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影有些惶恐,急忙赔笑道,“那是自然。那属下便替王爷多谢三殿下了!”
沈璟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那深不可测冰冷到极致的眸子有些意味难明地看了行宫一眼,良久,才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今日,沈璟本以为能够见到沈如玉的,特地没有带楚殷,只身前来,倒也未曾料到依旧如同他人一般拒之门外。
洛影深深看了一眼,这才走进了京郊行宫,将沈璟带来的补品尽数递给一旁站着的伺候的人。
“王爷,三殿下已经走了!”
“嗯!”沈如玉喑哑性感地嗓子轻轻应了一声,一副似是甚不在意的模样。
洛影眼眸微闪,接着又道,“三殿下给您带了一些补品!”
“让人好生收起吧!”沈如玉淡淡说道,眸色过于平静。
此时,殿外有一道恭敬的声音响起,“王爷,有您的信!”
正在品尝香茗的沈如玉手指微顿,显然有些疑惑,随即,倒也毫不在意只是看了洛影一眼。
洛影微微点了点头,朝殿外出声喊道,“进来吧!”
穿着盔甲的侍卫恭恭敬敬微低着头走了进来,洛影走了下来将信接了过去,将信封简单的翻看了几眼,确定无误后,才转身走进那被翡翠山河屏风遮挡的窗廊走进去。
“王爷!”
沈如玉缓缓放下白玉茶盏,从洛影手中接过,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颇为行云流水。信封上写着“越王亲启”四个字,沈如玉没有丝毫怀疑,将信打开,平静深邃的眼眸随意地扫了一眼,眸色也只是微微一怔。
“王爷,怎么了?”
一旁的洛川微皱着眉,连忙出声问道。
沈如玉将随意地递给洛川,洛川接过看了看,眸色一惊,随即又递给洛影。
“是贵妃娘娘来的信?”
“嗯!”沈如玉眸色有些轻微的复杂,“母妃,她想见我一面!”
“贵妃娘娘半年没有见到王爷,如今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昨日王爷才见了升平王殿下,今日贵妃娘娘便来信了,属下担心,会不会有人故意冒充贵妃娘娘的名义要对王爷您下手?”
一旁的洛影略有担忧地说道。
沈如玉轻微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信便是母妃所信,只有母妃才会喜欢在信纸上沾染牡丹的气味,这是母妃的习惯,除了母妃身边的妙言,鲜为人知!”
“那殿下可要见贵妃娘娘?”洛影小心翼翼地询问。
沈如玉眸色轻拧,显而易见的一抹挣扎,沉默不语。
一旁的洛川缓缓开口,“贵妃娘娘也是极其谨慎之人,知道王爷自从昨日见了升平王殿下的事传遍盛京,王爷成了众矢之的,贵妃娘娘再怎么思念王爷,也没有立马出宫来京郊行宫,倒是先送信来询问您的意见。想必贵妃娘娘也有自己的主意。”
“贴身伺候母妃的掌事宫女妙言,为人内敛沉稳,聪明伶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她在母妃身边,我也好放心些!”
沈如玉缓缓开口,眸色极为平静,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
洛川和洛影相视一眼,有几分复杂,最终还是洛川鼓起勇气开口,“王爷的意思是……?”
“派人给母妃传话,最近我身子不适,改日再给母妃请安!”
沈如玉面色有些复杂,眼眸中却透露出坚定。
洛川和洛影相视一眼也没有继续劝说,只是恭敬道,“是!”
“对了!”沈如玉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姁姁遇刺的事查到怎么样了?”
洛川和洛影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带着几分办事不力的内疚与自责,“回王爷的话,还未查到!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没有查到?”
沈如玉明显有些不可置信,不免微微朝洛川和洛影两人扬了扬眉。
“是!”洛川和洛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请王爷责罚!”
沈如玉眸眼微顿,似乎略微思量了一下,有些薄凉地声音缓缓流出,“责罚就不必了!既然查不到的话,便去请孽镜的人查吧!”
洛川和洛影明显一顿,有些难以置信,“这?”
“怎么?有问题?”沈如玉扬了扬眉。
“没,没有,属下这就去安排!”洛影心头一怔,连忙出声。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沈如玉坠崖一事都未请孽镜的人,而如今沈窈窕不痛不痒的一阵刺杀便去请孽镜之人,难免小题大做。
孽镜,江湖声望最高的杀手组织和情报组织,杀人于无影无形,眼线遍布天下,消息更是四通八达。传说没有查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
沈意行带着墨风才从皇宫出来后不久,便遇上了从长安别院赶过来的褚深。
跟在沈璟身后的墨风明显一愣,有些疑惑不解,“褚深,你怎么在这里?”
