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章訢站在门口,迎面撞上可爱的陆湘湘,章訢张了张嘴,调转身体转向另外一边,可是陆湘湘已经看见他了。
“章訢,你这是去哪里?”
阴恻恻的声音让章訢哆嗦了一下,他无奈的转过身子,笑眯眯的对着身边的这个女孩说道:“呀,真巧,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巧极了,你说是吧?”
陆湘湘斜眼看着章訢,脸色不佳,“你说,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
“冤枉啊,我怎么会见到你就跑呢!这是十足的冤枉。”章訢笑眯眯的恭维道。
“你刚才转身是什么意思?”陆湘湘不相信章訢的话,她被他骗了太多次了。
“我没有跑,这是真的。我只是……我只是……怎么说呢?我只是刚才发现鞋子穿的不好,准备换一双,毕竟这天湿路滑,我鞋子上都有泥土,着实不够周正。”
章訢笑嘻嘻的看着陆湘湘,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陆姑娘,要不就此别过?”
“你要是敢现在就走,我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陆湘湘亮出长剑,阴恻恻的说下去,“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再说话。”
“这个……我……我确实应该好好的想清楚在说话,没错。”
章訢笑眯了眼,垂下眉,一副乖巧的模样。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见到我转身?”
章訢真的被眼前这个女孩子气的脑壳疼,可是他又不能说出太多的话来,在瞥见陆松站在不远处后,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温润一笑。
“陆姑娘,你看,陆大人就在前边等我,我们约好下棋,我不能失约啊。”
章訢此刻搬出陆松来,只希望这个陆姑娘能够知趣儿。
“我哥从来不喜欢下棋。”陆湘湘无情的打破章訢的谎言。
“陆姑娘,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章訢笑嘻嘻的回答道,虽然内心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可害怕这陆氏兄妹的混合双打。
“我有什么不对的?”
陆湘湘直视着章訢的眼睛。
“首先我现在站在你的面前,要是如你所说,我现在是转身而去,怎么会跟你好好说话呢?但是,我确实跟你在好好说话,所以证明我不是躲着你,你说对不对?”
陆湘湘皱起眉,后知后觉的说道:“好像也对哦。”
“其次,我现在跟你哥哥去下棋,你哥哥约我,我又怎么会对你据千里之外呢?这不合逻辑,您说对不对?”
章訢的话让陆湘湘呆愣住,“哦,好像也说的通呢。”
“最后,我能够告诉你我要换双鞋,而不是跟你说我不舒服,而我的鞋子确实泥土很多,这是实事求是,我又怎么会睁眼撒谎呢?所以我没有撒谎这也是事实啊。”
陆湘湘挠了挠头,被章訢侃晕了,“好像你说的有道理。”
“既然我说的有道理,那么,陆姑娘,容我去换双鞋子,稍后见。”章訢说完,立刻转身离开,这健步如飞的样子让陆湘湘满脸不悦。
“还说不是躲着我,这分明都快跑了!”陆湘湘嘟囔一句。
陆松扬唇浅笑,看来自己这个妹妹有些事情还没弄明白。
章訢快速来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瞬间,他长吁一口气,仿佛自己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战斗一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想了想还是选择去顾鼎臣的房间。
来到顾鼎臣的房间,顾鼎臣看着章訢那憔悴的脸庞,笑了起来,“我听说湘湘来了?”
“你还用说?好在你家文燕不至于堵着你,非要你解释,真是让人难受。”章訢耸耸肩,对于陆湘湘,他已经是免疫了。
“对了,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顾鼎臣给章訢倒了杯茶,小声的在章訢的跟前说道:“我听文燕说,最近苏州府有一个叫做胡琏的商人给赵毅送了紫砂壶,紫砂壶上有冤情,让胡琏和时老板都吃瘪了。”
“紫砂壶?冤情?”章訢迷迷蒙蒙的看着顾鼎臣,“这又是什么?”
“我听那故事,像是这附近发生了巧取豪夺的事情,然后紫砂壶有人称述了怀璧其罪及家破人亡的惨案。”
顾鼎臣算是清晰地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这个事情,文林大人就能够处理,你跟我说,这又是为什么?”章訢还没明白其中的关键。
“文燕还说了一件事,比较蹊跷,那就是黄米和白米的事情。这不是粮食,但是能够让人快速升官发财,而且是来自顺天府的消息,你觉得这件事与这个怀璧其罪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顾鼎臣的问题让章訢一下子清醒过来。
“黄米和白米难道是黄金和白银?”章訢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仅仅如此,还有件事,那就是陛下在顺天府万岁山上修亭子,但是石料和木料总是匮乏,陛下愤怒了。”顾鼎臣把玩着手里的水杯,“如果说这几件事都是一件事,那就是胡琏见到的那个贵人可能是某个贪婪的顺天府大员。”
“有道理,所以这件事顺藤摸瓜,或许能够找到这个贵人,也就能找到所谓的黄米和白米因由?只是我不明白,这件事跟我们在苏州城外遇到的土匪又有什么关系?”
