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雁回走得这般匆忙!”沈含羞看着沈意行离去的背影,略带担忧地呢喃道。
沈窈窕忙出声安慰道,“没事,哥哥这么厉害,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好的,姐姐就别担心了!”
“嗯!我自然相信雁回!”沈含羞弯唇扯出一笑道。
沈含羞连忙想起那泡好的海棠花茶,给沈窈窕倒了一杯,“雁回有急事,没能尝尝这海棠花茶,姁姁,快尝尝,味道怎么样?喜不喜欢?”
沈窈窕眸子微闪,极擅察言观色的她一下子便看出了沈含羞的落寞。
沈窈窕忙笑着半抿了一口,眸子中止不住的亮光,“好喝!芳香扑鼻,我很喜欢!”
“姁姁喜欢便好!”沈含羞弯唇一笑,随即有几分意味难明的接着说道,“姁姁喜欢的话,想必雁回也是喜欢的!”
“姐姐,我来给你研墨吧!”沈窈窕眸色微闪连忙笑道。
沈含羞面色一滞,随即盈盈一笑,“好!”
与此同时,沈意行和副将墨风正急匆匆赶往出宫。
“人在哪?”沈意行素来温柔地双眸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墨风连忙紧跟着沈意行的脚步,沉稳却又急忙开口,“回殿下,褚深已经将人押往长安别院。”
沈意行沉而不语,神色覆盖着一层冰霜,似是有隐隐破裂之势。
“殿下,那现在我们是先去哪?”
沈意行眸色一顿,略微思索一番,有些凉薄地唇吐出几字,“长安别院。”
“是!”
沈意行和墨风行色匆匆赶到宫门口,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快速离去,只留下哒哒哒的马蹄声。
“那是谁?”
而沈意行和墨风刚才离去的宫门口,一身玄黑蟒袍锦衣华服的沈含羞走了出来,面色冰冷,仿若一道没有气息的光。
跟在沈璟身旁的楚殷连忙开口,“看身影应该是升平王!”
“沈意行!”沈璟漆黑的眸子中乃是一片深邃,薄唇轻搓捻着这个名字。
“听说升平王和长阳郡主进宫了,去了长平长公主的海棠春。只是如今这升平王行色如此匆匆,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楚殷在一旁细心解释道。
而沈璟的心思却没有放在沈意行为何急匆匆出宫的事上,倒是听到沈窈窕也进宫时,冰冷漆黑的眸子涌现几分光亮,“姁姁也进宫了?”
“是!”楚殷恭敬答道,随即又似有所思说道,“眼下只有升平王一个人出宫,想必长阳郡主还在海棠春!”说着,楚殷还不免看了一眼沈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试探。
沈璟眸色幽深幽暗,一抹生冷的气息消失殆尽,周遭的冰冷未减几分,眼眸深处却是柔和了几分,“去海棠春。”
看着自家殿下微微加快的步伐,楚殷不由得勾唇微微上扬,他便知道自家的殿下一遇到长阳郡主便什么都乱了,只能连忙跟了上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沈意行和墨风骑着上好的骏马出了城门,一路向东而去,穿过竹林深处,踏着青石板路,便看到竹林深处隐藏的一座华贵大气的别院显露了出来。
高挂的门匾大书“长安别院”四字,周遭都守卫着黑衣盔甲的侍卫,气势恢宏,其主人必定是非富即贵。
这是沈意行在京郊东山的一座别院,鲜为人知,甚少有人踏足。
沈意行忙停下马,走入长安别院,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前替沈意行拉住马的缰绳。
辗转几处,沈意行走到了一个屋子内,不由得加快的脚步看得出沈意行的慌张和急切。
屋子内,一个成年魁梧的男人正被堵住了嘴,反绑在椅子上,旁边三个看守的人,皆是一身冷气,为首的俊美冰冷的男子,正是褚深,沈意行的暗卫之首。
见沈意行进来,褚深连忙朝沈意行恭敬行礼,“属下参见殿下!”
沈意行看了一眼褚深,道,“这几个月来你辛苦了!”
“殿下严重了,替殿下办事是属下的荣幸!”
沈意行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一向温柔如水的眸子早已变得冰冷,微眯着漆黑的双眸,有些不屑道,“这便是那人?”
