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是说了,便能活命吗?”
小侍卫终于有了反应,小心翼翼的望着上官瑜道。
“自然,你若是说了,我便放了你,你想去哪便去哪——,但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实话,如何?”
女子单手支着额角,另一只手横放在桌前,指尖轻点桌面,面上皆是慵懒,小侍卫只瞧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我,我说!”
闻言,白昼和阿绿也抬头望向小侍卫。
咽了口唾沫,他眸中闪过决绝,横竖都是死,不如说了实话,赌一次!
“是大公子,白渊!是他让我这样干的!只要,只要你们不杀我,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小侍卫狠狠心,张口道。
上官瑜挑眉,竟然是他?那个有些忧郁和与世无争的男子,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白昼呆坐在椅子上,面上闪过丝心痛,却并无惊讶,“果真,是他!”
闭了闭眼,白昼隐去眸中的愤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父王也是他的父王啊!只是王位而已,他若是当真贤良,我让给他又何妨?”
“白昼,你不懂一个人对王位有多执着,只是,再执着,他也不该做这些腌臜之事,人心有时候,远比你想的要恐怖许多。”
上官瑜此时头脑一片清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朝着白昼提点道。
“后日,我便要来提亲,而后便要大婚,可是父王的身体,我,我该怎么办,那是我哥啊——”
白昼从未经历过被身边亲人背叛这种事,一时间语无伦次,在最信任的人面前,他也不想强撑了,眼眶有些发红,握住阿绿的掌心都颤抖起来。
“你别着急,姐姐会有办法的,没关系,姐姐一定会帮你的!”阿绿看着白昼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时间也着急起来。
于阿绿而言,上官瑜就是她最依赖的人,出了事第一反应便是找上官瑜,这个习惯让上官瑜苦笑不已,但也甘之如饴。
“别在这垂头丧气的了!走,我跟你回龙宫,替你坐镇!我倒是要看看,那白渊敢对我如何!”
上官瑜起身,朝着白昼说道。
转念,她又想起来一事,“东忍还没回来?阿绿,等东忍回来,让他在这里等我就好,不必来龙宫寻我。”
“好,那你们一定要小心!”阿绿也起身,朝着上官瑜和白昼说道。
点了点头,上官瑜正准备和白昼离去,地上的小侍卫连忙出言:“那,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哟,把你忘了,你还不能走,你就在这里待着吧!”上官瑜微笑。
“可是,可是你方才说过,只要我说实话,你就放我走!”小侍卫壮着胆子出言问道。
“神主大人说放你走,我可没说!我将你暂时放在夜幽藤族中关押着,事情了结之后,再放你走,只要你安分守己,我就留你一条命!”白昼回头说道。
说完,也不管小侍卫是何反应,反正也没人在意,上官瑜和白昼朝着龙宫赶去。
再说东忍这边
昨日了春来禀报,一番追查下,察觉到妖界最近有些异常,两人正商议着,突然接到消息,说是蓬莱仙岛有个消失三四天的小仙童突然回来了!
于是东忍来不及告知上官瑜,直接跟了春去了蓬莱仙岛,近来消失的人越来越多,三界已有传闻,纷纷传言是有了不得的大精怪出山了,搞得人心惶惶。
不少仙家纷纷给东忍传来书信,请求神君救助,尽快除了那精怪,那精怪极其聪明,有不少仙门自发组织的除妖队伍,皆是毫无所获。
近几日,了春才收到消息,妖界有一丝陌生的气息,隐隐约约,只是不能判定是不是妖界中人,只知道是大概在妖界那边的方位。
蓬莱仙岛
“神君大人!了春上仙!”
岛上,石门前,一个仙童打扮的小男孩正在门前等候多时,此时见到两人自仙鹤之上落下,连忙上前接应。
“师傅已经在前堂等候多时了,二位随我来!”
不多时,东忍二人便跟着小仙童来到蓬莱老祖打坐授课的前堂,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
“老祖——”
东忍瞧见正中童颜鹤发,神采奕奕的蓬莱老祖,连忙施礼。
“嗯,神君来了,过来瞧瞧这孩子!”蓬莱老祖一身灰麻道袍,手持拂尘,起身还了一礼后,迎着东忍穿过众弟子。
穿过众人后,东忍终于看清眼前景象,众人围着的,是几个蒲团拼在一起的简易床铺,上面躺着一个身量小小的瘦弱男孩,瞧着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东忍侧目看向蓬莱老祖,老祖缕缕胡须,示意身旁的弟子开口讲述。
“他叫铭川,七天前,他与我们一同外出寻猎,寻猎的前三天都一切正常,到了第三天,我们遇到一头五百年的野猪精怪,凶猛异常!”
“好不容易降服了野猪精,清点人数时,却发现小师弟铭川不见了!我们在那山坡处寻了许久,怎么都找不到,只能连忙回来岛上。”
“今日,小师弟竟然自己乘着他的仙剑回来了!满身血污,奄奄一息——”,说话的弟子眼眶有些湿润,“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老夫已经查探过,他的内力被吸取了一半,丹田似乎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碾压过一般,幸而这孩子基本功扎实,丹田没有完全破碎,还留了一些灵力!”
