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山村诡客传 “神谕”,末日之兆覆天地
摸摸书虫2025-10-07 09:155,181

  孟浩寻了处隐蔽的山洞,洞口用藤蔓遮掩,洞内干燥平整,正好适合闭关。

  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出《吞元化血魔功》的印诀,开始引导体内的血气——起初,血气如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次冲击都让他的骨头隐隐作痛。

  他耐着性子,用魔功一点点将血气拆解、重组,将其中的杂质逼出体外,只留下最精纯的淬体能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洞外的草木被露水打湿又被暖阳晒干,洞内的孟浩却始终保持着打坐的姿态。

  他周身的血气从最初的赤金色,渐渐变得内敛,最后彻底融入皮肉、筋骨之中——皮肤下的肌肉线条越发凝练,仿佛藏着千钧之力。

  骨骼泛着淡淡的玉色,敲击时能发出金石之音;连毛孔都变得细腻,能自主吸收天地间的微弱灵气,辅助肉身蜕变。

  眨眼间五日过去,孟浩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他抬手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却又收放自如的力量——不再是此前的狂暴难控,而是如深海般厚重,每一次运力,都能清晰感觉到肉身与天地间的呼应。

  此刻的他,哪怕不借助血咒、灵质,仅凭肉身之力,也足以硬刚元婴修士,甚至有把握正面接下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

  “肉身踏入元婴境……这蜕变,比预想中还要惊人。”孟浩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却没有半分滞涩。

  他推开藤蔓,望向远处云山仙宗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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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把山村的土坯房染成一片沉郁的赭红,村口老槐树下的土路上,十几名村民围着个打扮扎眼的男子,风卷着枯草屑掠过,扬起的灰里都掺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那是村民们身上衣衫的味道,补丁摞着补丁的布衫大多是麻袋片或旧蓑衣改的,边角磨得发白,有的还破着洞,露出的胳膊瘦得能看见骨头,每个人的眼窝都陷着,嘴唇干裂起皮,脸上蒙着层死气,像被灾病抽干了最后一点精气神。

  被围在中间的男子格外怪异。

  他穿件洗得发灰的青色长袍,袍身缝满了各色符箓,黄的、红的、蓝的,有的边角卷翘如枯叶,有的还沾着褐色的污渍,像是从哪个破庙里捡来的。

  腰间系着串“法器”,铜铃生了绿锈,木牌刻着模糊的符文,还有两颗泛黄的兽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吵得人心里发慌。

  背后的竹篓里,端端正正放着尊粉白瓷塑,瓷釉泛着冷光,塑像的面容却像蒙了层薄雾——初看是女子的柔眉杏眼,眉梢还带着点弯,再瞧却见下颌线透着几分刚硬,眼神模糊得分不清雌雄,怎么盯都觉得别扭,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更怪的是他的脸,被张画满朱砂符文的黄纸面具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扫过村民时像在看物件。

  村民们攥着手里的工具,锈得快断的镰刀、缺了角的锄头,眼神里满是警惕,却没谁往前冲——这村子遭了半个月的灾,先是山里的妖兽下山叼走了牛羊,接着又闹起瘟疫,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人连抬刀的力气都快没了,连愤怒都变得麻木,只剩“别再出事”的卑微念头。

  “你们村的灾炁汇聚,不日便有大灾降临。”男子的声音从面具后飘出来,有点闷,却透着冰碴似的清冷,一句话让原本耷拉着眼皮的村民齐刷刷抬了头,“我昨夜观星寻脉,见你们村上空罩着黑煞,不出三日,怕是要遭灭顶之灾——要么被妖兽踏平,要么被瘟疫吞了。”

  “大、大师,可有破解之法!”最前头的老农颤巍巍开口,枯瘦的手指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他家里还剩个六岁的孙子,要是村子没了,孩子肯定活不成。

  其他村民也跟着点头,眼里终于透出点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男子抬手拍了拍背后的瓷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釉:“我是天青娘娘座下护法,奉娘娘法旨来消灾,你们把娘娘的塑像收下,每日日出时祭一次,诚心念诵娘娘的名号,灾厄自然能解。”

  村民们却没露出半分激动,反而有人小声问:“那、那祭祀要啥?我们……我们连吃的都快没了,实在拿不出牛羊……”

  说话的是个中年妇人,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窝头,声音发颤——她见过山那边的村子,为了拜“邪神”,连孩子都要献祭,要是这天青娘娘也要重礼,他们是真的办不到。

  “娘娘知你们苦,要求不高。”男子的声音缓了些,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只需清香不断——没钱买香,采点干净的艾草、柏枝也行,再找个清净地方供着塑像,别让猫狗碰着,每日念诵娘娘的名号,再把娘娘的庇佑说给路过的人听,让更多人知道娘娘就行。”

  这话一落,村民们紧绷的肩膀都垮了,有人悄悄抚了抚胸口,互相递了个眼神,松了口气。

  可心里也难免犯嘀咕:怕不是哪来的“野神”,没真本事才不敢要重礼——那些敢要牛羊、敢收金银的邪神,好歹能显点“本事”,这天青娘娘只要点香火和念叨,怕不是连自保都难,就是个没根基的“空壳神”。

