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渺坐在马车内,脑海当中回忆起的还是宴云庭说话的模样。
她心中有怨,所以去见他的路上也是不情不愿。
回想起秀莲死的惨状,她都能猜想到镇抚司的人到底下了多重的手。
马车停在一处寂静的宅院,外面全部都是竹林,和听雪轩的构造有些相像。
只不过这个地方如此偏僻,莫非宴云庭是想要杀她灭口?
陆渺手中紧握着匕首,十分紧张
身后却突然传来有些嘲讽的声音:“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若是想杀你,根本不会留你到现在。”
见来者是宴云庭,陆渺也只能把匕首重新揣到口袋里面。
反正自己也打不过他,要杀要剐就随他的便。
“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嘲讽我几句?”陆渺挑眉,实在搞不懂宴云庭这是在干什么。
之前的话说的那么难听,现在又来搞这些。
“自然不是,难不成我嘲讽你还嘲讽的少么?”宴云庭反问。
随即转动了房间内打开的花瓶,一个秘境映入眼帘,陆渺有些狐疑,但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周围烛火摇曳,还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
让本就阴沉的环境更加诡异。
走到最尽头处,只能看到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身上还被五花大绑着。
“你带我来见谁?”
陆渺皱着眉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这身影越觉得有些眼熟。
为什么坐在远处的那个人同秀莲那样相像呢。
听到声音之后,坐在里面的女人缓缓扭头,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的脸上虽然多了一道血迹,但是人还活着。
“陆姑娘。”
秀莲的声音有些虚弱,在见到陆渺之后,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她要死了,可没想到宴云庭没有杀她。
“这是?”
见到秀莲没有死,陆渺也觉得有些惊奇。
所以说之前宴云庭在镇抚司表现出来的,也全部都是在做戏?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没有杀我,只是用我的脸做了一个人 皮面具,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秀莲低垂着脑袋,也知道自己冤枉了宴云庭。
可是像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放过她?
“原本我确实要杀了她。”
宴云庭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地牢里面,就如同地狱里的修罗,还带着几分魅惑。
“我们的人在那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萧祈安的人,所以我分析,是有人提前泄了密。”
一开始他也怀疑,是不是秀莲没有说实话,所以就用自己的人去假扮拿信的人去试探了一下。
而那些假扮的人纷纷都被毒死,这下宴云庭就开始怀疑,这件事情应该还有内鬼。
否则消息不可能泄露的这么快。
所以他就想出了这样一个瞒天过海的计谋。
“那些人若是死了,就证明有人心虚,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人。”
陆渺皱了眼眉。
“你倒是不傻。”
他嘲讽的笑道。
“那日在镇抚司我也是故意为之,偏偏你这没脑子的径直闹了上来,若非有人帮我拦住你,恐怕你还真的要到我面前兴师问罪一番了。”
“不过,你这也是歪打正着,也正是因为你大张旗鼓的跑到镇抚司,才让陈相爷对我深信不疑。”
他把手轻轻的放在陆渺的侧脸,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
陆渺嫌弃的扭头,没有理会宴云庭的举动。
“那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况且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不然我怎么知道?”
他总是这样子,出了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决定。
完全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合作伙伴。
“若是通知你,那就抓不到内鬼在哪里了,如今看,这内鬼,正是镇抚司的人。”
他的眸色也冷凝了下来。
在镇抚司这么多年,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宋闻声亲自训练出来的。
那些锦衣卫也都是宴云庭煞费苦心带出来的。
如今倒是出了叛徒,这让他如何能忍。
“所以你现在该怎么办?”
陆渺问道。
“那还要你配合我演一出分账不均的戏份了。”
他勾起嘴角,那双深如古潭的眼眸第一次有了些戏谑。
细雨楼内。
宴云庭正襟危坐在雅间,宋清婉也在他的身侧。
她眼眸流转,时不时的抚摸着耳边的发丝。
看向陆渺时,眼神不屑。
“这帐就是你这段时日做下的?”宴云庭直接把账本丢到了陆渺的面前,语气生硬。
“不然呢,细雨楼的每一笔开销大人不是都知道吗,你现在同我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觉得,是我独吞了你的钱?”
陆渺反问。
红袖走到面前,看着那个账本冷笑一声:“我们镇抚司的人当然不只是怀疑你吞了大人的钱,而且怀疑你勾结叛党,其罪当诛。”
勾结叛党?
这么重的帽子都给她安上了,她这不是想让自己死吗。
“红袖姑娘,你这话说的不对,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勾结了叛党,况且我们不是说账本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能扯到叛党身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这脏水,也不是这么泼的吧。”
陆渺的情绪有些激动。
宋清婉轻咳一声,拦下了红袖。
“红袖,你虽然是镇抚司的人,但是也是我的人,说话之前还是要考量的,这件事情我都未曾听说,你为什么如此笃定,再怎么说也应该让陆姑娘解释一下。”
“小姐你看,这是我刚刚在她细雨楼休息的房间搜到的东西,里面全部都是和署名为安的人的往来书信,可见他们早就已经有勾结了。”
听着红袖这样说,陆渺总算知道为什么宴云庭非要演这一出戏,也非要秀莲死了。
只有秀莲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了,她们的计划才会顺利进行下去。
这样才可以顺理成章的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顺便除掉自己。
这一盘棋下的精妙,就连陆渺都没有想到。
“红袖姑娘擅闯别人闺房,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锦绣娘子问道。
“锦绣,你处处维护着她,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她有什么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