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素！你！”沈窈窕瞬间满脸通红，娇羞得很，她只觉沈如玉靠自己很近很近，两人平日里也有过亲密行为，偏偏这次被沈如玉撩得满脸通红。
沈如玉却是存了要逗弄她的心思，越发变本加厉，将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如同一潭醇厚的女儿红开封了一般，撩得人心头痒痒的，“我？我怎么了？”
“你，你离我远点！”沈窈窕彻底认怂了。
沈如玉弯唇一笑，越发邪魅，充斥着不一样的味道，“怎么了？姁姁，难道不喜欢我离你如此近吗？”说着，沈如玉又越发凑近了沈窈窕几分，两人的身子几乎快要贴合在一起一般，暧昧之际，容易使人遐想。
沈窈窕感受到沈如玉的靠近，就算她再怎么喜欢怀素，好歹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怎么能经得起沈如玉如此挑拨，沈如玉三两下，沈窈窕就彻底认怂了，连忙伸出手来低着他坚硬伟岸的胸口，“别再靠近我！”
沈如玉低头看了看抵在自己胸口白皙如玉，光滑如绸缎的小手，低声一笑，“怎么！姁姁，这是怕了？”
沈窈窕只觉着自己的脸发烫得很，外面雨大芭蕉的声音格外清脆，在两人之间落下格外清晰，靠得太近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轻重不一的呼吸。沈窈窕突然有那么一刻庆幸自己眼睛看不到，这样就不用看到沈如玉荡漾在嘴边的笑，就不会那么慌乱了。可是落在耳畔，还是依旧那么慌乱无章。
沈如玉越发变本加厉，将鲜红的唇凑到他娇小的耳畔，轻轻厮磨喃喃自语，“姁姁，你知道吗？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沈窈窕只觉着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一般，耳畔回荡着沈如玉厮磨的声音，心中奇痒难耐，微微挣扎着，“沈如玉！你快给我坐过去！”
“就不！”沈如玉却偏偏不如她愿，素来沉稳的脸上出现傲娇的神情，那副样子好像再说“我就不过去，你能奈我何！”
沈窈窕瞬间又羞又躁，“沈如玉！你无赖！”
沈如玉低声笑了笑，“只对你无赖！”他真是爱惨了她这副娇羞气极的模样，恨不得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王爷！公主！”突然传来闻人寞的声音。
沈窈窕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马松了一口气。
沈如玉也连忙放开了沈窈窕，微微理了理衣服，做回原位，他可以不顾及自己，但是他不能不顾及沈窈窕。
闻人寞将沈如玉和沈窈窕之间暧昧的互动收入眼中，微敛心神，端着药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微微屈膝拂身，“王爷！公主！这是今日的药，帮助公主恢复元气的！还请公主喝下！”
沈窈窕瞬间便有些不乐意了，有些孩子气嘟囔着嘴道，“怎么又喝药啊~能不能不喝啊~”
闻人寞微微一怔，她从未见过沈窈窕如此模样，没想到传说中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长阳公主竟然也会撒孩子气！
沈如玉倒是没有多么惊讶，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的，姁姁怕喝药，而且闻人寞配的药都是很苦的。
闻人寞连忙出声解释道，“公主！这药虽苦，却对您的身子有极大的好处！”
“给我吧！”沈如玉连忙从闻人寞案中接过那碗白玉瓷碗中的药，递到沈窈窕身前，拿起勺子轻舀了舀，“来！我喂你！”
沈窈窕看了一眼闻人寞，面上莫名有些羞涩，“还是我自己来吧！”旋即，沈窈窕连忙从沈如玉手中接过了那碗药，沈如玉倒也没有阻拦她，只是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果然，还是害羞最管用！
沈窈窕只能仰头一口将那黑乎乎的药一口喝个精光，沈如玉招来伺候的人，拿过一颗蜜饯塞入沈窈窕的嘴中，弯唇温柔一笑，“还苦吗？”
“呃……蜜饯挺甜的！”沈窈窕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沈窈窕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闻人寞的方向缓缓开口道，“对了，闻人姑娘，如今我能够醒来全仰仗你的医术，我还未好好谢过闻人姑娘呢！”
闻人寞倒是甚不在意地笑了笑，倒是客气有礼，“公主不必客气！这都是在下身为医者的本分！”
“闻人姑娘如今是住在金阙宫中吗？”沈窈窕才醒来不过一日，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事事都告诉她个遍，如此问倒也正常不过。沈窈窕想闻人寞既然是哥哥从江南请来为自己医治的名医，那么应该是住在金阙宫中的才对，也好时时照拂。
