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伤口后,周时予便和月令回到城内。聂晨审问完那魏达后,得知魏达当时易容打扮换了副模样,杜撰成“许伟”截获石宣手上的灾粮,后又串通了皖县的县令李中,将粮食藏于柳州隔壁临州下面的皖县。
“属下也万万没想到这魏达和李中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吞皇粮?”
“此时想必跟上京城的那位老狐狸有所关联。务必缉拿李中,将他同魏达一并押解回上京城,交给刑部审理。”
“是,王爷。”
灾粮一事已毕,当务之急自然是重建柳州。得知周时予要重建柳州,月令捧着钱袋子来找周时予。
“急着出门银钱带的不多,不过这些也算是我的心意。呐,我房间还有一些首饰。”
周时予看着月令,有点疑惑的问道:“柳州受灾的可都是北朔百姓。”
“我知道。以前我是不喜欢北朔人,可如今我已是北王妃了,我自当也出一份力。况且我娘也是北朔人,而且她的老家就在柳州,我自然也很关系柳州的百姓。”
“阿月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这些不过杯水车薪,确实解决不了问题。”
“阿枫你别急,此事我们一起来想办法,相信柳州定然可以恢复往日生机的。”
接下来的几日,周时予和月令亲力亲为的为百姓发放粮食,看着混乱的街面逐渐恢复秩序。
上京城中,星熠因为担心月令,成功逃出了北王府。在途中遇到了要前往柳州义演的风月阁的歌舞姬。苏念和灵犀也在当作,星熠被官兵追捕之时躲进了苏念的马车,求着苏念带他前去柳州。苏念本是犹豫,谁知灵犀替苏念一口答应了下来。
“姐姐,有了这东瑜王子做助力,我们更容易取得北王和东瑜公主的信任。”
“此次我们柔风门刺杀北王的任务失败,南荀落入北王手中,主人要我们必须杀人灭口,不能让认证活着回到上京城。我自有办法完成任务,无需将星熠也牵扯其中。”
“可利用他,便能使任务完成的更容易。如果这次任务再失败,那死的便是我们了。”
苏念深知灵犀说的有理,也只得带上星熠,想着到了柳州再见机行事。
星熠如今成了上京城的通缉犯,要想藏身于风月阁一堆女子中,自然是扮成女装,才更易出城。
虽然内心抗拒,但是为了早日见到月令星熠还是任由灵犀见他打扮成了个清秀眉毛的乐姬,和大伙一同上路。
等到了柳州,桑夫人才发现柳州受灾程度远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客栈都收留了流民,再无给他们风月阁的房间了。星熠主动邀请他们与自己一同住进北王的私宅。
月令见到一身女装打扮的星熠高喊阿姐,辨认了半天才算认出了他。
“阿姐,我这一路南下前往柳州还都算顺利,但是没想到就在柳州城门口被扣下了,仔细盘问许久才放我进来呢。”
“你穿成这样,我要是在城门,我也把你扣下。”
星熠故意捏着嗓子逗月令,“阿姐,人家这样难道不好看吗?”
周时予听到星熠的话,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月令横了星熠一眼,坚定地说道:“确实不怎么好看。你刚刚说是和苏念姑娘一起来的?怎么不见苏念姑娘呢?”
“苏念应该随桑夫人她们去安顿了,她们近日要给柳州的灾民做义演。她们会给当地流民献上歌舞琴艺,风月阁在整个北朔那都是有名气的,相信很多人都会去看的,大家看过苏念的表演,定会振作精神,重建家园。”
听了星熠的话,月令瞬间恍然大悟。
“阿枫,我想到怎么筹措更多的银子了。”
“让苏念姑娘帮忙?”
“没错,苏念姑娘作为闻名上京的花魁,她正是筹集银子的关键。”
苏念坐在一处练琴,灵汐立于一侧。星熠在一旁悠哉地听着,这时月令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
见月令到访,苏念为月令倒了一杯茶,二人寒暄一阵。
“苏念姑娘是人美心善之人,这柳州现下正是需要重建之时,你们的义演给百姓带来了重整旗鼓的希望。
“公主过奖了。”
“但是百姓只有希望还不够,重建房屋,修葺水道,柳州城百废待兴的前提都是需要更多的银子。”
“公主来意我已了然,你有何吩咐苏念定全力以赴。”
“苏念姑娘果然爽快,我想你以再做一次演出,届时将邀请一些贵客豪绅前来观看,让其义捐帮助柳州灾民。”
对于月令的提议,苏念欣然同意。
月令在桌子上认真地写着各方请帖,周时予看了那邀请名单不禁笑道:“这名单临近的富商员外无一遗漏,看来阿月这次应该能筹措到不少银子了。”
“这几日你都亲自上阵在柳州指挥重建事宜,我感觉都几日未见你的人了,谁能想到在柳州美名传扬的北王曾经是一个废物王爷呢。”
周时予笑看向月令,顿起兴致,“那阿月现在可还觉得我是一个废物王爷?”