“否则,只怕是再难救活了!他已经服用了续命丹药,只是,内伤太重,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了——”老祖这才开口道,眉头紧皱。
“强大的力量?”东忍上前,抬手抚上伤者手腕,“果然!这等功力,三界如今屈指可数,莫非,当真是有万年精怪?”
“一切都是未可知啊!”老祖忧心忡忡,此等大患,若是不尽早除去,只怕要出大乱子了。
东忍皱眉思索片刻,决然开口:“等不得了!了春,你来护法,我用灵力替他修补内伤,必须让他尽快恢复意识!”
“是,师尊!”了春领命。
蓬莱老祖寻了处清净的禅房,让人将伤者抬进去,便请东忍进去了,了春与蓬莱的几个弟子一同护法,老祖就在不远处安稳坐禅,等待着。
屋内,东忍盘膝坐下,指尖翻转,极快的运转功力,尽全力修补着小童千疮百孔的丹田,过程很痛苦,小童面色有些狰狞。
“疼,好疼——,别,别吃我!啊啊啊,别吃我!”小童忽然尖叫起来,想要挣扎。
东忍连忙功力压制,手中动作不停,分神留意着小童的呓语。
约莫一刻钟后,东忍瞧着丹田差不多完整了,这才收手,擦擦额头的虚汗,面色已然苍白了几分。
修补丹田是极其耗费功力的,东忍此举一来,他自己也不好受,总得两三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指尖翻转,门开了。
了春正盘膝坐在门前,连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老祖喊道:“老祖,尊请移步!”
房内,蓬莱老祖瞧了瞧东忍有些苍白的面色,自怀中掏出一粒金丹,“服下吧,虽说小小丹药不能让神君立即恢复,但也能有些用处,多谢神君救助小徒!”
东忍并未推辞,接过金丹便立即服下了,这金丹却是不凡,当即他便觉得功力恢复了九成,修养几日便能大好!
此时,床榻上的小童悠悠转醒,惊魂未定的打量一周,瞧见蓬莱老祖,这才放下心来,张嘴就哭嚎开来。
“师傅!有,有人要吃我!”
带着些惊慌,小童慌忙起身,扑到老祖腿边,直到抱着老祖的腿,这才安心了几分。
“孩子,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啊——”到底还是小孩子,又是自己养大的徒子徒孙,蓬莱老祖也有些心疼。
虽然知道此时开口有些不合适,东忍还是忍不住问道:“当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小童此时已经缓过来一些,只是依旧抱着老祖的腿不撒手,老祖轻轻抚着孩子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怕,小童这才鼓起勇气,回想起当时场景来。
“当时,我与师兄们一同捉拿野猪精,因着野猪精慌不择路,四处乱窜,我与师兄们便分散开来,我守着一处背坡的地方。”
“正当我集中精力等待野猪精的时候,身后传来女子声音,那女子生的极好,她说是山中普通百姓,出来采药崴了脚,让我送她回家!”
“我想起师傅的教导,男女授受不亲,我就没有同意,只告诉她在原地等着,我去喊师兄,后来的事,我就记不清了,一阵风吹过,我就昏了过去!”
“等到,等到我醒过来时,看到,看到——”说到这里,小童似乎有些害怕,抱着老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孩子,别怕,你看到什么了?”老祖连忙安抚小童。
“我在一个地牢里!黑乎乎的,身边都是哭喊惨叫!好多人!宛如炼狱一般!浓浓的血腥味儿!”
“过了不知道多久,地牢的木门开了,没有烛火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男人,他一身黑袍,就,就从第一间牢房开始——”
“他的手抓着一个人的脖子,那个人慢慢的就不动了,然后那个人,开始浑身都是血,骨架,骨架泛着冷光,最后,连骨架也没有了,消失了!凭空消失!”
“第一间,第二间,第三间,那个人开始速度很快,十几个人就那样,全都消失了!快到我的时候,那个人速度慢了下来!”
“当时,有月光透过窗户照下来,在我旁边的那个又哭又叫的男人,被他抓起来,我,我亲眼看着,血肉逐渐分离,化成血雾,进到黑袍男人的嘴里!骨头,骨头也变成水雾一般,被那个男人吞下肚子!”
“他背着光,我,我只能看到他的嘴角,挂着血雾,森森白牙!他,他朝我笑!朝我走过来!啊,师傅!他!他要吃我了!他要吃我了!”
小童将头紧紧贴在老祖膝盖处,瑟瑟发抖。
老祖抬头望向东忍,两人都在对方的眸中看到一抹震惊!
随意吞吃活人,还是用这种灵肉活吞的方式,这种做派,似曾相识!
两人对视,同时张口:“血魔!”
“没错,有人练了幽冥血咒!下一个血魔,即将出世了!”老祖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