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事情的真相为何
大江东2025-07-02 20:033,050

顾鼎臣的声音突然提高,对着老吴,音色也跟着沉了几分,“我现在只想你知道一件事,如果开封到扬州整个河道的河工感染上了你的疾病,而明明有补救机会的时候,你并不肯讲清楚事实,当万人,甚至是万万人感染,你将是历史的罪人!”

  顾鼎臣压低声音对着老吴说下去,“你当真愿意成为历史的罪人吗?你忍心看到饿殍满地不算,尸横遍野才行?要知道蛊虫肆虐,那可是*横行,在黄河泛滥时候,赶上*,这是何等凄惨的画面?”

  顾鼎臣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声音拔高了几分,“老吴,你可曾想过,当开封到扬州再修一条河道的进程上,这些民工因为蛊虫而殒命,有多少家庭将会失去顶梁柱,有多少家庭会妻离子散,甚至满门被灭?你忍心吗?这是生灵啊!这是我大明朝的百姓啊!你当真忍心?”

  章訢劝慰道:“老吴啊,我知道你清楚这蛊虫之毒的来历,怕是在云贵川一带,你就是陪着杨大人在找解药呢。既然你们正在寻找解药,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想办法?”

  老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跟杨大人发过誓,这件事将会带入坟墓,绝对不跟任何人透露,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顾鼎臣这个年轻人竟然看出来了始末。

  罢了,若是为了天下苍生,就算是自己天打五雷轰,又如何?到底是人命更重要啊。

  “好,我说。”

  老吴叹息一声,顾鼎臣和章訢互看一眼,看来他们蒙对了。

  “是,我跟杨大人就是去寻找蛊虫之毒的解药。我不是一个单纯的兵丁,就在先帝广建庙宇的那段日子,到处都是香炉鼎盛,到处也都是开炉炼丹之地。先帝想要长生,他就寻找各种方法,有一天,他寻找到了终南山的一种长生术。”

  老吴的声音逐渐的弱了下来,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那一天,万安捧着一本阴阳术的书籍,说是缺一门的独家书籍,这书籍中记载的是百足之虫至死不僵,蛊毒之虫可寿千年。那一刻,炼丹师们都疯狂了起来,他们觉得……”

  老吴自嘲一笑,仿佛想起当时那些人的疯狂。

  “他们竟然觉得那百虫厮杀而活下来的蛊虫是天地间的圣物,是可以让人长命百岁的圣物!就在那天开始,顺天府内的地窖里种植者木蝴蝶,一是为了防止蛊虫逃窜,一是为了防止中蛊虫之毒。”

  老吴眼角有了泪珠,轻声说下去,“那几年,先帝的身体眼看是一年不如一年,而万贵妃的身体更是不佳,因为万贵妃有腹中有肉瘤,先帝就想着驯化蛊虫,让蛊虫吞噬万贵妃的肉瘤,也让自己能够羽化登仙,结果……”

  老吴看向顾鼎臣,“结果万贵妃天不假年,还是被蛊虫吞吃殆尽,最终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先帝知道自己害死了万贵妃,又因为看到了蛊虫残害人的模样,而受到惊吓,也因此心魔丛生。”

  老吴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因为这样,而从皇宫大内的锦衣卫成为了一个兵丁,所幸杨继宗大人看我还有点本事,所以让我成了他身边的衙役。可惜……”

  顾鼎臣与章訢对视一眼,看来这先帝和万贵妃相继去世的事情还是有内情的。

  “可惜,我当年在先帝身边,还是不幸染上了蛊虫之毒,而陛下也早就毒入骨髓。先帝担心贻害后人,于是下令彻查所有炼制蛊虫丹药的人。”

  小吴错愕的瞪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彻夜不断的伺候父亲,难道……他也中了蛊虫的毒了吗?

  “因为炼制蛊虫是耗费了大量的银子,有些没钱的或是资金短缺的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于是杨继宗大人彻查蛊虫之毒很是艰难,所幸周洪谟跟万安是同乡,周洪谟大人又是个正直之人,也因此后期彻查顺利了很多。”

  老吴笑着看向顾鼎臣,“杨继宗大人啊,他一直都是一个两袖清风又刚正不阿的人,在彻查蛊虫炼丹的时候,也彻查所有贪赃枉法的官员,于是就有了百姓们盛传的杨继宗大人惩戒费淮等人。”

  顾鼎臣双手环胸,听老吴这样说,这费淮等人看来是痴迷于蛊虫炼丹之术。

  “我们用尽了全部心思,终于铲除了顺天府炼制蛊虫的人,但是到底这蛊虫炼丹后,吃丹药的人很多,为了防止蛊虫之毒肆虐,于是,先帝明令杨大人带着我一起去云贵川一带寻找蛊虫克制之法。”

