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唉,你去吧!”
龟奴闻言恭敬退下,白昼回到自己宫里,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也没有歇息,直接去库房清点了大婚事宜需要用到的物品。
一番忙碌下来,滴水未进,再抬头,已是深夜,叹了口气,白昼转转酸涩的手腕,朝着自己寝宫走去。
“放肆!你是何人?”
白昼才刚进房门,忽然闻到一股陌生的烂俗香气,眉头皱起,一抬眼便看到自己床榻上,美人斜躺,衣衫半褪,大惊之下,白昼暴躁出声。
“殿下——”女子似乎这才注意到白昼,“啊,原来殿下生的这般俊俏!何必价钱出那么高,即便是殿下不给银子,侍奉殿下一晚,奴家也是愿意的呀——”
女子眉眼间都是风情,瞧着做派就不似良家女子,白昼这才真的生气了。
“来人!来人!”退到房门前,朝外面叫着,白昼一脸不耐烦。
“殿下!”一队巡逻的侍卫连忙提着刀跑过来。
“本殿下宫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谁放进来的?”白昼气急,“若是你们的命都不想要了,直说一声就好,这样来恶心本殿下?”
“殿,殿下,那个女人拿着您的龙令牌,说是,说是您让她来的,因着您的随身龙令牌确实在她手里,我等,不敢不放进来啊!”
“是啊!殿下恕罪!殿下饶命——”
白昼捏了捏眉心,龙令牌?那不是半年前在净川城时就丢了吗?
当时每天帮着净川城的城民们劳作,令牌丢了他也没在意,原本以为是丢到净川城的土地城墙中,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女子,来路可疑至极!
“将这女子押下去,细细审问,务必要让她把如何得来龙令牌一事,说个清楚!一切刑具随你们用,留她一条命就行了!”
白昼面色极冷,如此就更能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有人冲着他来,冲着龙族来!
侍卫们奉命把哭天喊地一番闹腾的女子捉了出去,白昼头疼,“把她嘴堵上!别惊扰了父王!”
侍卫们走远,白昼才又关上房门回到内殿,瞧着方才女子躺过的床榻,有些嫌弃的皱眉,一抬手,旧的床榻被他扔出屋子。
白昼实在是累极了,也懒得叫人搬来新的床,就在一旁的软塌上凑合着躺了一会儿,睡得并不安稳。
另一边,龙族地牢中
“姑娘还不开口说实话吗?”
受了一番鞭打之后,女子已经满身伤痕,衣衫褴褛。
“我,我都说了,确实是你们太子的人给了我令牌,让我来的!”咽了咽口中的血腥味儿,女子抬眼,“你们若是不信就打死我好了!”
一旁的小侍卫抬手还要再打,被另一个年长些的侍卫拦住:“哎!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我来问吧!”
小侍卫眸中闪过丝异样,只能退到一旁,神色不明的看着年长的侍卫走过来,拿下他手中的钢鞭。
“你既说是太子殿下的人联络你,那你可能描述一下给你令牌的人长什么样子?你怎么能确定那就是太子殿下的人?”
“你们太子流连青楼也不是一两天了,更何况,那人虽然一身黑袍,脸都遮着,但是衣角绣着龙纹,是肯定不会错的!”
“哼,就算不是你们太子,那也是你们龙族的人,何必要来折磨我!”
女子气息微弱的哭诉一番,不住地颤抖着,暗暗后悔自己为何要接这单生意,悔得肠子都青了。
年长的侍卫闻言,终于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你是说,去找你的人一身黑袍遮掩?”
女子点点头,没有力气张口了。
天逐渐亮了——
白昼听着堂下侍卫的禀报,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一身黑袍?龙纹?”
“是!那女子也并未见到那人长什么样,只是听说让她来龙宫,又给她龙令牌,她便下意识的以为是太子殿下让她来的!”侍卫低头,沉声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那女子赶出去就行了,也不必要她性命。”白昼摆摆手,心中已有计较。
侍卫领命,转身便下去了。
白昼拍拍手,招来暗卫,“跟着那个女人,看看会不会有人联络她!”
一切都安排好了,白昼去看望过老龙王之后,便回到自己寝宫又小睡了一会儿。
夜幽藤部落
今日是龙族来换物资的时候,每个月都是这样,龙族来夜幽藤一族换些果蔬之类,族人们也都习以为常,一早就准备好了。
只是今日,龙族的队伍中多了个陌生面孔——
夜幽藤的族人们帮着龙族的人将蔬果都装好,搬上坐骑小船,又端来茶水,让龙族的几人都歇歇,闲聊两句。
“哎,昨晚我们族里可出事儿了!听说是太子殿下召了个青楼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生气了,把那青楼女子打的哟,天亮才放了出去!”
