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后也有些奇怪,六王爷和宋祈都是一个爹的孩子,为什么两人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一个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另一个则是吊死在一棵树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来同皇后公然叫板。
宋祈的母亲家世显赫,父亲又是朝廷重臣。纵然自己乃六宫之主,也要让她几分面子。
一直如此倒也不是办法,于是皇后略施小计让她滑胎,从此便郁郁寡欢,没熬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宋祈成了没娘的孩子,又不得皇帝喜欢,对皇后来说倒也不足为惧,实在不必放在眼里了。
这还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同自己作对,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皇后此事没有愠怒,反而多了一丝庆幸。
对于帝王来说,要后宫佳丽三千雨露均沾,绵延皇嗣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若只专宠一人,所有情绪都由她而牵动。不但会害她成为众矢之的,冠上红颜祸水的名声。还会把自己的弱点公之于众,让别人有了拿捏之处。
“难为你特意跑一趟,竟然是为了侧妃。”
宋祈立于堂下,淡然道:“是,还请母后收手,今后不要再为难她。”
皇后放下茶盏,依然笑的和蔼。
“是她同你说本宫为难她了?”
“没有,是儿臣猜测的。”
林羡的确没有说皇后半句坏话,但也没有说一句好话。
她向来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纵然是今天见到了一只小蝴蝶,也要眼巴巴地等宋祈回来,兴致勃勃地同他讲自己的今日见闻。
这次被皇后召见入宫,方才却没有主动向宋祈提及今日发生的事,这实在是反常。
纵使她闭口不谈,宋祈也能猜到七八分了。
林羡定然是受了委屈。
皇后摇摇头,无奈道:“也罢,既然是你颇为中意,放在心尖上的人,母后便答应你,往后不同她计较了。”
她顿了顿,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只是凡事不可听信一面之词,你也该有自己的打量。如今看来,你那位侧妃还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宋祈听的云里雾里,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待回到王府后,两人好容易歇下,这才逮到机会闲聊几句。
每当两个人盖着被子纯睡觉时,就是林羡最快乐的时候。
她感受着被子里微凉的温度,惬意的闭上双眼,露出甜蜜的笑容。
忽然来了兴致,拉开宋祈半敞着的衣衫,露出那蜜色的胸膛。她忍不住把冰凉的手放了上去,轻轻地捏了捏。
嗯,手感还真是不错。
宋祈抓过她四处点火的手,眼里露出了兽意。
“又想干什么坏事?”
林羡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凑过去在他唇上飞快的落下一个吻。
宋祈愣了一下,一把将林羡拽入怀中,开始上下摸索着解开她的里衣。
“呀,别让宝宝看这些不健康的。”
林羡慌忙从他怀里逃出来,十分神气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大夫说了,这胎怀象不好,不能行房事。她便有了孩子护体,日日在他身上肆意点火,撩完就跑,从来不负责。
平日里都是宋祈把自己压在身下欺负,这下好容易才有了正当理由,她可得好好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眼前的美人儿日渐丰满,但却是看得着吃不着。宋祈多有不满,抱怨道:“那你还勾-引我?”
“才没有呢,我是看你嘴唇都干裂了,这才想法子替你润润嘛,是你会错意了。”
林羡捧着肚子,就像是拿着免死金牌。
宋祈见她这副无赖样子,倒也无可奈何了,倚在床头同她闲聊着。
“说吧,今日进宫是不是受欺负了?”
闻言,林羡顿了顿,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不是不想告诉宋祈,只是怕他本就事务繁忙,还要腾出空子处理自己的事,有些难为情罢了。
林羡叹了口气,侧身靠在他怀里,同他复盘今日在坤宁宫发生的事。
公公来通传后,她便即刻坐着马车入了宫,一刻也不敢耽搁。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林羡只能步行到坤宁宫。道上刚洒过水,有些湿滑,林羡不由得抓紧了云鹊的手,十分小心的挪着步子。
宫女进去禀报,林羡便一直站在殿外候着。
眼看快到晌午了,这会子日头正烈,林羡等了好一阵功夫也不见有人通传,倒有些站不住脚了。
“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林羡点头示意,有些胆颤地迈了进去,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隐隐作祟。
“妾身拜见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皇后坐在上首,示意一旁的嬷嬷过去扶林羡,客气道:“起来吧。你如今有了身孕,就不必行此大礼了,快坐。”
“多谢娘娘抬爱。”
林羡缓缓起身,挑了个椅子坐下。一刻也不敢乱动,生怕哪里不合规矩。
她这才得了空,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位皇后。
从前在宫宴上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从未像今天这样近。
皇后已经年过四十,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保养的十分得当,脸上没有一丝褶皱。青丝乌黑发亮,整齐地拢成一个发髻,没有一丝多余的碎发。
皇后虽然一直宽和地同自己笑着,但林羡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心里直发毛。
不怒自威,形容的大概就是她了。
眼看着快到晌午了,林羡肚子里的祖宗饿的直抗议,有一下没一下的踹着她的肚皮。
见皇后还未开口,林羡便只好先发制人了,“皇后娘娘叫妾身前来,不知是有何事要吩咐妾身?”
“本宫在宫里闷得慌,左右不过是传你来说说话,倒也没什么要紧事。”
林羡应下,心里止不住的偷偷乐着。
既然没什么要紧事,想必只说几句话便要放自己回去了,应该还能赶得上用午膳。
“快到晌午了,先留下陪本宫用午膳罢。”
林羡心里咯噔一下,幻想即刻破灭了。但她也不好拒绝皇后的一番美意,便只得讪讪地跟了上去,又弱弱的应了一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