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晓晨感觉到这个案件前所未有的复杂。
仅仅只是能够判定杀人动机,是破不了案的。
必须要有最起码的证据进行推断。
可现在的情况是,案发现场的证据以及痕迹全部被女招待给抹除了,最关键的是连她自己也完全想不起来当时的现场究竟是什么样的。
证据没有了,不能准确的锁定凶手所在的人群,那么查找起来就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眼见没女招待什么事了,晃晓晨将老民警推出了房间,打算跟女招待说点他们之间的事情。
老民警离开房间后,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晃晓晨两人。
门关上,晃晓晨在女招待对面坐了下来,深深的看了对方两眼:“看样子两个案子跟你关系都不大,虽然你的嫌疑没有完全被消除,不过等真相大白,你就会被释放的。”
女招待嗯了一声,却是不太想理会晃晓晨。
晃晓晨道:“老妹,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依旧算数。俺可以带你去大城市生活,重新来过。”
女招待看了晃晓晨一眼,她的眼神早已经变得有几分柔和。
“再说吧。”
晃晓晨道:“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芥蒂,不太容易相信任何人。但请相信我。”
“你为什么帮我?”女招待不解。
晃晓晨道:“不为什么,只觉得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在这里被毁掉了人生。”
女招待看向晃晓晨的眼神充满着惊愕与茫然还有感动。
“你说的是真的吗?”
晃晓晨再度点头:“真的不能再真,等到毛雪命案和会计失踪案真相大白,我就会离开。在这之前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不会逼你。”
说罢,晃晓晨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后的女招待望着晃晓晨的背影许久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晃晓晨也注意到了女招待的眼神,她的眼神从先前的恐惧、愤怒以及怀疑,已经慢慢的开始信任。
也许林场的遭遇,让她憎恶这个世界,不再相信任何人。
但她仍旧是渴望着新生的,渴望着离开这里,渴望着真正的生活。
她也许并不是相信晃晓晨,她只是想离开这里,去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的世界。
晃晓晨跟老民警回去的路上,彼此沉默了起来。
走了好久,老民警扒拉了一下自己头顶上的雷锋帽,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天气,这雪是越下越大。
晃晓晨看了一眼老民警,他自然是知道老民警表面上骂的是天气,实际上却是因为心烦无处发泄,在发泄情绪罢了。
“叔,这雪越下越大了,我来了北方也有几年了,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这里每年都这么下雪吗?”
“那倒不是,白毛雪是常有的,但像现在这么下个没完的从没有见过。”
“今年有点特殊?老天爷好像是知道这里的情况,故意下了这场大雪?而且下个没完?”
老民警深深点头:“俺怀疑也是,这老天爷肯定是在盯着咱们林场。他也感到了胆颤心惊啊。”
两人说话间就回到了供销社。
因为毛雪命案的事,供销社虽然没有停止营运,不过却是限量供应。买东西的人也不能在供销社停留,买完东西必须马上离开。
供销社里只有民兵一个人,至于场长他得回去处理点林场的事物,可能得明天才能见到人去了。
这时候晃晓晨跟老民警回到供销社里坐下,一如既往的又陷入了沉默中。
老民警不断抽烟,晃晓晨则在脑子里面不断的推演。
就在不经意间,晃晓晨将手伸进了裤兜里,摸出了一个东西来。
老民警看到晃晓晨手里的东西赶紧伸手过来,表情尤为的凝重。
“你这是哪来的?”
晃晓晨一脸疑问:“叔,这有什么问题?”
老民警道:“你不知道?这是炸药的外皮,你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晃晓晨听完一愣:“炸药?这是我当时在火车洞子那里找到的。”
晃晓晨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劲,火车洞子坍塌,以及炸药的外皮?
难不成……
老民警闻言突然猛的拍了一把大腿:“哎呀,你咋不早点说呢?俺知道火车洞子坍塌是怎么回事了,那压根不是被雪给压塌的啊,是有人用炸药给炸塌的啊。”
“是啊,叔,俺当时注意力都在李三的尸体上,没想得这么细,你这么一提醒我也发现了。”
晃晓晨此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
这件事情不简单,非常的不简单。当时晃晓晨没细想,此时一想却深深感到了毛骨悚然。
炸药、火车洞子坍塌,两者说明了什么?
现在大暴雪正不要命的下着,可以说现在离开林场的一切交通方式都被这场大白雪给堵死了。
即便是雪橇和滑板,在这大暴雪里也根本用不了。
唯一能够离开林场的交通工具就是火车……
可现在火车洞子塌了,火车也走不了了。
而从晃晓晨捡到的这个炸药的外皮来看,火车洞子坍塌竟然还是人为的。
有人不想让火车开动起来,有人不想让任何人离开林场。
他想干什么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他这是想将所有人都堵死在林场里头,所有人都走不了。
“这个人是想干什么?”老民警看着手里的炸药外皮,紧皱着眉头自问了起来。
晃晓晨应道:“叔,有两个可能,第一,这个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他不想毛雪凶杀案的凶手离开林场。第二,这个人就是毛雪凶杀案的凶手,他在阻止所有人离开林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他极有可能还没有找到那笔钱,为了防止有人离开,将钱带走。”
“俺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如果俺是凶手,俺偏偏要放人离开这里,这样一来不就知道钱在谁那里了吗?”
晃晓晨瞬间觉得老民警说的似乎有道理,他深深点了点头,道:“不管这个人是什么目的,肯定跟毛雪案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愿,他的目的仅仅如此,不是最坏的那一种。”