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那不就是姜怀薇有身孕之时吗?
这其中暗藏玄机,林羡一时半刻也琢磨不透。
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跑一趟了。
“即刻启程去太原城,快去收拾行囊。”
云鹊和云涓面面相觑,有些发/愣。
这个消息来得也太突然了些。
两人一刻也不敢耽搁,云涓负责叫马车,云鹊则跑去收拾行囊。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全都备齐,可以上路了。
云鹊扶着林羡坐上马车,随后问道:“主子,不跟太子殿下说一声吗?”
“给他留了信,快出发吧。”
闻言,高明驱动马车,在大道上一路急速飞驰。
若是等宋祈下朝回来,她们再出发,中间恐怕又要生出不少事端。
自从上次有了被山匪劫走的经历后,宋祈看她看得很紧,恨不得将林羡日日绑在裤腰带上。
避免夜长梦多,再生事端,林羡只能先斩后奏。
不过,她说了一个小谎。信上只说她在太原新置办了一处庄子,要去那里视察几日。
关于她对姜怀薇的猜测,倒是只字未提。
在他心里,林羡一直是一只涉世未深,毫无心机的小白兔,可不能因为此事改变了她的美好形象。
他们一刻也不敢停歇,到达太原城时,已是第二日的傍晚了。
下马车之前,林羡特意戴上斗笠,又挑了个张夫人不在家里的空档,连忙快步进入张家宅院。
彼时,张老太太正在床榻上穿针引线,怀里抱着一个箩筐,里头放了一双鞋底。
看样子,应该是给小孙子做的。
张老太太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连有人进来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直到林羡行至她身前,张老太太这才猛地抬起头,吓得连连尖叫。
“啊!你们是谁,如何能进了我家!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要谋财害命不成!”
高明搬了把椅子,伺候林羡坐下。
她戴着一顶斗笠,一层薄纱遮住了面容。
面纱之下,一道戏谑的声音悠悠响起。
“还记得我是谁吗?”
话音刚落,林羡抬手,将斗笠从头顶取下,倒扣在一旁的木桌上。
张老太太这才看清她的面容,不由得一怔,脸色急剧变化,青一阵白一阵的。
“你……你怎么会……”
林羡相貌出众,这样倾国倾城的美貌实属世间少有。就算她们只在那日匆匆见过一面,也能叫老太牢记于心。
“我无非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会动你分毫,大可不必担心。只要你肯配合,我们问完话即刻就走。”
林羡将手搭在桌子上,清透翠绿的玉镯与木桌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老太太眼神躲闪,头上出了一层虚汗。
“我只是个老婆子,您要问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我还没说要问什么,你怎么能猜到此事你一定不知情?还是你心里有鬼,受了她人胁迫?”
“我——”张老太太对上林羡的眼神,很快便躲闪开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肯说出实情。
林羡看出了些许端倪,随即问道:“三年前,肃王妃谋害姜良媛,使她难产生下怪胎之事。事实当真如此,还是另有隐情?”
张老太太早就猜到了她要问什么,所以当林羡问出口时,她也没有表现得十分诧异。
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这是她日日夜夜都在担心的事情。
“一命换一命,我儿子都死了,你还逼问我做什么?”
煮熟的鸭子,就剩一只嘴还硬着了。
见她还不肯老实交代,林羡只好祭出杀手锏。
“那你孙子的命呢,也不想要了吗?”
闻言,张老太太神色骤变,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一双小鞋垫。
她的宝贝孙子的确失踪了,就在昨天夜里。
张夫人如往常一般,把儿子送到城里的学堂读书。一直到傍晚时,却还没见到他的小小身影出现。
张老太太和张夫人都慌了,即刻发动全村的人去找。
整个村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不见小孙子的踪影。
既然林羡无故提到她的小孙子,想必一定是被她绑走了的。
张老太太哭丧着脸,连滚带爬地扑到林羡脚边。拉着她的裙角,哀泣恳求着。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孙子!我的儿子已经没了,张家不能可绝后呀!”
林羡看了云涓一眼,她立刻会意,上前把张老太太扶了起来。
“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的。只要你说出实情,我自然不会动你的孙子。”
张老太太提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她垂着头,呆滞了片刻,眼睛偷偷乱转着。
思虑再三,张老太太为了保住小孙子的命,只好供出那个在背后指使之人。
张老太太原是伯爵府的下人,儿子受伯爵府大娘子的恩惠,这才有钱读书上学,考进太医院。
因为差事办得好,被分到肃王府当差,做了府里的领头太医。
后来姜怀薇入了王府,但不知道张太医的身份,也从未叫他帮着做过差事。
那日,她却突然找上门,让张太医陪着演一出戏,嫁祸给李殊词。
张太医在皇宫内和王府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早已深谙保命的秘诀。
要想活得久,便不能朝任何一个主子偏袒,须得一视同仁,不能见钱眼开,帮着做坏事。
可姜怀薇竟然如此狠毒,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乖乖就范。若是答应,便可保家人一世荣华,富贵平安。
可若是不顺从于她,不仅是他自己的小命,就连那远在乡下的一家三口人,也不能逃过她的魔爪。
张太医只得答应,把罪责成功嫁祸给李殊词。本来计量把控的当,不会对孩子有太大的影响。
但姜怀薇一意孤行,为使效果加速,就加大了剂量。没想到因此产下怪胎,害人终害己。
这一切都是姜怀薇自导自演的戏码,只为拉李殊词下马。
只是她须得扮演受害者的身份,博得别人的同情,怜惜。
不好自己出手,就只能拿林羡当枪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