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在前头走着,后头跟随的两个猪头凑上前:“三公主,这家伙为何有如此战力?”
安倪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刚来就是这样子的。”
两人懵了!
眼前这青年不过二十有五,寒窗十年苦读去掉,仅有十五年时间。
就算他是个天才吧,练气境大成。
难不成阁下还在娘胎就开始舞刀弄剑了!
想不明白。
“却也改变不了他是个贪官的事实!”肥硕青年恨得牙痒痒。
被打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就是气一时,可贪官就要恨一世。
佝偻青年叹了口气:“如此天赋,杀了怪可惜的。”
说罢,青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余光瞥向身旁的少女。
差点忘了,这个三公主最讲规矩。
恶人就是恶人,在少女看来,天赋并不能掩盖他做下的恶性。
刚刚自己这番言语,少不了又得被一顿臭骂。
可出乎佝偻青年意料的,安倪罕见的没有对这番‘不合规矩’言论做出批评。
佝偻青年诧异。
安倪公主不讲规矩?
这不合规矩啊!
有了前车之鉴,两人不敢再胡乱言语,闭着嘴一瘸一拐的走着。
来到衙门内,两人坐在沈良的县太爷之位上,公堂两侧整齐划一的站着两排共十人队伍。
沈良默不作声的走进公堂。
两个‘猪头三’紧随其后,拱手鞠躬:“大人,沈良带到。”
上头两人并未做理会,而是快速翻看着两本册子,不时眼神交流一番,时而惊讶,时而诧异。
胖瘦青年满脸问号。
为什么两个大人还不宣判沈良死刑呢?
半个月不上衙,后堂藏银上千万,随便哪一条拿出来都能叫沈良掉脑袋了吧。
等啥呢!
随后他们目光阴沉的瞪着沈良。
等死吧贪官!
沈良一脸云淡风轻,还有闲心询问旁边同僚的衣服是什么材质。
半天后,两人将册子合上,对视一眼,相继点头。
陈锋退了下来,独留中年人在上头。
中年人开口:“账本和卷宗没有任何问题,沈大人上任两月,还剿了匪祸,功绩颇高。”
什么?!
胖瘦青年顿时傻眼!
他们将目光投向旁边的陈锋。
陈锋羞愧的点了点头:“之前是我唐突了,没有好好查看,那些银钱正好和账本上记录的各项条款对得上,卷宗也核实过了,没有作假。”
胖瘦青年下巴拉得老长,诧异的看向沈良。
这家伙是好官?!
“不可能的!”肥硕青年率先开口:“大人,这家伙的院子比何太尉都大,他十年俸禄也买不来这么大一个宅院啊!”
“就是,而且我们三人是亲眼目睹,这半月来,整个衙门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好官呢!”佝偻青年补充道。
陈锋没有回话。
自己两个师弟说的也确实不错。
中年人面色低沉下来:“你们的意思是……账本和卷宗造假?”
两人冷汗‘嗖’的一下流出来。
怀疑这个大人的能力,简直是找死!
他都说没错了,难不成两人是觉得自己比他还要厉害?
陈锋赶忙圆场:“他们绝非是怀疑大人,只是我们是不是该从民心中考核呢?”
他头埋得更低:“仅从这册子上的黑字,还是有些武断了。”
中年人面色稍缓,刚要开口就听得衙门外传来喊声。
“沈大人,沈大人,他妈的有个辽人吃饭不给钱。”
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抹着鼻血跑进来。
见此情形,众人脸色再度僵住。
中原人敢举报辽人!
九州七十二郡,包括京安府在内,闻所未闻。
“带我去看看。”沈良手搭在剑柄上,随后扭头看向中年人:“等我一下。”
沈良离去后,整个公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脸色难看。
中年人轻拍大案:“还需要什么所谓的考察民心吗?”
众人低头不语。
中年人力道加重:“整个大启王朝,就连京安府都没有同胞敢举报辽人,这个县城的百姓居然敢!”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若非上头有个好官做靠山,他们如何直得起这个腰板!”
众人被说得羞愧难当。
他们穷尽一生就是想要让中原人在自家地盘直起腰板。
三十多年都没做到。
沈良做到了。
两个月!
说出去他们丢不丢人,对不对得起皇室俸禄!
“我去看看。”中年人收起怒意,起身出门。
他真想看看沈良是如何让整个平谷县百姓不惧辽人的。
或许沈良的办法,正是他们所欠缺的。
低头做哑巴的众人也跟了出去。
他们都想知道。
紧随着沈良的脚步,众人来到北街口。
却见三五个百姓将那虎背熊腰的辽人围困在中央,他们各个满身伤痕,却无后退半步的意思。
众人震撼。
这场景,是他们毕生追求,没想到今日在这平谷县城中见到了。
话说传言中,这里不是大启王朝最黑暗的地方吗?
“沈大人来了!”少年激动的声音散开。
围堵辽人的百姓顿时松了口气,他们看向沈良,宛如在看天神。
辽人冷哼:“狗屁大人,老子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这帮恶心到让人想吐的中原狗,赶紧给我滚开!”
沈良握住剑柄,心中不解。
这消失了近两个月的辽人,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他哪里知道,这些家伙在边界线上等了陈舒敏两个月,没等到人,却把粮食吃光了。
饿得实在受不了,这才回来吃白食。
见到沈良靠近,辽人没好气的伸出手:“中原狗,拿点钱来,老子好几天没吃饭了。”
语气平常的就好像这是一件沈良欠他的事。
可是辽人消失两个月,哪里知道这平谷县如今早就变了天。
时代变了啊!
后头的众人紧盯着沈良,想要看看对方是如何摆平这棘手事件的。
讲理吗?
还是直接抓起来?
又或者武力镇压?
会不会都太冒失了些?
毕竟是辽人!
然后他们就傻了,一个个呆愣在原地。
却见沈良二话不说,抽出剑刃没入辽人心口,随后像是没事人般收剑,对着周边百姓教育:“说了多少次了,唾沫是用来数银票的,不是他妈拿来讲道理的,下次再有这种人,直接杀!”
“知道了沈大人!”众人群情激奋。
沈良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事情,转头摸出二十两银子丢在地上,这才安心离去。
不能没有道理的杀人。
我沈良又不是嗜杀之人。
回到人群前头,沈良笑着擦拭手掌上鲜血:“不好意思,处理点公事,现在可以继续谈了。”
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那个见过最多世面的中五境大人都语塞。
好……没有道理的县令啊!
确实不会太冒失。
因为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冒失的举动了!
他平时就是这么办案的?
谁教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