章訢还是不太理解。
“你还记得我们遇到土匪的时候,那些人是怎么说的吗?”顾鼎臣提醒章訢的说下去,“他说他有身份,让我当心。”
“一个土匪哪有什么身份?这个本身就矛盾。”章訢听出来了事情的关键。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土匪如果是某些人安排在附近山上进行劫掠的人呢?现在黄河水患,若是举家南迁的大族子弟路过此地,是不是留下买路财呢?”
顾鼎臣的提醒让章訢瞬间了然,“你是说,这山上的土匪不是土匪,而是某些人豢养的专门抢传家宝的恶仆?”
“对,很有可能是这样。你还记得杨利大人让我们在苏州府多待几天,还专门让我们来客栈住,而不是在驿站吗?这说明杨大人知道真相,但是不敢得罪掌权人。”
顾鼎臣的话能让章訢很有心得的点头,“没错,我们慷慨激昂的说太仓和昆山的事情,这杨大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这说明杨大人身为知府,他是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也不能做。”
顾鼎臣轻叹一口气,“是啊,现在天子在苏州,到底为什么来苏州,又为什么在苏州发火,恐怕不一定是工部的事情,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事情。”
“那就只有等遇到天子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了。只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呆着,出去走走,或许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现?”
章訢此刻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毕竟陆湘湘足够让人头疼。
“好吧,你想出去透口气,我陪你就是了。”
顾鼎臣点点头,陪着章訢走下楼去,才来到大厅,章訢又遇到了陆湘湘。
“你们打算出去?”陆湘湘兴奋的看着章訢和顾鼎臣。
章訢看着顾鼎臣,顾鼎臣轻咳一声,“我和仲祖有些事情要去做。”
“那我也去。”陆湘湘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这个,你是个女孩怕是不方便。”顾鼎臣在章訢眼神的示意下拒绝。
“我不方便去的地方?你不是吃花酒吧?要让燕燕知道了,你怕是……被扒层皮!”陆湘湘笑眯眯的威胁顾鼎臣。
“我和仲祖去的地方到处都是男人。”顾鼎臣没好气的说道。
“啊?你难道好这一口?燕燕真是个可怜的女人。”陆湘湘为自己的好友伤心。
顾鼎臣感觉自己都要被暴击了,“湘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了,我会酌情跟燕燕说的,毕竟光棍久了,看母猪都是佳人,更何况是看同类呢?只是……仲祖,你不怕吗?”
陆湘湘颇为担忧的看着章訢,看的章訢心里发毛。
顾鼎臣简直是脑顶冒烟了,“陆姑娘,我和仲祖去河道监察,你也要去吗?”
顾鼎臣此刻的语气已经不佳了,陆湘湘恍然大悟的看着顾鼎臣,点点头,“原来你喜欢年轻体壮的人呢!”
顾鼎臣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需要克制。
“九和……我们还是走吧……”章訢知道再这样下去,怕是顾鼎臣要被气死了。
“走吧。”顾鼎臣也不敢惹陆松的妹妹,只能忍下脾气,转身离开。
陆湘湘煞是可怜的看着顾鼎臣的背影,“九和,你要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我可以让我哥帮你找几个,别客气啊!”
顾鼎臣感觉自己一口血飙出,他总算明白章訢为什么不愿意跟陆湘湘说话了。
这气死人就算了,关键是鸡同鸭讲!
“仲祖……”
“啊?什么?”
“我佩服你能忍受湘湘。”顾鼎臣不得不敬佩章訢。
“算了,兄弟,说起来就是一把心酸泪,我已经习惯了。”章訢捂着脸。
两个人犹如难兄难弟一般,偕伴走向周庄河边。
此时街上有一个挑担的男子从河上经过,他不小心将顾鼎臣撞了个趄趔,章訢抓住旁白的扶手才稳住身形,顾鼎臣则是打滑了几步,凭借平衡勉强站直。
“九和?”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顾鼎臣错愕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