一个年轻男子跟一旁端水的大娘说着什么,抬头间,竟是在龙宫地牢鞭打那女子的小侍卫!
荷婶闻言,面色一冷,正要训斥小侍卫两句,让他不许胡说,身后便传来一个女子清冷中带点颤抖的声音。
“你说什么?”
几人转身,阿绿出现在众人身后。
原本上官瑜和阿绿今日听闻有龙族的人来换东西,阿绿便想出来看看,看不到白昼,看看龙族的人也是好的。
没想到,刚好撞见这一幕,上官瑜也在不远处站着,面上并无变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没,没什么!咱们快走吧!”小侍卫心道不好,连忙就想拽着龙族的人回去。
“拦住他!”上官瑜大声喝道,这小侍卫有点不对劲儿!
夜幽藤一族的地盘上,一个小侍卫哪里逃得了,不多时,便被七手八脚的族人捉住了,送到上官瑜面前。
“阿绿,这事儿不简单,但是你放心,白昼不是那种人,你莫要多想,咱们先回去问问这个小侍卫再说!”上官瑜拉过呆愣着的阿绿的手。
“你们几个,速速回龙族传话,让白昼过来一趟!”上官瑜转身又对着龙族剩下的几个面面相觑的侍卫说道。
挥手,上官瑜扶着阿绿朝不远处的房屋走去,身后的族人们押着那个小侍卫跟了上来,一同朝着族中议事厅走去。
“什么?神主大人让我赶紧过去?有问是什么事吗?可是,阿绿族长?”白昼大惊,连忙追问着刚回来的几个龙族侍卫。
“不,不是阿绿族长,啊,是,也是阿绿族长,就是,那——”一个侍卫开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新来的那个小侍卫跑到夜幽藤族中说您昨夜召青楼女子侍奉,转头生气又将人打的遍体鳞伤丢出去,刚好,被阿绿族长听到了!”
一个口齿伶俐又胆子大的侍卫,直接张口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白昼瞬间面色苍白,完了,他忘了这一茬!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匆忙赶到夜幽藤部落,还好,阿绿没出事,好好的在堂中坐着,只是,眼眶红红。
白昼几步上前,半蹲在阿绿腿边,握着阿绿的手:“阿绿,你别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千万别动气,听我解释,好吗?”
阿绿扭头,不看白昼,其实她心里明白此事可能另有缘故,但她还是有些生气,大婚前夕,白昼竟然搞出来这样的事情!
“坐下吧!瞧瞧你们龙族的这个小侍卫!”上官瑜出言道,眼下,还是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昼起身,坐在阿绿身旁,依旧拉着阿绿的手,这才有些疲惫的张口说起来事情的经过。
“昨日,我一回去,便发现父王病重,似是中毒之象,却怎么都找不到毒物来源,夜晚,那个女子便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房中,据说是拿着我的龙令牌进来的!”
“但是,我的龙令牌在半年前净川城时,就丢失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女子手里,昨夜我让侍卫们百般审问,那女子只说是有龙族的人拿令牌给她,让她晚上到我寝宫里侍奉我!”
“今天早上,我见实在审问不出什么,便让人将那女子放出去了,没想到,这小侍卫竟然如此多嘴,阿绿,你要信我,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咱们一同回来,你可见我什么时候去过青楼吗?”
白昼如实相告,丝毫没有隐瞒什么,上官瑜当下便相信了,联系起整件事情,她越想越不对。
“如此说来,这小侍卫可不是简单的多嘴而已,”上官瑜扭头看向地上安稳跪着的小侍卫,“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白昼闻言挑眉,“你是说,这小侍卫是故意的?”
“嗯,他故意跑来说给我们听,只是不知道背后指使他的人是谁,而且,我怀疑指使他的人与龙王中毒脱不了关系!”上官瑜沉声道。
瞧着白昼还是一脸呆愣的样子,上官瑜心中暗自摇头,白昼还是太过单纯,不等白昼说话,上官瑜又张口。
“先是老龙王,再是龙族太子,背后指使他的人,目的已经很明确了,怕是图的龙王之位啊,先是在净川城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你的龙令牌,看来,此人对你的行踪掌握的很清楚!”
上官瑜已经确定,此人应是龙族的人,只是她还不确定是谁,勾唇一笑,朝着地上的小侍卫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
小侍卫浑身颤抖,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你若不说,我便将你好好的放回去,你说,你的主子要是知道你被我们捉来,又平安无事的回去了,他,会不会留着你的命?”
上官瑜一字一句说的极慢,话语间满是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