闻人寞的神色明显微僵了僵，正准备开口解释，倒是让沈如玉抢了个先，“闻人姑娘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金阙宫会有损她的名声。雁回想，既然如此，便让叔母带闻人姑娘回忠武王府中居住！”
沈窈窕微微一愣，漆黑如墨的眼眸划过几丝异样的情绪，心中自有考量，旋即转瞬即逝，淡淡地笑了笑，“还是哥哥想得周到！”
闻人寞拂了拂身便径自地退了下去，一副端庄知礼的模样。沈窈窕看着她的身影出了神，总觉着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何滋味。
暮色沉沉降临而来，晕染出一片泼墨般的天色来，一轮清月高挂枝头尤为清冷孤寂。骤雨过后的夜色似乎更为静谧温和，难得升上一轮孤月，雨滴自芭蕉叶上滚落下来落尽泥土中。
沈窈窕半倚在雕花朱红门边，眉眼沉沉，面色清冷浅淡，看不出在想些什么，鼻尖轻嗅是骤雨后泥土的芳香混合着百花凋零的颓败之感。
沉韵正巧端了一碗安神汤进来，见沈窈窕站在那，放下手中的瓷碗，走了过去，“公主，夜深了，奴婢伺候您休息吧！还有，闻人姑娘吩咐的安神汤嘱咐您睡前务必喝下！”
沈窈窕身子未动，只是似乎抬眸朝那泼墨的天空看了一眼，淡淡道，“沉韵，今夜的月亮亮吗？”
沉韵顿了顿，知晓她是双目看不见心中难受，心口不由得有些闷闷的，“亮！”
“你说，大宛的月亮也和盛京一样吗？他们那里的月亮会不会没有这里的圆，没有这里的亮？”沈窈窕终日念着那前去千里之外大宛的哥哥，心中落寞难忍，大宛她是听说过的，听闻盛京到大宛的路艰险且阻，需得跋涉千山万水。
沉韵叹了一口气，跟在沈窈窕身边多年也将她的心思看得个通透，“公主这是惦记着殿下呢！”
沈窈窕淡淡道，“此去大宛路途遥远，还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自然是念着的！”
“公主莫急！或许殿下已经到了大宛，又或许已经到了大宛拿到了红心冰莲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呢！”沉韵连忙出声抚慰。
沈窈窕苦涩地笑了笑，“哪有这么快啊！就算哥哥日夜兼程，按照哥哥的千里良驹算来，顶多入了大宛的边境。”
“殿下最是疼公主的！公主放心，殿下心中念着公主，不会让公主等太久的！”沉韵连忙出声，眸色明亮如天上姣姣之月。
沈窈窕弯唇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最近让人留意些含羞姐姐那边！若是含羞姐姐出了宫，即刻来报我！”沈窈窕担心沈含羞又如同上次桐城之行一般，悄悄出宫去了桐城，桐城便也算了，此去大宛路途遥远，她不能让沈含羞冒险。
“是。公主放心！奴婢待会便安排下去！”沉韵恭敬地开口，面色如常，“公主可是担心长公主又如同上次那般追随着殿下去了桐城？”
沈窈窕微微有些讶异，“你知道？”
“萧然公子传回来的消息提到了长公主去了桐城的消息。”沉韵如实开了口，其实即便没有萧然的那份信，沈含羞去了桐城的消息也是人尽皆知，当时，沈意行匆匆赶了回来，沈含羞便跟在身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沈窈窕听沉韵提起萧然，这才想起他来，才醒来不久，总觉得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对了，你去放个信号，让萧然明晚来见我吧！”
沉韵想到萧然公子传来的消息，犹豫了一下便也如实恭敬道，“公主，萧然公子命人传了消息来，说是同殿下前去大宛寻找红心冰莲，也好替您保护着殿下！”
沈窈窕明显身形有些不稳，心中很是讶异，“萧然同哥哥一起？他们是怎么相识的？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
沉韵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开口，她很清楚以自家公主的这个聪明劲恐怕是什么都瞒不过的，“您受伤昏迷不醒后，萧然公子趁夜潜进了金阙宫，被殿下给逮了一个正着！而且……而且……”
沈窈窕心中一紧，“而且什么？”
“殿下和王爷已经知晓了萧然公子的身份！”沉韵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哥哥和怀素是怎么知道的？”沈窈窕心中有些讶异，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萧然的身手和武功都很好，这么多年都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半分端倪，怎么突然就会被哥哥和怀素发现了呢！照理说不应该啊！
“是萧然公子自己说的。”沉韵如实道。