  章訢点着头,“云贵川一带,尤其是苗疆最懂蛊虫,你们去那里也没错。”

  “是啊,苗疆自古就有控制蛊虫的方法,楚地尚鬼神,也有办法克制住蛊虫肆虐的方法。可就在杨继宗大人寻找到了方法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老吴话说到这里,看向顾鼎臣。

  “发生了什么?”顾鼎臣期待的看着老吴。

  “杨继宗大人发现云贵川一带的官员还在不断的供应蛊虫给应天府的人,而源头就就是万安。原来是万安也得到陛下的明令,允许万安摸索出克制蛊虫的方法,所谓以毒攻毒的方法。”

  老吴看着顾鼎臣,章訢恍然大悟的说道:“万安在应天府炼制丹药,以及这应天府孝陵有木蝴蝶和药炉并不是稀罕之事,那是先帝的安排。”

  “是的,那是先帝的安排。”老吴点着头。

  “那么,卢堤和卢锦他们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容忍吃空饷?”顾鼎臣询问道。

  “因为蛊虫之毒还是爆发了,凡是顺天府中了毒的人,都被贬斥到应天府守皇陵,孝陵就是这批人聚集之地,为了防止这批人有不法之事,卢堤和费淮负责看守。魏章、卢锦、方向负责跟先帝反馈,万安负责实验解药效果。”

  老吴的话让顾鼎臣想起当时他们藏匿的药柜,那药柜之中确实有很多丹药,上面离奇的写着很多数字,难道这就是万安给人试药的痕迹?

  “那么这鱼袋呢?”顾鼎臣抬起自己手里的鱼袋。

  “这鱼袋是万安找出来的暂时克制蛊虫之毒的方法,虽然不能一劳永逸,但是好在不会立刻爆发蛊虫之毒。”老吴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怪不得,当时提审万安的时候,那万安那么镇定,还很傲慢说自己就是要炼制丹药,原来还有这一层意义。”章訢算是理解了。

  “你可知道开封是怎么回事?杨继宗大人又是否找到一劳永逸的方法?”顾鼎臣总感觉杨继宗是找到了。

  “杨大人当然找到了,这紫苏和木蝴蝶为药引,配合苗疆的一副中药,即可彻底灭了这蛊虫之毒。只是可惜……杨大人准备在诸位同僚面前公告这个好消息,却在前夜通知我急速离开。”

  “为什么有人要杀杨继宗大人?这有药方不是很好的事情吗?”章訢不理解的问道。

  “那万安被猪油蒙了心,竟然销售鱼袋!费淮和卢堤等人也靠着军营之中蛊虫毒发的空饷来发财,最后万安、费淮、卢堤、卢锦等人都得了好处,成为了同盟!如果杨大人的药方面试,他们的钱袋子就没了,他们能不急吗?”

  老吴冷哼一声,想起这群心思恶毒至极的人,就牙痒痒。

  “他们可曾彻底解毒?”顾鼎臣想起一件事,如是这样,那么尚铭但是跟陆松又说了什么呢?

  “当然彻底解毒,毕竟万安是那个评判蛊虫之毒是否可以彻底化解的人!只是这万安心思黑暗,反而诬告杨继宗大人欺蒙陛下,更是给周洪谟大人及其长子下毒,害得周翼每天只能生吃木蝴蝶来避免蛊虫之毒加深。”

  老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生吃木蝴蝶!章訢干呕起来,那个气味,他闻到就恶心,这周翼竟然是……

  “老吴,药方可否给我?我可以直接面圣。”顾鼎臣轻声说道。

  老吴颤抖着手,从自己贴身的衣服的暗袋里拿出一个药方,“这就是杨大人找到的药方,既然你可以面圣,我相信你……”

  顾鼎臣走向前去,接过药方,看着上面的文字,抬眸看向老吴,“你为什么不给自己解毒?”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解药,再说,我儿子只要没有事情,其余的,我要按照杨继宗大人的吩咐,等有缘人再交给他。”

  老吴眼中含着泪珠,小吴靠近自己的父亲,原来他每天喝的那个就是解药!

  “尚铭,你可知道又是怎么回事?”顾鼎臣将药方放入怀里,看着老吴。

  “尚铭!东厂的尚铭就是整件事的策划者!要不是尚铭跟先帝讲述什么长生不老术,也不会有万贵妃和先帝先后殒命!也不会有应天府和顺天府两地蛊虫之毒爆发!更不会有开封城内的那场洪水天罚!”

  老吴愤怒异常的说道。

  “你是说,尚铭主导了整件事,或者说见证了整件事吗?”顾鼎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尚铭不该是个旁观者,也不该是真正的主导者,至少尚铭那个人锐利太过,不像是个会策划事情的人。

继续阅读:第一百一十一章:尚铭到底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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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运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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