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必再劝,咱们这几人也不是贪生怕死的,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我们主子不是泛泛之辈,你且宽心让我们住下便好!不必多言了——”子棋亮出宝剑,张口说道。
“这……好吧,那几位客官先上楼梳洗歇息,小人去弄些好饭食,准备好了再去叫客官们用饭!”掌柜也不在多言,转身吩咐道:“快,你们快带几位客官上楼,安排上好的客房,打好热水伺候客官们洗漱——”
几个小伙计领命,弯腰走上前,迎着上官瑜几人朝楼上走去。
“爹,这,这几个人真的能敌过那些贼寇?可别是来送死的吧?”阿园压低声音问道。
“嘘,你没瞧这几位客官穿的用的皆不是凡品?旁的不说,那位黑袍公子的佩剑你可瞧见了?单是剑鞘上的宝石,一颗便是万金之数,既如此,绝对不是凡人,咱们兴远城当真是有救了!快,快去叫厨子起来,做上一顿丰富的菜肴,给贵客享用!”
“好,好,我现在就去——”
夜晚,梳洗过后,众人下楼用过了饭食,聚在苍月房内商议。
“既如此,一会儿我便带上子书子棋,进太行山查看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苍月低声说道。
“也好,只是务必要注意安全——”上官瑜关切道。
“神主大人不必担心,咱们太子殿下如今的修为,放眼整个苍南国,也是找不到对手的——”子棋面带骄傲开口。
“咳咳,不许胡说——”苍月有些不好意思。
“嗯——,倒是我多虑了,太子殿下自然是天下无双的——”上官瑜调笑道。
苍月带着人前脚刚走,上官瑜便让桃醉隐身前去城主府看看,桃醉虽说犯懒,倒也听话,施了法术便去了。
深夜,上官瑜在软榻上眯眼休息,阿绿在一边看护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姐姐,苍月殿下他们回来了——”阿绿上前轻声叫醒上官瑜。
房间,一群人围坐在桌前,阿绿倒上茶水。
“太行山上确实有一群匪众,人数倒是不多,大概一两百人,别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后院厢房有个妇人抱着不足一岁的婴孩,看神态并不如意,穿着打扮也不似寻常妇人 。”子书跟上官瑜禀报道。
“哦?抱着婴孩的妇人?”上官瑜若有所思。
“是,门口还有十几个山匪把守着,不知道是何人,我便没轻举妄动,打算明日看那张九歌是否真的给土匪上供,如果是真的,那便将他们一起收拾了 ——”苍月皱眉,沉声说道。
“嗯,不急——”上官瑜漫不经心道。
“桃醉兄呢?”苍月环顾一圈,看出少了一个最喧闹的。
“稍等片刻——”上官瑜正说着,桃醉便从窗口飞身进来。
“瑜姐姐可是在说我?”桃醉在桌前坐定,自顾自的拿起水杯倒了杯茶,一口饮尽。
“正是呢,那城主府可有异常?”上官瑜抬手把桃醉的水杯续上茶水。
“我看到是有个中年男人坐在后院玩儿拨浪鼓,也不说话,无趣得很,我便在他府中逛了一圈,也没看到几个仆人侍从,他卧房中倒是有些不同,杂乱不堪,堆满了小婴儿的衣服和玩具,也不知丫鬟婆子哪去了,也没个人收拾收拾——”桃醉絮絮叨叨的吐槽道。
听到此处,上官瑜和苍月对视一眼,两人眸中皆是了然。
“如此便是了,那咱们眼下如何是好?”苍月看着上官瑜问道。
“眼下还不能确认 ,明天咱们一同去跟着城主去看个分明,在动手也不迟!”上官瑜坚定道。
“也好!”苍月回道。
众人又商议了片刻,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日,一大早便听锣鼓喧天,城主府的一众家丁敲锣打鼓抬着鸡鸭鱼肉贡品大张旗鼓的走在城中街道上,张九南一身官服,面上张扬肆意,只是这个做派看在上官瑜一行人眼中,却是悲苦异常。
“若是真的造反,哪用的着如此大张旗鼓?不过是为了引起众怒,故意让百姓往京都传递消息的,张大人果真英豪!”上官瑜称赞不已。
“我,我还曾疑心过老师,我当真是半点仁义也无——”苍月闭眸,声线凄苦。