沈窈窕眸色微愣，旋即倒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片刻淡淡开口，“或许萧然有自己的心思吧！算了，知道就知道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哥哥和怀素都是自己人！”
沈窈窕的不以为意让沉韵的心不由得慌了起来，犹豫挣扎着连忙跪在了地上，“奴婢有罪！请公主恕罪！”
沈窈窕微微一惊，耳畔听到沉韵跪下去的声音，只是寻着声源虚扶起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快起来！有话说就可以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沉韵缓缓起了身，面色中夹杂着懊恼和自责，缓缓出声，“殿下和王爷担心萧然公子的身份，便审问了奴婢。奴婢不敢违背殿下的命令，只能将联系萧然公子的方式告诉了殿下。而且，而且萧然公子给公主您的烟花折子……也让奴婢交给了殿下……奴婢没有守护好公主的物件，出卖了您和萧然公子，请公主狠狠责罚奴婢！只是公主莫要气坏了身子，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沈窈窕听得出来沉韵的声音中明显带了几分发酸的鼻腔中流露出来的哭泣之声，对于沉韵将所有的事告诉了哥哥，并且将萧然留给自己的烟花折子也交了出去，心中虽然不满，但是沈窈窕再怎么也不会责罚沉韵。她虽然看不到沉韵的神情，但是她相信沉韵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为何当初的那份口供会被沉韵调换了去！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心中的疑惑却一直得不到解答。
沈窈窕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沈瑜和谢家都已经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这份口供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有关这件事的人都被皇伯父下旨处死了。沉韵自幼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赤诚从未有半分差错，她不想再去计较那么多了。
沈窈窕拍了拍沉韵的手，缓缓出声，“这不是什么过于要紧的事，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哥哥和怀素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他们的吩咐你也不好反驳。如今看起来，萧然和哥哥相处不错，我也乐见其成！”
沉韵有些喜极而泣，连忙出声，“奴婢多谢公主！”
沈窈窕深吸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有萧然在哥哥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夜色如墨，长空寂静，彼时，沈意行，萧然，墨风一行三人正刚刚过了大宸与大宛的边关——玉门关。
“殿下，前方便是驿站，我们歇息一夜，明早在赶路吧？”墨风连忙出声询问，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驿站。
沈意行微微拉了拉缰绳，面容冷峻，双眸之中布满入夜的漆黑和层层寒霜，与往日温和模样大相径庭，如冷风割裂出来的冰冷塑像一般。只听他沉声道，“才过了玉门关，还是快些赶路吧！”
墨风有些犹豫，“可是殿下，属下担心您的身子会受不了，您都快一天没有好好合眼了，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沈意行冷冷轻睨了墨风一眼，眸眼沉沉，剑眉处如同远山锁着层层寒霜，“哪那么多话！赶路就是！”
萧然看向沈意行，微微颔首，声音虽冷冽如冰却不是恭敬有礼，“殿下，切莫不可急功近利，所谓物极必反，这里离大宛的千古雪山还有几日的路程。就算您不歇息，也让马歇歇脚吧！咱们三人的马都已经跑了一天了！”
沈意行剑眉紧锁，有些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那就歇息一晚吧！”
旋即，三人翻身下马，牵着马准备走向那驿站。
突然，泼墨的天空传来一阵类似鸟鸣的声音，只见一只大雁飞了过来，墨风见了，连忙抬起手，吹了吹口哨，那大雁盘旋几圈便缓缓落在了墨风的手臂上。
墨风拿下大雁脚上绑着的信，打开递给沈意行，“殿下，是越王的信！”
沈意行立马将泛黄的信纸打开，信纸上寥寥几个黑字，沈意行的脸色似乎变得更难看了，身上席卷着沧山寂岭的冰冷，眼眸锐利如刀直直盯着那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