“回殿下,此人叫李富,便是半年前上林苑秋狩喂马的马夫!”褚深在一旁细心地替沈意行解释道。
“呜……呜……”
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李富不安地看着沈意行,扭动着身子发出害怕的声音来。
沈意行一双如鹰一般凌厉的双眸肆意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沉沉地开口,淡漠又不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马夫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本王的人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你,当真是不容易啊!”
“呜~”听到沈意行的话,李富的挣扎更甚了。
沈意行弯唇不羁一笑,嘴角眼眸闪烁着邪恶的危险,令人不寒而栗,“把他嘴中的布拿下来,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是!”褚深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上前将李富嘴中的布给拿掉了。
本以为李富会破口大骂,或者吐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并没有,那李富仍然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看他的神情似是很痛苦。
见此,沈意行剑眉紧皱,“怎么回事?”
褚深眸子也难看至极,眸子下却藏着一丝惶恐,“回殿下,属下等赶到时,他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才发现有人将他的舌头给割了下来!”
“割了舌头?”沈意行的剑眉蹙得更紧了,紧绷着脸。
“是!”褚深自知办事不力,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
一旁的墨风剑眉紧皱,缓缓开口,“那定然是有人抢在褚深之前下了手!褚深,你可知是何人动的手,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不知道是何人动的手,但是出手的人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又在我们之前找到李富,定然是一个高手。我们赶到后,仔细勘察了现场,但是却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褚深摇了摇头,沉着脸缓缓说道。
“难不成是越王殿下那边的人做的?”墨风出声问。
褚深连忙否认,“不可能。越王殿下那边的人没有这个理由动手,这件事情对于越王来说极其重要,定然留个活口,而且是要能够开口的活口,无论怎么用刑,都不可能割了他的舌头。”
“褚深说得对。这幕后之人定是另有他人!”沈意行紧绷着脸,有些阴沉地说道。
沈意行微眯着眼睛,略有所思,随即看向褚深,缓缓出声,“褚深,你好好想一想,现场真的没有任何什么诡异的地方?”
闻言,褚深低垂下眉眼,仔细地想着,剑眉紧皱。
“对了,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一个线索?”
“说!”
褚深连忙出声说道,“属下在现场的确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却在搜查现场时闻到一股香味,那股香味很特别,但是属下却不知道是什么香!”
沈意行阴沉着眸子,良久缓缓出声,“好了,先别管这个了!先将这人带到京郊行宫去再说!”
墨风有些犹豫道,“殿下,这李富都被割了舌头不能说话了,怕是已经没有用了!”
“谁说不说话就没有用了!”沈意行阴沉勾起嘴角。
“殿下的意思是?”
沈意行却没有回答墨风,只是语气依旧冰凉,“带上他,走,京郊行宫。”
随即,褚深给身边的两个暗卫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两个侍卫便上前将那李富的嘴重新堵上,从椅子上解下来押了出去。
与此同时,沈璟快要走到青梅嗅时,却遇上了福庆宫姜贵妃身边的妙言。
沈璟看见妙言的声音,放慢了脚步,看着妙言缓缓走了过来。
“奴婢拜见容平王殿下!”
“妙言姑姑不在母妃身边,怎得在这里?”沈璟淡漠地开口。对于自家母妃身边的掌事宫女,沈璟虽然为人冰冷,但是对于妙言也是给几分面子的。
妙言连忙回复道,“回殿下的话,说来也真是巧,娘娘正让奴婢去找殿下呢,这不就在这遇见殿下了,若是殿下没有什么事便随奴婢去一趟福庆宫!”
闻言,沈璟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含着显而易见的冰霜,“妙言姑姑可知道母妃找本王有何事?”
“这个奴婢便不太清楚了!”妙言峨眉微蹙,缓缓说道。
本就冷漠阴沉的沈璟这下变得越发冰冷,眼眸漆黑深邃,看不到一丝亮光。“现在马上就要到青梅嗅宫门口了,马上就要见到姁姁了,若是去完福庆宫见完母妃,姁姁是不是就出宫了!是不是又平白无故错过一个可以明目张胆有理由想见的机会了!”
妙言见沈璟迟迟不开口,便有些犹豫出声问道,“殿下可是有要事要忙?”
