜贵妃一怔,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不免心头一慌,生怕自家儿子误会什么,急忙出声结解释着,“怀安,母妃,母妃也,也只是……”

  沈璟看着自家母妃有些慌乱地模样,倒是没有半分动容,只是静静等待着自家母妃说完,这其中的心思令人难以猜测。

  站在姜贵妃身后的妙言见自己的主子折这副断断续续地模样,连忙朝沈璟屈膝行了一个礼,微皱着眉,道,“三殿下,户部尚书王正历来不属于任何一派,如今却突然冒着龙颜提出立后一事,定然是有一定原因,而且户部尚书王正所举荐之人是娘娘,恐让人误以为户部尚书王正是咱们淮阴候的人,如今必须要查清,若是弄不清户部尚书王正身后是何人,万一户部尚书王正是釜底抽薪,恐怕不仅仅对淮阴候府不利,对娘娘和三殿下您也是极其不利。娘娘身后后宫之人不方便出手,汝南候府和谢贵妃有虎视眈眈。如今能够出手的便只有三殿下您了,还望三殿下能够理解娘娘的一片苦心!”

  妙言一番不卑不亢的话下来,沈璟和姜贵妃倒都是未曾打断,只是静静听着,而妙言之所以敢如此大胆,身后自然站着的人是姜贵妃。

  而沈璟漆黑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只是伟岸周身的冰冷似乎越发浓重,还伴随着散发出阴森沉寒的戾气来,令人不寒而栗。

  随即,沈璟发出一声轻笑,极其薄凉,“妙言姑姑不愧是母妃身边的得力之人,一番言语倒是说得极妙,头头是道,不卑不亢,当真是让本王汗颜!”

  妙言一惊,“奴婢胡言乱语,让三殿下见笑了。”

  而姜贵妃笑意有些僵硬,沉默良久,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是妙言多说,便是自己所说。换另一个人说出来,倒是比自己亲口说出要好很多。

  姜贵妃还是决定开口说些什么,总不能一直这般僵持着,“怀安啊~”

  “母妃不必多言,儿臣明白。”沈璟连忙出声打断姜贵妃的话,不给姜贵妃一丝喘息的机会。

  姜贵妃一滞,闻言,也只能暗自咽下想要说的话。

  只见沈璟缓缓从软榻上起身,朝姜贵妃拱手低头行礼,淡漠道,“母妃交代儿臣的事,儿臣一定会办妥,母妃不必忧心。”

  姜贵妃心中一喜,面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和笑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得沈璟冷漠地来了这么一句,“儿臣告退。”姜贵妃瞬间僵在了原地,呆滞许久,只看着自己的儿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门。

  良久,妙言才上前缓缓出声,“娘娘,娘娘~”

  姜贵妃这才回过神来,峨眉微蹙,眉目温柔的眸眼染上几分愁容和担忧,“妙言,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本宫怎么觉得怀安很不高兴的样子!你看怀安行色如此匆匆离开,是在本宫身边都不愿多待了吗?”

  “娘娘,您想太多了。三殿下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有事既然是要三殿下帮忙的。况且,您是三殿下的亲母妃,三殿下怎么会不愿待在您身边呢!或许三殿下有什么急事紧着要去办呢!”妙言连忙出声安慰着自家娘娘。

  姜贵妃轻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怀安这孩子,自幼便性子沉,也不爱多说话,虽然本宫是他的亲母妃,怀安与本宫却也不是那么亲近,明明怀安就在眼前,却隔着一丝扯不破的疏离。也只有怀素,怀安与他二哥感情深些!”姜贵妃接着又道,眉目间隐藏着一丝淡淡的悲戚,有心无力一般地说道。

  “娘娘,长阳郡主今日入宫,去了长平长公主的海棠春了!”妙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缓缓开口,眸子却是有些轻微的躲闪。

  姜贵妃倒是面色平静,眉目倒是恢复了些往日里的温和,“长阳,长平素来交好。入宫倒也不足为奇。”

  妙言面色涌现几分为难,随即,还是决定开口,“娘娘,方才奴婢去请三殿下时,三殿下在海棠春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想要进去探望长平公主。”

  姜贵妃眸色一怔,瞬间便明白了什么,似有所思道,“怀安性子虽冷,对那长阳郡主倒是温柔不少。”

  其实,方才三殿下和长阳郡主在宫道长街上错过,自己其实是看见了长阳郡主的,只是自己却以为三殿下和长阳郡主不好走得如此近,毕竟中间隔着个越王殿下。自己此举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看得出三殿下是想要见长阳郡主,这才故意没告诉三殿下,毕竟今年是个多事之秋。

  妙言心中想着,想着自己再宫道长街看到的一幕。

  “但是,越王殿下和长阳郡主……”妙言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也没有说完,接下来便只等姜贵妃开口。

  姜贵妃的弯弯柳眉又蹙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不必担心,总归长阳郡主还未及笄。这些事情也要等长阳郡主及笄后才有定论,或许到那个时候,一切问题也都会迎刃而解。当下,娘娘可要当心立后一事。”妙言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得不说,沈璟的确眼光毒辣到位,这个妙言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副头脑必然也是个识文断字的。

  姜贵妃眸光轻闪,眉目温柔了许多,随即轻叹了一口气道,“后位究竟是谁登上,本宫并无兴趣。一切凭陛下做主便是,陛下心中的人选无论是谁,日后本宫等众姐妹都应心悦诚服,恭敬守礼,万万不可越了规矩,妄自揣测。”

  妙言见自家娘娘的神色,心中不免担忧了几分,急忙出声劝道,“奴婢知道娘娘心善贤惠,但是娘娘也得用心些。您是不争,可那衍庆宫的谢贵妃却是虎视眈眈。”

  “嗯,本宫心里有数!”姜贵妃轻轻应了一声。

  沈璟从福庆宫出来后,面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周身止不住的戾气和冰冷。

  楚殷默默走在沈璟身侧,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己殿下的神色,道,“殿下,您这么离开了!会不会不太好?恐怕贵妃娘娘会多心吧?”

  沈璟眸子越发漆黑,周身的冰冷更甚了,似是甚不在意地开口,“母妃宅心仁厚,善解人意,自然不会同本王计较这些事。”与其说姜贵妃的贤良淑德,不与之计较,倒不如说是沈璟根本毫不在意姜贵妃会不会多心。

  楚殷一怔,知道自家殿下的性子,便也没有多开口。

  “命人去查一下户部尚书王正,看看他为何会提起立后之事,重点是看他身后的人是谁?”沈璟冷冷开口,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楚殷一怔,连忙回过神恭敬道,“是!出宫后,属下立马命人去查。”

  “殿下,那咱们现在是要去哪?”看着自家殿下行色匆匆的步伐,楚殷连忙出声问道。

  “海棠春。”

  楚殷一怔,顿住脚步,没想到自家殿下在福庆宫待了这半个时辰,从未忘记过要去海棠春啊!这倒也是,自家殿下可以忘记所有的人和事,唯独不会忘记长阳郡主。想着,楚殷连忙紧追上自家殿下的步伐。

  海棠春中,沈含羞正在院中海棠下作那未作完的画,便听到宫女前来禀报。

  “公主,容平王殿下来了!”

  沈含羞猛地停住手中蘸满墨的羊毫,朝殿门口看去,便只看到沈璟站在那一身戾气,全身冰冷,眼神阴沉地站在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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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殿下成亲要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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