  可眼下兵荒马乱,山里的妖兽、游荡的邪祟没个准头,就算是“野神”,有个靠山总比没有强——他们没力气探究真假,也没心思管“神”的来头,只求能多活几日,保住家里的孩子。

  当下就有村民找了几块破砖头,在村头的空地上搭了个半人高的供台,有人用衣角擦去砖上的灰,有人小心翼翼把瓷塑从竹篓里捧出来,怕摔了似的,轻轻放在供台中央。

  “现在日子难,祭祀从简,娘娘不会怪。”男子绕着供台走了一圈,突然停下,眼神扫过众人,语气冷了些,“可日后你们日子好了,祭祀的规格就得跟上——香要换成好香,供台要修得气派,要是到时候怠慢了娘娘……”

  他没往下说,可那眼神里的寒意,让村民们都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点头:“不会不会!肯定好好供奉,绝不敢怠慢!”

  “还有,娘娘神通广大,能知天知地知人心。”男子的声音又沉了些,像在警告,“在娘娘面前,不许有不敬的念头,不许有逾矩之举,更不能污言秽语——谁犯了规矩,会遭天劫惩治,雷劈、瘟疫,躲都躲不过!”

  “是!我们记住了!”村民们听得心头发颤,连大气都不敢喘,心里又多了几分敬畏——这规矩比他们想的还“正规”,倒不像是假神了,说不定真有几分本事。

  接着,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叠泛黄的纸页,是用毛笔写的教文抄本,有的写着教规,有的记着教语,字里行间都是“天青娘娘庇佑”的话。村民们捏着纸页皱紧了眉——纸上的字像天书,他们一辈子没读过书,一个都认不得。

  “别慌。”男子笑着指了指瓷塑,“只要你们诚心向娘娘祈求,娘娘会赐下灵智,这些字自然能读懂。”他喊来两个七八岁的孩童,都是面黄肌瘦的,穿着不合身的破衣服。

  男子让他们对着瓷塑磕了三个头,又手把手教他们念了句“天青娘娘庇佑生民”。

  神奇的是,孩童再拿起抄本时,竟真的顺着念了起来,虽然磕磕绊绊,“不许不敬”“诚心供奉”几个字却没念错一个,连原本不认识的字,也像突然认得了似的。

  村民们眼睛都直了,有个老人揉了揉昏花的眼,确认没看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嘴里喊着“娘娘显灵”,其他人也跟着跪,一时间“娘娘神力”的呼喊声在村口响起,连原本麻木的脸上都透出点真切的光彩。

  “我还要去下一个村子传娘娘的神谕,就不多留了。”男子收拾好空竹篓,又叮嘱了一句,“你们可别懈怠,要是断了祭祀、忘了教规,灾祸还会找上来的。”

  说完,便转身出了村,脚步轻快,没再回头。刚拐过村后的山坳,男子就脚步一转,钻进了片浓密的密林。

  林子里的青石上,坐着个穿灰衣的女子,灰衣沾着草籽和泥土,她盘膝而坐,头顶悬浮着张巴掌大的赤色星痕罗盘,罗盘上刻着细密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红光,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嗡嗡”声,把周围的草木都映得微红。

  见男子进来,女子收起罗盘,指尖弹了弹罗盘边缘的灰,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口才,当骗子真是可惜了——几句话就把那些村民哄得团团转。”

  “哪用什么口才?”男子指尖勾住面具边缘,轻轻一扯就把面具摘了,露出张年轻清秀的脸,眉梢带着点痞气,跟刚才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他们本来就怕灾祸,我顺着他们的心思说,再演点‘神迹’,自然就信了。”

  他说着,还得意地挑了挑眉——刚才让孩童“开智”,不过是他偷偷用了点低阶幻术,蒙骗没见过世面的村民罢了。

  “可这法子真有用吗?”女子把玩着罗盘,语气里满是怀疑,“那村子才上百号人,老的老弱的弱,连个能打的都没有,真遇着结丹期的妖兽,这点香火顶什么用?怕不是连塑像都要被妖兽踩碎。”

  男子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拍了拍罗盘,摇摇头:“这法子不是我瞎编的,是从别处抄来的——你没见过那些大宗门吗?他们也有供奉的仙神,靠香火聚势,再说你这罗盘,能连接万物、通诸天气息,这么好的神器,不用来聚香火岂不可惜?”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女子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先不说信仰能不能真聚出神力,就说信徒——哪是你随便忽悠两句就能稳住的?过两天他们见没什么效果,说不定就把塑像扔了。”

  “你还别不信。”男子的语气正经了些,抬手摸了摸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当初为了看这‘香火修行’的法门,差点被大宗抓了,那可是藏在藏经阁里的仙神典藏!

