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的路线知道吗?”萧锴问。
一名哨骑点点头,“小公爷,商队分两个批次进来。其中一支从清水进入岷州,另外一支从洮州进入岷州。这是商队很好辨认,清一色的胡人。而且走的都是官路,因为商队和岷州刺史王彦朗有勾结,所以他们有通关文牒,走的都是官路。”
噗嗤,萧锴笑了,“我就说吧,咱们师出有名。商队和刺史府勾结,咱们不能坐视不理。”
萧锴丝毫不顾及周围的鄙夷的眼神,“怀亮,你带五百人,埋伏在清水和岷州之间,必经之路上。王大哥,你和房遗爱埋伏在岷州和洮州之间的必经之路上,给我吃掉这两只商队,是杀是剐你们随意,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我要的是毛毯。哨骑全都给你们,收尾的事情交给哨骑,一定要不**何痕迹。”
“这样真的好吗?”程怀亮下意识的问。
“没啥不好的。”萧锴指了指洮州的方向,“已经入冬一月了,毛毯能减少一定的战损。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能暖和很多。我的目标很直接,这群军卒多半都是征战的老兵,几次戍边的边军,我带出来多少,我就尽量带回去多少。他们,少一个就真的少一个了。”
“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郭怀仁叹了一口气,大家都知道老兵的重要性。
两天后,哨骑来报,程怀亮和王玄策已经俘虏了两只商队,没有任何伤亡,对方见到大唐的军卒,直接投降了。
萧锴一阵无语,看了看老郭,“郭叔叔,咱俩进城,去会会这家商号如何?”
“你就不怕我脱了你的后腿?”
“不怕。”
那家商号。
萧锴和老郭,带了是个老杀才,来到商号。
掌柜的是一个汉人,见到了老郭和萧锴之后,急忙询问,“二位,来点什么??”
“随便看看。”萧锴转了一圈,货物倒是挺齐全的,很多货物都是军队能用的上的。
“毛毯有吗??”老郭问。
“不知道贵人要多少条?”
老郭渗出来两根手指。
“两条啊?没问题。”掌柜的脸上立刻堆出满脸笑意,两条毛毯的提成,足够他2养一房小妾了。
“不是两条。”
“二十条?”
“也不是二十条。”
“二百条?”掌柜的有点语无伦次,但东家有交代,最多就卖五条。
“贵人,东家说存货不多,最多也就五条,这是规矩。”
“你的规矩怎么样我不管,我要的是两千条。”
啥?掌柜的险些跌倒在地上,“贵人,这件事我不能做主,我去请东家。”
掌柜的离开之后,没去找东家,而是找来一群衙役,衙役们冲进来用手一指萧锴和老郭,“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商队闹事?”
掌柜的不傻,很明显就是有人前来闹事了,立刻报官。
衙役们喊完,立刻掏出绳索,就要把萧锴和老郭给绑了。
老郭狠狠一拍桌子,“谁敢绑我?”
“老混蛋,这里是岷州,不是你家后院……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弄死你……”
老混蛋?
老郭的脾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扬起手,对着衙役狠狠的一顿大嘴巴。
抽的那叫一个清脆,萧锴看的都直咧嘴,到底是干过御史言官的狠人。
“你们岷州刺史王彦朗,见到老夫也要称呼一声先生,尔等居然如此放肆?”
“老杂碎,我特么弄死你……”
衙役抽出手中的刀,就要行凶,门外立马冲进来几个老杀才,嘭嘭嘭……一个回合不到,衙役们就束手就擒了,直接丢在商号的门口。
“郭叔叔,您消消气,气大伤身。”
“狗东西,敢骂老夫?特马的长孙无忌都不敢骂我……”
老郭的火气一上来,立刻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涨价了,五千条毛毯,少一条,老夫一把火烧了你的商号。”
掌柜的有点蒙蔽,这啥来头啊,光天化日的就敢殴打捕快,还扬言王刺史都不敢惹他,在看看门口的衙役们,瞬间没了脾气。
砰,老郭一拍桌子,“给老夫去取,少一条我平了你的商队。”
“呦,几年不见,郭老这脾气还打了不少呢。”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女人,缓缓的走了进来,“一个纵兵劫了我的商队,一个来我的商号勒索,郭老、小凯子,你们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官威啊。”
听到这个声音,萧锴一愣,看向对面的女人,身体瞬间颤抖起来,激动的双目赤红。
再一看老郭,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也明显一愣,腾地一下站起身,“李……李银环?”
紧接着,进来的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程怀亮,和走路一瘸一拐的房遗爱,王玄策倒是好一点,没挨揍。
“媳……媳妇……”萧锴咕咚咕咚咽了好几口的口水,激动的眼睛都湿了,“你……你没战死在边疆?我来找你们了……”
“呵,男人。”李银环瞪了萧锴一眼,“打劫自己的商队,亏你做的出来。”
掌柜的搬来一把椅子,李银环坐下,见到这群人见到李银环都怂了,掌柜的也瞬间来了底气。
“这商队是崔莺莺的,我临时借用了三年。”李银环接着说道,“当年戍边,我们被打散了,我带着闫国霄进入了吐谷浑腹地,遇到了崔莺莺和她的商队。前几日收到书信,说是你收编了这只商队。”
“处默和处弼在哪?”萧锴立刻问,“程叔叔也找他们找的好苦。”
“找了三年了,没找到。”李银环一脸失落,“不过我琢磨,应该在西域,三十六国的位置,现在只差没去高昌了,应该在那个方向。”
李银环说完,将一份地图丢到萧锴的手里,“吐谷浑和党项的全境地图,你应该用的上。”
“那你不跟我回去吗?”
“我还得继续找处默和处弼,带出来多少人,我就要待会去多少,大唐的军人,不会抛下任何一个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