沈意行有些微暗的眼神在褚深身上四处打量,正好墨风问出了自己所想问的。
褚深连忙出声,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凝重地走到沈意行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行刺郡主的人有眉目了!”
“是谁!”
褚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沉声道。
“楚平王沈瑜!!!”
黄昏微薄的夕阳洒满盛京皇城坚毅连绵的千古城墙,薄暮晚色下,夕阳渐褪,取而代之是接踵而来的黑幕,泼墨般的夜色映着盛京民生安乐之象。
此时,位于玄武大街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院里却并非那么平静,灯火通明,来往伺候的人极多。这里是楚平王府,谢贵妃之子沈瑜。
昏暗阴沉的书房中,雕花纹路的昂贵地毯上跪着一个黑衣的男人,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显然这个男人受了伤。看呼吸的起伏,伤在胸口,却是不敢用手紧捂。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额头还出现许多密密麻麻的汗水。
而这一切的恐惧来源于那站在台上背对着的男人身上,一身金色的玄纹蟒袍,一看便知非富即贵,身姿伟岸却有些邪魅,虽看不到正脸,但是可知此人便是楚平王沈瑜。
“谢文,对于失败者一般应该如何处罚?”
楚平王沈瑜缓缓出声,那极尽苍凉的声音上带着缕缕邪魅,在昏暗阴沉的殿中透露着丝丝如夜的诡异。
站在沈瑜身侧的黑衣男人手持利剑,一脸冰冷与杀气,这人便是谢文,楚平王沈瑜的贴身侍卫,乃是谢家从小培养的死士,武功身手极其了得,极其忠心却只忠心沈瑜一个人。
谢文恭敬地拱手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冷冷说道,“应当以死谢罪!”
跪在地上的男人立马吓得瞪大了眼睛,战战兢兢,归不得身上的伤连忙跪走到沈瑜身前,“殿下饶命啊,殿下,请殿下饶了属下一命,请殿下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将功折罪,殿下饶命吗?”
背对着站在台上的沈瑜却是不羁一笑,听着有些冷冷的嗜血,“将功折罪?你配吗?给你机会,那谁给本王机会!嗯?”
“殿下饶命啊~”
跪在地上的男人越发惶恐不安,这是死亡来临的恐惧。
只见那沈瑜缓缓转过身来,露出那张邪魅诡异却不失矜贵俊美的脸,眼眉轻佻,很明显遗传了谢贵妃的那双丹凤眼,却与谢贵妃有所不同,带着与生俱来的嗜血与邪魅,嘴角的笑意看着有些渗人。
沈瑜朝谢文伸出手,谢文立马了然将手中的佩剑恭敬高举给沈瑜。
沈瑜一把将利剑抽出,发出的银光映着他那双邪魅妖娆的双眼,利剑出鞘,沈瑜看着那利剑,邪魅一笑,“今晚你可有的吃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连忙匍匐身子抓住沈瑜的脚,垂死之际慌张求饶,“殿下饶命啊~”
沈瑜手腕转动着利剑,无情地开口,“本王身边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自知逃不过,连忙连滚带爬地准备跑出殿外,才转身没走几步。
沈瑜邪魅地眼眸极其嗜血,随即,凌光一闪,用力将剑挥了出去,狠厉稳稳地插在了男人的胸口。
只见那男人嘴角流出许多血来,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随即,缓缓倒在了地上,瞬间便没了气。
“垂死之际,竟然还想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哼~笑话!”
沈瑜嘴角的讥讽显而易见,看着有些渗人。沈瑜看了谢文一眼,谢文立马上前,用手感受着倒在地上男人的呼吸,随即才恭敬对沈瑜开口,“殿下,已经死了!”
沈瑜弯唇邪魅一笑,似是甚不在意的模样,“死透了便好!找人处理了,可别脏了本王这书房!”
“是!”
随即,谢文便将那死去的男人拖了出来。
沈瑜像是如释重负地坐在了高座上的软榻上,看着自己的双手漫不经心地朝外面唤了一声,“来人!”
紧接着便有侍女恭恭敬敬走了进来,屏息凝神,微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奴婢在!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现在找人把这地毯给本王唤了,另外端水来给本王净手!”