  古时的大能,就是靠香火聚势,划定自己的疆域,受万民供奉,最后成仙成佛——只不过现在这法门断了传承,没几个人会了。”

  他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信心,“再说有你这秘宝助力,肯定能成,咱先等两天看看效果,要是真没用,再想别的法子也不迟。”

  女子盯着罗盘看了会儿,罗盘上的红光闪了闪,像是在呼应什么。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就信你一次。要是没效果,咱们就赶紧走,别在这荒山野岭耗着了——万一真遇着妖兽,咱俩可打不过。”

  密林里的风卷起落叶,掠过两人的衣角,赤色罗盘的微光在树荫下闪了闪。

  没人注意到,远处山村的供台上,那尊粉白瓷塑的眼睛里,悄悄掠过一丝极淡的红光,快得像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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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叶还在两人脚边打转,刚歇下的风突然猛地炸起——不是山间常见的阵风,是带着冰碴子的狂涛,从天际线那头席卷而来,卷起的碎石子砸在树干上“噼啪”作响,枯黄的枝叶被撕成碎片,像断线的纸钱般漫天飞舞。

  两人刚要开口,一股刺骨的阴冷便顺着衣领钻进来,冻得牙关都发颤,抬头时,心脏骤然缩紧。

  方才还透着微光的天空,此刻已被墨黑的乌云铺满,不是层层叠叠的厚云,是像被泼了浓墨的“活物”,在头顶翻滚、扭曲,云团里隐约有紫电游走,却没半分雷鸣,只有死寂的压迫感,像块浸了水的黑棉絮,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

  更骇人的是,天地间的温度在骤降,原本还带着秋燥的空气,瞬间冷得像寒冬腊月,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连脚下的草叶都开始结霜,霜花里还裹着淡淡的灰黑色,是从未见过的阴煞之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灰衣女子攥紧了赤色罗盘,罗盘上的星痕开始疯狂闪烁,红光忽明忽暗,像要熄灭般。

  男子也没了先前的嬉皮笑脸,脸色惨白地望着天空,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这不是寻常的天气变化,是能让人从骨头缝里生出恐惧的“天威”,仿佛下一秒,头顶的乌云就要砸下来,把整个世界碾碎。

  他们不知道,这末日之景早已覆盖了整片天地。

  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山仙宗,往日里云雾缭绕的山门,此刻被乌泱泱的黑云压得极低,云缝里漏下的阴煞之气,像黑色的潮水般顺着山道涌来,原本泛着金光的护宗大阵,此刻只剩一层微弱的白光,像风中残烛般闪烁两下,便“啵”的一声消散,连半点阻拦都做不到。

  山巅的藏经阁前,原本打坐的修士们乱作一团,有的抱着头蜷缩在角落,嘴里喃喃着“末日来了”;有的提着剑冲向高空,剑气在阴煞中划出一道白光,却连黑云的边缘都没碰到。

  一道紫电突然从云里劈下,快得让人看不清,那名修士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里。

  “那是……李长老!化神期的李长老啊!”有人颤抖着指向天空,声音里满是绝望。

  所有人都僵住了——化神强者,在宗门里是能翻云覆雨的存在,竟连一道雷都扛不住,这天地间的恐怖,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更诡异的还在后面。

  约莫一炷香后,天地间突然泛起一层淡灰色的壁障,像透明的薄膜般覆盖了整个世界。

  壁障出现的瞬间,仙宗深处闭关的修士们齐齐睁眼,一口鲜血喷在闭关室的石壁上——他们原本正在感悟的天地法则,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斩断,体内的灵气开始紊乱,连修为都隐隐有倒退的迹象。

  山脚下的凡人村落里,原本还能勉强调动的微弱灵气,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散、倒卷,像被什么东西吸走般,顺着壁障的方向消失,田地里的庄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叶子从翠绿变成灰黄,最后化作粉末,风一吹便散了。

  这末日景象足足持续了一日。

  直到天蒙蒙亮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突然炸开,不是雷声,是像天地崩碎般的厚重轰鸣,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传来,沉睡的人被震得从床上弹起,怀里的孩子哭个不停。

  正在收拾残局的修士们捂住耳朵,却挡不住那股从骨髓里传来的震颤,有人甚至被震得跪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人们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头顶的黑云正在缓缓消散,那层淡灰色的壁障也像水汽般蒸发,可天空却没恢复往日的清亮,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空”——像是少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连阳光都变得黯淡,照在身上没了暖意。

  深山里,一处被阵法隐藏的洞府中,一位白发老者缓缓睁开眼睛,他曾是活了千年的大能,为避祸沉睡了百年,此刻却满脸凝重,指尖颤抖着抚摸身前的玉牌,声音里满是绝望:“末日……真的来了。”

  没人知道,能让这样的至强者都心生恐惧的,究竟是什么。

  但所有人都清楚,天地已经变了——灵气溃散,法则断裂,昔日的仙宗宝地成了险地,寻常修士连自保都难。

  风还在吹,却带着一股死寂的冷;云还在飘,却没了往日的灵动。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霾里,仿佛一场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等着。

继续阅读:第三百八十八章:宗门萧索弟子散 天道偏魔绝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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