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眨眼间。
许戈亦走了进来，站在了洛之何的身畔，脸是对着两个刺客的，余光却是扫向洛之何的。
身后，狱卒回来了，“大人，盐水准备好了。”
“泼上去。”洛之何后退了两步。
那两个狱卒一人一桶水就浇在了刺客的身上。
一身的伤痕，如今被盐水浸泡，入骨的痛，让两个刺客倒吸了冷气。
“鞭刑！”下一瞬，洛之何又开口了，“照没有衣物遮挡的地方打。”
“是。”
狱卒抄起鞭子，又开始动手。
用了全力的鞭子抽打在刺客们的手臂上，脸上。
不多时，两个刺客便撑不住而嗷嗷大叫。
而他们的脸也因为受伤的缘故，甚至看不清了五官。
洛之何背着手，缓缓踱着步子，“知道吗？这只是用刑里最简单的刑罚。还有更严苛的。比如说，用火，用热油。也必须说，还有一种刑罚叫做宫刑。也就是说，能让你们做不成男人。”
许戈笑了，“洛大人，还是你对这里更熟悉。”
“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样。”
“我说！”
“我说！”
突然，那个个子小一些的撑不住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两位大人，我听话。只要你们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这话音落下，许戈抬了抬手，示意狱卒停下。
他笑了起来，“真的？”
“真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求大人不要用刑了。”
“那么，你呢？”许戈又看向另外一个刺客。
这个刺客昨夜中了五石散，今日又受刑罚。他已经脆弱不堪。
他的视线在洛之何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我也是，大人，你们要我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说。”
“唉，早这么听话的配合，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许戈似乎早有准备，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
纸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洛之何站在一旁，真是扫了一眼。
他的眉头微皱。
果然被他猜了个正着。
他们要对司徒丞相手下的人下手。
而许戈提起这张纸，展开在这二人的面前，“记住它。”
“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很好，明日刑部侍郎大人来提审你们的时候就这么说就对了。”
“是，是我们一定这样说。”
许戈很满意，拿回了这张纸，缓缓走向了墙角的壁灯，将这张纸化为灰烬。
“洛大人，我们走吧。”
洛之何跟在许戈的身后，缓步往牢房外面走去。
只是在走出数步后，回头看了这两个刺客一眼。
出来了刑部，正值晌午。
许戈回过头看着洛之何。
“洛大人，回京这些日子，怎么样，还习惯吧。”
“习惯，你知道我，适应能力很强的人。”
“其实我很好奇，这七年里你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乡下，你真的一点都不怀念这里。”
“不怀念。”
“那你是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七年呢？乡下的日子，应该很艰苦才对。”
“你们不是一直都派人暗中看着我吗，应该很了解才是。”
“我是真的不懂，你为什么当初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也不懂，你当初做的选择啊。”
“呵，是，可能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可是，很快，我们又是一条道上的人了。叫我看，洛大人还是不要太执拗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指点我。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也好，好好陪陪家人吧。”
元帅府。
府里的裁缝正一件一件展示着，“夫人，你看，这是奴才给孙少爷做的夹袄，毕竟是冷，多穿一点总是好的。
还有这些，都是出门外穿的衣袍。孙少爷要去念书，老爷说，还是要体面一些。”
这裁缝是站在厨房的门口说的。
沈月月撸着袖子，一手的面粉，一边在盆里揉面，一边转过头看着裁缝手里的衣裳，“呵呵，真不愧是京城元帅府的专门的裁缝，厉害，我都喜欢！”
“少夫人喜欢就好。”
“嗯，你去把孙少爷找来，让他试一试，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你再该。”
“是，奴才这就去做。”
这会功夫，沈月月的面已经揉好了。
而一旁的丫鬟也烧好了锅。
沈月月看着锅开了，快速的切面，揉馅，放进锅里。
“先蒸着，大火一会儿转小火就好。”
“是。”
嘱咐完这边，沈月月又看向了另外一边。
吴一年正烧着一个大烤炉。
这烤炉，还是沈月月叫了家里的管家，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这一弄到手，沈月月就立刻折腾了起来。
以前开酒楼的时候还觉得累，这两个月闻不见酒楼里和点心坊里的味道，她还真觉得缺少了什么似的。
所以这一忙乎了，她就立刻忙乎了起来。
忙了足足几个时辰。
把米线、奶油点心、以及各种烤饼，反正做着顺手的，方便的，就全部都做了一遍。
到了晌午后，这厨房里，简直是香味四溢。
洛七七闻见味儿了，直接就找了过来。
“娘，娘，我要吃米线！要吃排骨鸡蛋的米线！还有烤鱼，还有蛋挞，还有五香烧饼！”
洛七七这一番叫嚷，可给沈月月逗笑了，“这一样一样的都给你闻出来了，来，去洗洗手，咱们这就尝尝，看看味道变了没有。”
“嗯！”
洛七七重重的点头，已经跑去了外面。
这时候，丫鬟们把做的吃食全部端上了桌。
沈月月一边摆筷子，一边想起了洛正明来。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洛正明的儿媳，而洛正明是她的公爹。
自古以来，尊老爱幼。
就算洛正明心里有什么算计，既然对方表面上做得很好，她也应该如此才是。
想到这里，她出声唤道：“荷花婆婆！出来一下，帮我把这些吃食每一种都捡出来一份好的，一会儿跟我去老爷那，我现在，去换身衣裳。”
沈月月回到了卧房里。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因为忙碌的原因，头发都不太规整了，衣裳也皱巴巴的。
她很快，理顺了头发，竖起正正经经的发髻，带上珠花发簪，穿上翠玉手镯，再换上一身灰狐狸毛的袄裙，看起来，也是珠光宝气。
收拾完了，她出了寝房。
外面，荷花婆婆带着两个丫鬟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我们去老爷那。”
洛正明住在正院。
而正院这边，沈月月来得不多，只是洛正明偶尔叫他们一家三口起过来吃饭才会过来。
偌大的正院，里面的下人不计其数。
她一跨进门槛，管事的婆子就过来行礼了，“见过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