“是!”侍女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进来几个人将地毯快速地替换,换上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方才的侍女低着头端了水进来,跪在沈瑜脚边,“请殿下净手!”
沈瑜淡淡地扫了那跪在地上的侍女一眼,眼眸有些邪魅,沈瑜淡淡地洗了洗手,随即有些轻浮之笑地看着那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香儿见过殿下!是前些日分到殿外伺候的侍女!”
那个叫香儿的侍女低着头恭敬说道,不卑不亢。能够来到沈瑜身边伺候的侍女都是经过层层的选拔,少说多听多做,所以即便是进来就闻到了血腥味,叫香儿的侍女也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
“香儿是吧!你来给本王擦手!”
侍女恭敬道,“是!”
随即,侍女放下盆,拿过手帕恭敬仔细地擦起沈瑜的手。
沈瑜看着侍女灵动貌美的脸,邪魅一笑,一把抓住那侍女的手,抚摸着。侍女连忙被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看着沈瑜,“殿下,您……您这是做什么!”
侍女还未来得及反抗,沈瑜手上一个用力,将那侍女一个旋身,人便已经落在了沈瑜坚硬的怀中。
“香儿,是挺香啊~”沈瑜在侍女香儿耳边狠狠嗅了一下,喑哑地厮语道。
“殿下,您……您要做什么,请您……放……放开奴婢!”
沈瑜却是弯唇邪恶一笑,在侍女耳边说道,“你不知道本王要做什么吗?本王现在就要你看看本王要做什么!”说着,沈瑜的手便在侍女身上上下其手,落在香儿的腰上,要解开那香儿的腰带。
香儿意识到沈瑜的行为,连忙在其怀中挣扎,想要推开沈瑜。
却反被沈瑜捉住双手,男女力量悬殊过大,沈瑜冷笑道,“本王肯碰你,是你的福气!不过你越挣扎便越能激起本王的征服欲!哈哈哈~”
香儿的衣服被沈瑜一把用力扯开,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在昏暗的殿下越发显得诡异暧昧,只留着一件大红色的绣花肚兜。
香儿坐在沈瑜怀中,沈瑜开始狠狠地上下其手,头埋在香儿的脖颈中,发出有些沉重喑哑的低吼声,而那香儿不敢反抗,只是紧咬着嘴唇。
“楚平王殿下可真是好兴致啊~”
殿中那盏微弱的烛火突然闪了起来,西北方向的窗子突然被打开,吹进来有些猛烈的风,未见其人,却传来一阵有些轻笑的声音。
沈瑜猛地从香儿怀中抬起头,原本邪恶轻浮的脸上瞬间变得阴沉冰冷,带着显而易见的危险,邪魅地眸子扫射着殿内。
“谁?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本王滚出来!”
殿中的轻纱被吹得四起,微弱的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良久,只见沈意行缓缓从那几米处的屏风下走了出来,一身白衣,高冠束着青丝,光风霁月,薄唇浅笑,温柔如水,可是那眸子下却是显而易见的冰冷。
身后还跟着墨风和褚深两人。
头发有些凌乱的香儿又休又燥连忙从沈瑜怀中起来,将衣服胡乱遮掩,惊慌地看了沈瑜一眼,连忙跑了出去。
原本眼中还带着丝丝情欲的沈瑜此刻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与邪恶,身上的玄金蟒袍领子有些凌乱扯开,被冠束着的头发却被没有半分凌乱。
“夜黑风高,良辰美景,不做点有意义的事岂不是可惜了!你说是不是,升平王?嗯?”
沈瑜没有一丝惊慌,看到是沈意行也没有从软榻上起来,反倒是整个人极其慵懒地靠在那软榻上,也不管衣领凌乱,看着十分邪魅。
沈意行缓缓走上前,在距离沈瑜一米处停下,弯唇不羁一笑,“楚平王的兴致,本王倒是欣赏不来。楚平王还是去找志同道合之人吧!”
谢文奉命去处理了尸体,赶了回来便看到香儿从殿中衣冠不整惊慌跑出来的模样,谢文眼神一冷,连忙走进殿内,看到沈意行等人时,没有一丝畏惧,毫不犹豫地抽出利剑直指着沈意行。
墨风和褚深也连忙抽出利剑,与谢文对峙。
沈意行没有一丝慌乱,只是淡淡地看着沈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