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法东方皎月也能理解，但是，她还是有些惊讶说道：“那难道还要每年都资助么？这岂不是说，要我们养着哪些人？怕是会让他们懒惰起来吧。”
“而且，这样，岂不是会让皇家觉得咱们在沽名钓誉收买人心？”东方皎月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你一个臣子收买人心是要做什么？
“母亲，女儿不是这么想的，女儿是想着……”
段羽凝把现代助学金的模式说了一下，解释道：“咱们先提供一笔钱，对于那些优秀的学子，便给予资助，但是这笔钱并不是白给的，是要还的，等他们将来无论是在科举上有前途，还是只能做个教导蒙童的学子，有了自力更生能力的时候，也要慢慢把这笔钱还回来的，唯一的好处，只是没有利息罢了。”
“那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点点钱，咱们段家也还出得起的，谁还等着他们还钱啊。”东方皎月哂笑一声，点了点女儿的头，说道，“我竟不知道我的闺女穷到了这种地步，要不要娘支援你一点？”
段羽凝哭笑不得，无奈说道：“娘啊，那些读书人啊，其实都是臭不要脸的，既想当表子，还要立牌坊，嘴里说着什么‘不食嗟来之食’，所以你要是这样，他们只会觉得你在施舍，反而是侵犯了他们的自尊心，这样要结仇的，反而是你让他们还钱，他们还会觉得心底舒坦，觉得不欠你什么了，但是心底呢，也会念着你的恩情，娘，您说女儿说得对不对？”
东方皎月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点头应是，升米恩斗米仇，其实就是觉得自己还不起，会愧疚会有压力罢了，总归是心胸不够豁达，但是人性本就如此，女儿说得对。
段羽凝继续说道：“这样将来哪些人还的钱，咱们在继续投入到资助新一轮的学子里面便是，反正咱们也不缺那点钱，这样循环下来，其实咱们只需要最初出一点小钱就可以了，不算什么的。”
东方皎月细思利弊，最后，却摇头说道：“不妥。”
“为什么？”段羽凝忍不住问道。
东方皎月抚着段羽凝的手，轻声说道：“结儿，你总归还小，不懂得有些事情，是不好做的。”
迟疑了一会儿，东方皎月想着女儿已经是太子妃了，将来可能是皇后，要母仪天下，有些事情，她没有意识到，那么，自己就一定要提醒到，免得将来她犯了错误，无法挽回。
整理了一下思绪，东方皎月把所有的话，全都简练成一句。
“若是人人都能读得起书，那读书人岂不就不再受人尊重了？若是人人都能科举当官，那当官岂不就再不尊贵了？”
段羽凝大吃一惊，怔怔看着母亲，说不出话来。
其实说到底，就是一个词：特权。
现在的社会，读书是贵族的特权，一般的寒门子弟，虽然每成才一个就被传的天下皆知，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呢？因为物以稀为贵，就因为寒门成才的人少，所以才会这般大肆宣扬，让天下的寒门子弟在困苦中的时候不至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