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凤目当中几乎没有一丝温度,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陆渺。
言罢,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也没有同陆渺多解释什么。
见宴云庭离开,宋清婉也只是无奈的笑笑。
她走到了陆渺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叹息一声:“陆姑娘,阿宴他就是这个性子,我同他在一起十多年自然是明白他的,等他回去了之后我会好好说说他,今日是你在红袖这里受委屈了,红袖还不给陆姑娘道歉。”
宋清婉的面容带了些惋惜,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得意。
一种胜利者的得意。
仿佛在向陆渺炫耀,她才是最了解宴云庭的那个人。
也只有她的话,宴云庭才听的进去。
“道歉就不必了,红袖姑娘,这新仇旧恨,我定然会一起报的。”
毕竟上一次五毒散的事情,她还没忘呢。
“锦绣娘子,我们走。”
细雨楼内,陆渺的胸口依旧起伏。
他们这镇抚司的人还真是心狠手辣,难怪京城当中的老百姓都如此憎恨镇抚司的人。
他们不分是非不论对错,确实让她也觉得厌恶。
“是不是没有找到秀莲。”
悠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语气里带了些落寞。
见陆渺没有说话,她心里就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就知道,只要这件事情发生了,秀莲就没有办法活下来了。”她坐在陆渺身旁叹息,其实今天秀莲被带走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要发生什么了。
“这是今早秀莲临走的时候给我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上的地方。”悠悠把东西放在了陆渺的面前。
而且她相信秀莲,这件事情只要秀莲松口了,那就绝对不会说谎。
因为秀莲不会拿她的姓名开玩笑。
陆渺打开那个物什,里面全部都是同萧祈安往来的信件。
有的信件上还有泥土,这就说明这些信件确实是从树洞里面拿出来的。
也就是说,秀莲并没有说谎。
那为什么非要杀掉她呢,又到底想要隐藏什么呢。
陆渺眉头紧锁,心里也隐约多了些不安。
看来这件事情又变的更复杂一些了。
午时,陈相爷就上了门。
态度较比昨日倒是好了不少。
他手中拿着一个箱子,里面还不停的向外面是渗透着鲜血。
“看来你们已经把事情都查的水落石出了,不然我也不会收到宴大人给我送来的这个大礼!”
陈相爷打开箱子,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正规规矩矩的摆放在箱子里。
陆渺忍住胃里的波涛汹涌,脸色惨白。
那头,是秀莲的。
“相爷您收到了就好,既然杀人者已经水落石出,令子确实死于无辜,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细雨楼的,我们定然会竭尽全力帮助。”锦绣娘子沉声说道,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知道,萧祈安杀了我儿使出这计谋就是想为了挑拨我同宴大人之间的关系,我陈文也并非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这仇,我不会记在你们细雨楼头上的,日后我若是捉到了萧祈安,定然会将他大卸八块,至于细雨楼的生意你且放心吧,我会安排人帮你们的。”
陈相爷不拘小节,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无论他怎么较真。
自己的宝贝儿子都回不来了。
不仅浪费了精力,还反倒是让奸人的计划得逞。
他心中纵然再难过,也只能默默流泪。
朝堂之上繁杂琐事众多,他若是一朝倒下,那就再也没有起来的可能了。
“那我就先,谢过陈相爷了。”陆渺恢复了半天,才堪堪说出这么一句话。
等到陈相爷带着那颗人头离开之后,陆渺才止不住的想要干呕。
怪不得一定要杀掉秀莲,那是因为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顶罪的人。
她的手脚瞬间冰凉,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这朝堂之上的黑暗。
哪怕秀莲不死,那也总有一个无辜之人要死。
所以说,这就是宴云庭的计谋吗?
他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陈相爷倒是没有食言,不出三日,京城内人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个误会。
“诶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家陈相爷自己都说儿子的死和细雨楼没关了,你还担心什么啊,听说陈相爷家儿子的死是因为突发心疾,这事谁也控制不了啊。”
前来喝酒的客人扬声说道。
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啊,要是一日不让我吃这细雨楼的菜听这细雨楼的曲,那不是要把我难受死?”
陆渺站在楼上,看着恢复的那些客人,眼底却没有任何笑容。
因为如今的一切,是用秀莲的命换来的。
这细雨楼,终归还是欠了她。
“锦绣娘子,让客人们放开吃喝,今日所有的消费全部都免单,就当是对他们的补偿。”
陆渺说道。
“可是前段时日我们已经亏损了一些了,若是全部免单的话,会不会有点太过了。”锦绣娘子皱着眉头,账本她昨日才看过,停业这三日,整整亏损了十万两银子。
“放心吧,这钱,我明日就能从他们身上再赚回来。”
陆渺抱着肩膀,笃定的说道。
众人谈笑间,二楼的看台上有人敲了敲锣。
那些世家子弟纷纷都把目光投到了二楼,想要一探究竟。
“我们东家说了,为了补偿大家,今日所有的吃食全部免单,各位客官可以尽情享用!”
锦绣娘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酒楼当中,里面的人纷纷叫好,兴奋至极。
一时间还略微有一些冷淡的场子也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大家觥筹交错,完全忘记了那日的事情。
唯有陆渺站在原地,同这热闹格格不入。
她看向身后的人,眼神冷漠。
“陆姑娘,我家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江守站在原地,恭敬的行了个礼。
“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去听雪轩说的?”
陆渺皱眉,不是很理解。
她现在可不太想看到宴云庭,更不想和宋清婉碰个照面。
“并非是去听雪轩,您同我来便是。”江守故作玄虚,也没有解释清楚到底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