月令也故意逗周时予,含糊作答,“嗯……还得再观察观察。”
周时予笑了,看着月令,“那这次在柳州,你可要好好看看。”
“拭目以待”言罢,周时予与月令相视而笑。
苏念在屋中练琴,灵犀开门而入,来到苏念的身边耳语,“姐姐,已经找到了府中关押南荀的密室之处。”
“义演当天,按计划行事,去安排吧。”
“是。”
灵犀领命后离开房间,苏念屋里又传出悠扬而又悲戚的琴音。二人商议义演当日,苏念原想在院中弹奏表演,灵犀则司机找到南荀并将其灭口。
南王周智玄听到月令和星熠都已跑到了柳州驰援周时予,而周时予找回丢失皇粮,且重建柳州一事传回上京城,惹的朝中上下一致好评。
周智玄怕周时予顺利回到上京城,得到周宸毓的重用,自己将会被彻底比下去,于是特地带着杨旭及一众杀手赶往柳州,想令周时予客死柳州。
义演当日,一群杀手埋伏在府院的屋顶,院中的墙下则是被打晕的一众护院士兵和北王暗卫。
众乡绅富商听到有刺客,到处逃窜,场面乱作一团。周时予赶紧挡在了月令身前。
周智玄气急败坏的对杨旭道:“杨旭,这又是你干的好事吗?本王还没发号呢?”
“王爷,不是咱们的人。”
月令发现了周智玄的异样,于是质问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真的不是我……”
苏念见院中情况已乱,于是装作惊吓过度退出人群。
苏念进入密室之内,只见南荀被绑在刑具之上,身上满是伤痕。奄奄一息的南荀看到苏念。
“南荀,对不起了。”
“能死在你手里,我也无憾了。”
苏念忍痛挥舞手中的剑,就在苏念剑要捅到南荀的时候,这时星熠的声音响起,“苏念,你没事吧?”
星熠闯入房间之时,看到蒙面的苏念,“女杀手!”
星熠一下子想起了当日在树林中,那个要劫杀他的柔风门女杀手。于是出招与蒙面的苏念打了起来,苏念一边应对着星熠,一边不想伤害到星熠,渐渐落了下风,被星熠逼得步步后退。
与此同时,周时予叶和月令已经和院中的杀手们搏杀了起来,一边躲在柱子边的周智玄险些被一支流箭射杀,幸好被周时予及时打落。
“周智玄不想死的话,赶快让你的人来帮忙。”
“我只是来柳州游玩,我也没带什么人啊。”
“你带来多少人马,我一清二楚。”
见周智玄还没有帮忙的意思,月令威吓道:“南王殿下,若北王回到上京,让皇上知道了南王你今日之事,到时你可就要变成诛杀亲弟犯上谋逆的罪人了。”
月令的话吓唬住了周智玄让他有了想办法的想法,杨旭却在此时凑上前来,“王爷,我们大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杀手对准月令,一剑朝月令刺杀而来,月令中剑,血喷涌而出,溅到了胸口的玉佩上。
“阿月!”
聂晨在周时予身侧相护抵御杀手,月令倒在周时予怀里,一名杀手刺了上来,溅出的血液也溅到了月令的玉佩上。
周智玄看到月令和周时予受伤,大受刺激于是高喊一声:“你们还不给本王滚进来护驾啊!”
此时埋伏在墙外的黑衣人应声而出,飞跳进来。
“谁说我要诛杀亲弟了,我带人来就是驰援北王的。来人啊,给我拿下这些刺客,逮住他们回京请赏。”
就在此时,这对着沾周时予和月令彼此血液的玉佩震动起来,飞到空中合在了一起,时间突然暂停,摔碎的茶杯、挥舞的刀和空中的箭停在半空,所有人动作全部定格。
星熠突然出其不意地朝着苏念脸上抓去,一把拉住了她的面纱,面纱往下滑动,眼看就要被星熠扯落,时间突然静止。
河面上的船夫停在了将水波荡开的瞬间。酒馆内小二正在倒酒,酒水悬浮在半空。
合在一起的带血玉佩翻转了一下,中间突然出现了一道光门,一片虚幻混沌的空间之中,月令和周时予睁眼醒来,月令惊讶,“我们这是在哪?”
周时予看着周遭的一切,猜测道:“这里一片虚无,天地不分,我想我们可能是来到了玉佩之中。”
月令看了看四周,又看看自己的伤口,周时予的伤口,发现都已经全然愈合,好像从未被伤到一般,“玉佩之中?可我们此前从未有这样的情况,为何此次会来到此处呢?”