“奴婢虽然不清楚娘娘找殿下究竟所谓何事,但是似乎是有关越王殿下的!”妙言有些犹豫,又连忙缓缓开了口。
“二哥?”沈璟剑眉越发浓烈。难不成是二哥出了什么事?
“走吧,福庆宫,说来本王也有几日没有给母妃请安了!”随即,沈璟想都没有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是!殿下请!”妙言连忙让开,退居在一侧。
沈如玉乃是沈璟同父同母的兄长,如今既然是姜贵妃亲自开口,那么必定不是小事,两者抉择之间,沈璟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沈璟走在宫道上,正好路过长平长公主沈含羞的青梅嗅,沈璟不由得在宫门口顿住了脚步,转眼,朝青梅嗅里看去,眉目间似是有一抹纠结。
妙言顺着沈璟的视线看了看,随即有些不解地说道,“殿下若是想要看望长平公主,待会去见完娘娘,正好还有时间来看望长平公主。”
沈璟淡淡地收回视线,眉目清冷,而那眼眸深处却是藏着一丝落寞,“走吧!”
沈璟走后,沈窈窕便紧接着走了出来。
“姐姐快回去吧!别送了!”沈窈窕松开沈含羞的手缓缓说道。
沈含羞温柔地笑着,“那你出宫的路上小心点!”
“我知道了!快进去吧!姐姐,这里风大!”沈窈窕盈盈一笑,朝沈含羞摆了摆手。
而长长的宫道上,走在一头的沈璟等人走出了些距离,因隔得远没有听到沈窈窕和沈含羞的对话,自然沈璟也不知道沈窈窕已经从青梅嗅中出来了。
沈窈窕却是看到了远处走着的沈璟,笑意微敛,轻声呢喃着,“三堂兄?”
“郡主!”跟在沈窈窕身边的沉韵连忙唤了一声。
沈窈窕连忙收回眼神,淡淡勾唇一笑,“走吧!”而沈窈窕脑海中却是不由得闪过自己的哥哥曾经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离沈璟远点”,虽然沈窈窕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何会这般说,但是心想着自己的哥哥总不会害自己。
而那跟在沈璟身后的妙言却是微微转身,眼神不冷不淡却夹杂着一丝不经意之间的防备,朝沈窈窕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一会儿,沈璟便来到了姜贵妃所居住的福庆宫。
“儿臣参见母妃!”沈璟朝坐在一旁软榻上的姜贵妃低头行礼,眉目依旧冰冷无情,倒是淡了几分凌厉之色。
“怀安,快起来!坐!尝尝母妃泡的茶!”姜贵妃眉眼俱笑,尽是慈爱和和蔼,眉目温柔如水。
“谢母妃!”沈璟便在姜贵妃的对面坐了下来,顺势端起青瓷茶盏,半抿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清香扑鼻,母妃泡茶的手艺当真是无人能及!”
“怀安喜欢便好!”姜贵妃柔柔笑道。
“不知母妃今日找儿臣前来可是有何要事?”沈璟直接开门见山道。
“别急!母妃让妙言去拿一些你喜欢吃的点心!”姜贵妃却是闭口不言,朝沈璟说着别的。
沈璟剑眉微蹙,连忙出声制止道,“母妃不必忙活了,儿臣今日胃口不太好,便不吃这点心了!”
闻言,姜贵妃面色一慌,笑意瞬间消失殆尽,“怎么了?怎么会胃口不好呢?是不是身子哪里有什么不适的?不会是发热了吧?”说着,姜贵妃微微起身,伸出白皙修长的玉手想要一探沈璟额头的温度。
而沈璟却是下意识地躲开了。
姜贵妃的手便这样僵在了半空中,面色闪过浓浓的错愕。
沈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抬手朝姜贵妃拱手行礼,“母妃不必担忧,儿臣没事,或许是入春的缘故!”
姜贵妃有些僵硬地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来,也缓缓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尴尬不知所措地说道,“没,没事就好!”
或许是因为这个小插曲,让原本和乐融融的姜贵妃和沈璟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僵硬起来,空气也散发着有些僵硬生冷的因子气息。
良久,沈璟这才轻咳了咳,接着开口问道,“不知母妃今日找儿臣究竟有何事,请母妃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