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大能目光中的紧张化作笑意。
呼！
吓他们一跳，还真以为这家伙要直接一步登神呢。
好在并没有发生。
为彻底坐实，他们不惜发动神力，探查顾远之。
那具双膝跪地的身躯确实没了气息。
同样感知到这个结果的黄子剑笑容消失，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太勉强了吗？”
他知道顾远之的与众不同，也看得起对方的天赋实力。
人间唯二能够入他黄子剑法眼的人物之一。
沈良不算。
那家伙本来就不是凡夫。
只可惜这么个人物，终究还是生不逢时啊。
“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后头的儒雅中年人笑着：“以自身薪血燃烬，最后登临神的状态，他顾远之是亘古至今第一人了。”
黄子剑斜了眼中年人：“你他妈就只会说风凉话！”
两位阴间来的鬼差上前，勾魂锁链丢出。
‘吧嗒’！
链子并没有将顾远之神魂勾出，反倒是直直穿过其肉身，掉落在地。
两位鬼差面面相觑，显然是第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人死之后怎会无魂魄的？
魂魄若是不在，那还是人吗？
“该还给这座天地的，顾某已经尽数归还。”
就在所有人将要离场之际，有声音从九霄云外传来。
顾远之？！
齐刷刷的目光一同投去。
却见那苍穹之上，一座浩瀚法身屹立。
“色身死，法身存。”顾远之此刻面无表情，嘴唇及双目紧闭，却依旧能够发出声音。
那声音听上去颇为柔和，有种叫人莫名放松的感觉。
两位勾魂使者看着顾远之法身，心中似乎清楚了些什么，转头离开凡间。
九座天下所有大能表情凝重，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已死之人重新出现。
“肉身死，无魂魄，难道说……”
“没有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
“圣人！”
话音落下，九座天下所有神灵表情诧异。
登神成圣。
凡夫一生追求登神，以至长生不死。
而这些神灵追求的，是通往天外天，彻底逃脱娑婆世界的成圣之路。
祂们活了多少年头，感悟了多少岁月，却始终无法达到的境界，却被一个半个时辰前还是凡夫的家伙给领悟了？
剑海悟道，一步入圣！
此刻的顾远之正如这数百神灵所预估的那般，已然是超凡入圣的状态。
这个状态无法在人间存留太久，甚至连天庭也不能待。
与天神们下凡被压制的那种状态不同，是顾远之已经不属于这个娑婆世界了。
他大可在前往天外天之后再回来，可如今要存留不现实。
趁着还有些时间，顾远之没有任何废话，法身直逼天龙雪山。
本来感知到气息消散的天妖们刚松一口气，就被看不见的威压镇住。
一座天龙雪山，上百只仙人境九蜕大妖，其中不乏十多只拥有天神体魄的存在。
可就是如此，还是被轻松镇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是……什么鬼境界？！”那位大辽战神整个身体嵌入地下，任凭他使出全身气力都无法抬头分毫。
顾远之那座法身宛如大道在上，将众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顾远之并没有对这位老对手进行过多的嘲讽，而是抬起双手，两指贴近，一剑递出。
与其交手多年的大辽将军似心有灵犀般感应出来人。
“他妈的顾远之……你装什么神鬼呢……有种下来单挑！”他咬着牙嘶吼着。
顾远之自然不会搭理，还是在尽力操控指剑。
只是看上去威风无比的剑锋，对这位剑圣却好像难以操控。
折腾许久，还是没能瞄准天地。
“不用剑，也够了！”
说罢，顾远之索性放弃凝聚剑锋，接着一掌拍下。
大到足以将整座玄天下包裹其中的手掌自天上落下。
众天妖身体动弹不得，就只能这般静静看着。
它们不知道这招数的威力，以前也不曾见过。
但它们清楚，以这位大能的实力，这下来不死也得残废。
‘砰！’
一掌下去，半座天龙雪山消失。
天庭之上的老者皱着眉头：“准头这么差？”
足以毁天灭的一掌，居然还是没有对那些天妖及辽国大将军造成任何伤害。
威压还在，它们便开始合力尝试破开。
本来看着好像一边倒的局面，在这一掌落空之后，顾远之那尊法身上开始出现点点汗水。
他似乎有些着急。
那手掌再度抬起，又是在空中滞留许久，下头一只强悍的天妖却是已经摆脱束缚，嘶吼着朝顾远之法身袭来。
看破端倪的黄子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着急了些，少了点火候。”
“你又看出什么来了？”宋元明饶有兴致的问道。
黄子剑负手身后，低头掩面：“他还是没有彻底的登临那个境界，现在靠的不过是最后一丝残魂在作战，时间一久，他依旧会消散。”
诚如黄子剑所言一般。
顾远之并不如其他天神们所想的那般入圣。
他确实已然身死，现在这尊法身，其实更多的是执念维持。
这并不是黄子剑要的。
他认为顾远之其实可以走得更远。
奈何终究是没能完成这一步。
下头，更多的天妖开始冲破束缚，奔走上顾远之法身。
天妖一脉，叫得虽然好听，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厉害点的畜生罢了。
以口齿撕咬，蛮力破敌，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手段！
顾远之还在准备下个招数，法身已被天妖们撕咬许多下去。
威压不断缩减，直至最后，连那位辽国大将军都能够站起。
他冷笑着：“顾远之，最后一点气了，你竟然还是想要杀我？”
“你又如何能够杀我？”
眼见着自己法身快要崩塌。
那顾远之亦是一笑：“本来是想为大启王朝彻底铲除你们这些祸害，现在看来……顾某的手段也就如此了！”
辽国大将军耻笑：“没错，你就是个废物，你保护不了你的国家，也保护不了你们国家的子民！他们最终都是我辽国脚下玩~物！”
顾远之眼眸睁开，身子陡然发力，将那些天妖震开。
“那就姑且只杀你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