周时予疑惑摇头,此时这时两个人面前的虚空之中浮现出了几句金色的箴言,“天选之人因缘会,乾坤一动万物新,千回百转终有尽,只待两心相知时。”
周时予和月令看着这几句话一脸不解。
“阿枫,你可能看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可能是玉佩染血,这才出现了不一样的情况,而这箴言一定是关于我们为什么会拥有玉佩,并获得奇遇的解释。”
“你说得有道理,那我可要把这几句话给记牢了,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呢。”
月令说着一遍遍读起了箴言来,就在此时突然又一道白光闪过,两个人被晃得挡住眼睛。
站在院子中的周时予月令回过神来,两人看向周围,发现四周的一切都被定格住了,两个人惊讶不已。而飘在半空中的玉佩失去光芒,掉落下来,时空静止瞬间被打破。
正在南荀房间中到苏恢复意识,她打掉了星熠扯她面纱的手,后退几步躲到了安全距离里。
酒馆内那正在倒酒的店小二恢复意识,手上正举起的酒壶里面的酒倾泻而下,被倒入进了杯子。
河面上的船夫恢复意识仿若无事一般,继续为客人撑船。
院落内所有人恢复动作,周智玄带来的人向着杀手攻击而去,场面再次混乱起来,杀手渐渐不敌。
星熠与苏念还在过招,为了脱身,苏念转身躲过了星熠打来的一掌,与他脸对脸擦身而过,两个人在错身的瞬间直直看着对方的双眼。
苏念在与星熠拉开距离后,直接飞身离去。苏念在前面跑,星熠抬脚跟在后面追。苏念飞过一堵墙消失不见,追着她身影的星熠失去目标,再也找不见苏念。
苏念刚刚翻窗而入回到房间,门口马上就传来星熠的敲门声,“苏念,你在吗?我进来了!”
苏念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立刻闪身进入屏风之后,星熠直接推门而入,屋内静悄悄的,星熠觉得有一丝奇怪,一步一步往前走。
“苏念你在吗?”
星熠感觉到屏风后有人,应声前去,屏风倒地。只见苏念衣着单薄,只穿了一个吊带裙子,半露香肩,纱衣还未提起,两个人四目相对,星熠被如此香艳美丽的苏念震惊到,苏念反应过来立刻将纱衣提起穿上。
星熠赶紧害羞的低下头不看苏念,“对不起,刚刚府里来了刺客,我担心你的安危,这才一时心急闯了进来。”
“无妨。此前演奏之时忽觉身体不舒服,回来休息后觉得好多了,还想着换了舞衣出去献舞呢。”
星熠抬起头望向苏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些看客已经跑光了,你不用再去跳舞了。刚刚有个刺客武功高强,我怕她伤到你所以才闯进来看看。”
苏念余光偏见旁边的夜行衣,害怕星熠看到。赶紧装出柔弱状躲进星熠怀里,“有刺客经过,我好害怕。”
星熠被突如其来其来投入其怀抱的苏念弄的心跳加快,脸色绯红,“你……不用害怕,有我在,我保护你……”
星熠的样子让苏念动容,苏念满眼含情的说了句:“星熠,你真好!”
结束了战斗的院里,聂晨跟周时予禀报着战损情况,“王爷,清理得差不多了,那些杀手见人多不敌逃跑了,南王殿下也趁乱走了。属下今日护卫不力,还望王爷恕罪。”
“不怪你,本王今日也有些大意。”
“好在南荀还无碍,我已经安排人将他密送回京。对了,星熠王子说有一名女杀手,差点在密室之内杀了他,是星熠王子拼死抵抗,这才保住南荀。”
“女杀手?竟冒出来个女杀手。我这阿弟出息了,竟能有这大本事了啊。”
周时予看了眼苏念的房间,意味深长的说道:“把事情处理一下,看来我们要速速回京,继续留在柳州怕是还要多生事端。”
聂晨退下后,月令开心的拿着那些银票放到周时予的面前,“等我把那些富商的银子要到,给到刘知州,咱们就能回上京城了。”
周时予宠溺地说道:“还是本王的王妃厉害。”
丞相府中周璟渊来到正在闭眼打坐的陈天师前面,陈天师睁开眼睛,起身恭敬地对周璟渊行礼,“丞相。”
周璟渊疑惑的皱起眉,“为何老夫刚刚感到一阵神志模糊,仿佛感到天地逆转,心神不宁。”
“适才贫道在打坐入定中也感到浩宇有所异动。”
“是何异动?”
“时间如纸,异动如纸之折痕。折痕展开来的瞬息,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天师可否说得再直白一些。”
“时间折叠之时,万物静止,时间拉平之后又回溯到了起点。”
“时间折叠?刚刚天师之意是说刚刚发生的异象,是因时间折叠所致。”
听到周璟渊此言,陈天师淡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