上官瑜一行人混在人群里,往太行山走去,胆大些的百姓一路咒骂声四起,胆子小的,也混在人群里,朝张九歌和一众城主府的仆人身上砸些菜叶子,臭鸡蛋。
张九歌脊背挺直,丝毫不躲,缓缓朝前走去,耳边百姓咒骂声不断,无非是骂自己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辜负百姓期望,做了山匪的走狗,还有脸日日亲自送贡,这样的话,这半月来日日都听,哪还会生气,盼着百姓怒气更大一些,早些将状纸递上去,圣上看见了就算是生气要杀他,也会出手平了山匪,救下这一城百姓,于他自己,实在是舍不下发妻和不满一岁的儿子。
在圣上和家人之间,他不过是选择不作为,这样,就算到了九泉之下,发妻和儿子也该原谅他几分?心下忐忑,不知今日发妻和儿子可还有命在——
山路崎岖难行,百姓看着张九歌一步步朝太行山走去,眼眶都红了,面上皆是痛心疾首,这是曾经敬爱尊崇的城主大人啊——
张九歌身边的一众城主府家丁,此刻皆是面色仓惶,经历了十几天敲锣打鼓的日日上供,心中却愈发坚定起来,城主大人自有他的道理,他们不相信自家城主会投敌,倒像是城主大人故意所为,只是他们看不透此中形势,只得城主吩咐什么便做什么。
走在张九歌前面,有些上了年纪的管家张伯,面上一片肃然,心中不断想着十日前在书房跟城主大人的谈话。
“大人,这样下去如何使得?您,您大可不必如此啊——,此等羞辱,如何能忍受?那贼寇偷偷掳走外出进香还愿的夫人和小公子,当真乃无耻小人!”张伯站立一旁,看着临风窗下的张九歌,老泪纵横。
“张伯,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该是知我脾性,我为了苍南国,一生戎马,如今只是想守着妻儿好好过点安生日子,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眼下,我便是顾及妻儿的性命,才没有与那贼寇拼死一搏,我……舍不得——”想到还不足一岁,活泼聪慧的稚子,张九歌也是悲从心来。
“大人啊——”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张伯,眼下咱们便是拖延时间,等着圣上派人过来剿匪,这样,我便还能寻个机会救下夫人和孩儿,此举也是无奈——”张九歌平复心情,张口道。
“大人此举也是为了百姓啊,京都离兴远城路途遥远,若是大人此刻贸然领兵剿匪,若是有个万一,兴远城被那残暴不仁的山匪占了去,城中百姓才是真的遭殃啊——”
“张伯,吩咐下去,让府中准备好鸡鸭鱼肉,美酒白银,此后,每日清晨华衣锦袍,手持锣鼓,前去太行山给匪众送贡!——”
思绪收回,管家张伯抬手擦擦眼泪,一众家丁缓步走在山间小路,往半山腰促促而上。
两侧百姓渐渐停下脚步,目光注视着城主府的送贡队伍远去,上官瑜望向苍月,苍月了然,低声说道:“我吩咐手下探得一条小路,甚是隐蔽,这边来!”
城主府一路敲敲打打,来到太行山半山腰已是接近正午,半山腰上,木寨栏杆,大大的木质匾额上,木家寨三个字写的张狂放肆。
“哟,这不是城主大人吗?倒叫咱们兄弟好等!怎么今日来的这么晚?”赤膊黝黑,一身粗狂打扮的壮汉,手持宽刀,一脚踩在木桩上,立在大门前朝城主府众人呼喊道。
“小的们,开寨门!迎贡啦——”
山林中,地势较高却有茂盛树叶遮挡的地方,上官瑜一行人静静站着 ,朝下方的寨门望去。
“咱们得想个办法混进去,瑜儿,你看——”苍月皱眉思索。
“不急,我有办法!阿绿——”上官瑜说着,朝阿绿伸出手,阿绿自空间中掏出四张黄色符纸,递到上官瑜手中。
“这是隐身符,昨夜我闲来无事制成的,把这符纸放在怀中,凡人便看不到咱们的踪迹,现身时只需掏出符纸撕毁便可——”上官瑜自己留了一张,其余三张分给苍月和两个侍卫,桃醉和阿绿都是有灵力的,自然用不到这个隐身符。
上官瑜虽说神力被封,但是她在岛上传承五大神尊的可不止是神力修为,更多的还是各种阵法和上古符咒,近日她的清洁符和隐身符倒是练的极好。
几人把隐身符放进怀中,已是隐身状态,忙趁着寨门并未关闭,跟着城主府众人朝寨中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